“喝!”
面對著那遮天蔽日的冰雹,張瑾一聲怒喝,龍珠迸射出一道金黃色光罩,將其牢牢的護持住。
臉盆大小的冰雹是砸不死他,但架不住數量多,一直砸下去會不斷消耗體內氣血,后其少不得筋斷骨折。
“嗷”
張瑾口中迸發出一道若有若無的龍吟,剎那間云開霧散,天空中砸落的冰雹也驟然止歇。
“想不到張瑾竟然將天魂寄托于龍珠之內,其天魂與龍珠內的蛟龍真靈融為一體,當真是個狠人!”看到眼前這一幕,祭臺上的趙元陽驚得頭皮發麻:
“眼前的張瑾是那條蛟龍,還是其本來意識?”
一聲龍吟雖然破了天地間的力場,但卻依舊難以穿過層層迷霧,尋找到祭臺的位置。
張瑾就像是個沒頭蒼蠅一般,不斷在大陣內來回穿梭,所過之處一陣沖撞,攪得云霧涌動,但卻毫無用處。
趙元陽見此一幕,搖了搖頭:“王薄、翟讓,這是一次機會,爾等還不速速出手,趁機斬了張瑾。此人竟然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當真是天賜良機。巨石陣可以遮掩交手波動,當真是天時地利人和皆在。”
聽聞趙元陽話語,眾人眼神里露出一抹顧忌,張瑾乃是天師道的掌教,不管是那個殺了他,都會被天師道記恨。
現在殺了張瑾確實出盡風頭,可事后天師道的報復,不是眾人能承受的。
“無能之輩。”趙元陽搖了搖頭:“兩軍交戰,哪里有那么多顧忌?爾等也是得了龍珠的大宗師,行事豈可如此瞻前顧后?”
“我來!”單雄信聞言一步邁出,向著巨石陣內走去。
“算我一個!”李密也是眼中放光,喊了一句后心中暗自沉思:“不知道吸血鬼能不能動用龍珠。”
說著話的功夫,眾人已經躥了出去,五位宗師齊齊出手,向著迷霧中的張瑾殺去。
張瑾在迷霧中看不清視線,但是李密等人有趙元陽指引,在迷霧中過山川如履平地。
三十幾個呼吸便跨越十幾里,來到了張瑾的身前,向著張瑾圍殺過來。
“不好!”張瑾也不是傻子,大陣內磁場雖然紊亂,但卻瞞不過張瑾感知。
大陣是殺不得他,但大陣內的人,卻可以將其置于死地。
二話不說飛速后撤,只是此時周邊皆是茫茫大霧,哪里還能看到出去的路?
眼見著張瑾就要被大陣困住,殞命當場之時,大陣外的朱拂曉忽然出手。
只見其身前空氣一陣波動,然后朱拂曉手掌一伸,竟然無視空間距離,直接搭在了張瑾身上。還不待張瑾反應過來,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直接出現在了朱拂曉等人的身前。
大陣內
翟讓等人將張瑾圍困,正要出手獵殺,忽然只見空間猶若水波一般蕩漾,然后張瑾憑空消失,眾人俱都是站在那里,猛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目光中滿是不敢置信之色。
“不會吧?一個大活人怎么就沒了?”單雄信站在張瑾消失的地方來回走動,眼神里滿是不敢置信。
“這是何等手段?簡直不可思議。一個大活人就這么沒了?”王薄高聲道:“趙元陽,那張瑾去了哪里?”
趙元陽立于祭臺上,之前空間波動,巨石陣磁場變換,瞞不過他的眼睛,他將眼前這一幕看得分明。
“不可能!世上怎么會有這等詭異手段?就算是那些太古天人復生,也不該有這等隔著虛空直接拉人的手段啊?對方能直接將張瑾拽出去,那能不能直接將我給拽出去?”趙元陽越想越驚,越琢磨越害怕,目光里充滿了悚然。
“此地不能久留,待我祭煉成天鬼后,必定離此人遠遠的。”趙元陽心中暗自告誡自己,此時立于祭臺上猶若是熱鍋上的螞蟻,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道不盡的煎熬。
“莫要找了,那張瑾已經破陣而出了。”張瑾看著大陣中到處尋找的眾人,輕輕嘆了一口氣。
大陣外
張瑾被憑空拉了出來
看到朱拂曉的這一手,諸位將士俱都是面色駭然,韓擒虎瞳孔緊縮:“大帥究竟修行到了何等地步?”
法海禪師攥緊了手中念珠,看著朱拂曉稚嫩的容顏,不由得心中輕輕嘆了一口氣:
“簡直超乎了想象,朱拂曉手段到了鬼神莫測的地步,其至少還有百年壽數。玄奘日后就算成長起來,怕也要被此人壓著。難道我佛門當真永無出頭之日不成?”
“我怎么在這里?”張瑾回過神來,面色茫然的看著身前眾人,腦海一片空蕩。
他分明記得,自己正在大陣內殺敵,已經做好身隕的準備,怎么忽然到了大陣外?
“是大帥施展手段救了你,直接將你自大陣內拽出,憑空出現在咱們眼前。”袁天罡在旁邊道了句,然后一雙眼睛看著朱拂曉:
“不知師弟施展的是何等手段,請恕為兄沒看清楚。”
“空間之力的一點應用罷了。”朱拂曉不以為然。
張瑾一雙眼睛看著朱拂曉,然后再看看袁天罡,忽然面帶羞愧之色:“罷了,此次是我輸了,那洛陽、揚州之地,我天師道甘愿拱手相讓,日后再不與青牛觀為敵。”
張瑾不是傻子,之前那一陣天旋地轉,自己毫無反抗之力的被人抓走,自大陣外相隔數十里憑空抓了出來,這意味著什么,他心中再清楚不過了。
張瑾說完話對著朱拂曉鄭重一禮:“我知道朱師弟神通廣大,還望師弟助破了那巨石陣,助我將鬼神取回來。那鬼神乃是我天師道數十年香火供養而出,實在是禁不起折損。”
朱拂曉聞言不置可否,而是看向李淳風與袁天罡:“二位師兄可是還要在比試?”
李淳風看著朱拂曉:“當然要比試。只是若朱師弟出手,便無比試的必要了,在下甘拜下風,將那繁華之地拱手相讓。朱師弟神通廣大,該不會依仗神通欺負我吧?”
“呔,你這廝忒狡詐,朱師弟是我叔父收的親傳弟子,代表著我青牛觀的門面,怎么不能出手?”袁天罡聞弦知雅意,如何不曉得李淳風是想要擠兌朱拂曉,叫朱拂曉不出手。
袁天罡是何等老奸巨猾,又豈會如了李淳風的心意?
“朱師弟若出手,我看也不必比試了,我老君觀直接認輸就是。”李淳風很光棍的攤了攤雙手:“只怕到時候老君觀下眾位弟子心中不服。朱師弟修為超凡脫俗,已經處于九天之上,他要是出手,完全顯露不出你老君觀的手段。”
“唯有你我比試,才能顯露出老君觀與青牛觀的真正水平。”李淳風道。
“呵呵,朱師弟是我青牛觀弟子,便可代表我青牛觀出戰,你這套說辭就是完全不講道理。若你我兩家當真打起來,難道朱師弟還要袖手旁觀不成?他是我青牛觀的弟子,就有出手的理由。”袁天罡道:
“不過,你若想不叫朱師弟出手,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么辦法?”李淳風連忙追問了句。
“將你老君觀的洛書與河圖借朱師弟參悟一段時日。”袁天罡笑瞇瞇的看著李淳風:
“只要你開口答應,此事就算成了。”
“什么?要借我老君觀的洛書河圖……”李淳風頓時勃然變色。
俗語云:天下奇門出洛書,天下陣法出河圖。
這洛書河圖自太古流傳至今,乃是天下間所有奇門的源頭,是所有奇門的祖宗。
此乃老君觀真正的核心之密,立足之根本,常年藏在密地,不為外人所知。
就算是當初袁天罡以青牛觀所有道法,也不過是借來洛書一觀罷了,那河圖連樣子都不曾看到過。
如此可見洛書河圖的珍貴。
但是現在兩家道觀都供奉鬼神,當然知道鬼神的恐怖,未來鬼神才是主流。
誰掌握了鬼神,誰就掌握了未來天下修行界的命脈。
而想要供奉鬼神,香火便是重中之重。
想要奪得那最為繁華之地的香火,就繞不開朱拂曉這座大山。
當初朱拂曉彈指之間鎮壓鬼神的手段,二人親眼所見,朱拂曉還有克制鬼神的本事。
若是當真老君觀與青牛觀撕破面皮,只怕老君觀不是青牛觀的對手。
李淳風面色變了又變,修行之路一步錯步步錯,一步落后于人,日后再想追趕難如登天。
“罷了,洛書河圖可以借朱師弟一觀,只是我有兩個條件。”李淳風道:
“第一,日后道統之爭,朱師弟不得對我老君觀出手。不,朱師弟日后要退出道統之爭。第二,朱師弟要掛上我老君觀記名弟子的身份。”
朱拂曉聞言看向袁天罡,卻見袁天罡大笑:“第一個條件可以答應你,但是第二個條件休想。你若答應也就罷了,若是不答應,只怕日后整個天下修士,皆要以我青牛觀為魁首。我青牛觀就是天下各大道脈的祖宗。”
李淳風面色變了變,面帶幽怨的看了袁天罡一眼:“師兄,你可真的是會乘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