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門前的兩尊石像,眾位宗師俱都是心頭一寒。
這可是宗師高手啊,竟然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朱拂曉實力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即便是當真因為天地大變跌落天人境界,也絕非眾人能夠匹敵,眾人能夠想象。
“諸位大人,請隨我來。”此時小機靈自門內走出,一雙眼睛看向諸位宗師,也不怯場,輕盈一笑便轉身引路。
一群人隨著小丫頭來到后院,朱拂曉閉關的院子里,此時朱拂曉正懶洋洋的坐在大樹下的藤椅上,身前篝火熊熊,烤肉的香氣在院子不斷逸散而出。
“喲,諸位同道來了。”朱拂曉坐在藤椅上沒有起身,只是靜靜的翻著烤肉。
雙方敵我已經隱約中劃分出來,他倒是沒必要繼續保持虛偽。修為到了他這種境界,有不虛偽的底氣。
“我等拜見道君。”眾人見到朱拂曉,俱都是恭敬的躬身下拜,聲音里滿是敬畏。
不單單敬畏朱拂曉的身份地位,更敬畏朱拂曉的神通手段。
“諸位來我清河郡有何事?”朱拂曉聞著烤肉的香氣,拿起一串放在嘴里。
眾人躬身站起身,一雙雙眼睛不著痕跡的打量著朱拂曉,卻是看不出朱拂曉的深淺。
與閉關之前相比,朱拂曉越加平凡,周身那股勃勃生機已經消失無蹤,整個人返璞歸真,就好像是普通人一樣,一舉一動毫無異常,沒有絲毫強者的氣質。
聽聞朱拂曉的話,眾人目光看向袁守誠,只見袁守誠苦笑一聲:“如今天地大變,我等來此是想要請教道君,可否知曉天地大變的根由。”
“天地大變的根由?”朱拂曉抬起頭,看了一眼隱匿起來的神國,心頭暗自道:“神國想要進化,就要不斷侵襲塵世,汲取塵世的力量。在不斷與塵世的氣機交感之中,逐漸吞噬此方世界的天地意志,徹底將整個凡間吞噬,成為神國的一部分。使得神國化虛為實。”
心頭念動,神國內的神胎微微一震波動,接著只見虛空顫抖,虛無之中一股奇妙氣機掃過藏胎法界,然后藏胎法界內的氣機翻滾,又一次順著那裂縫,向著人世間傾瀉而下。
神國的氣機與大世界天機交換,天地氣機交感,剎那間一道道強橫的磁場自名山大川內迸射而出,不斷汲取著神國內泄露而出的氣機。
各大道觀內沉睡的神祗,此時也自那氣機的滋潤中蘇醒過來,面色陰晴不定的掃視著天地乾坤。
袁守誠話語落下,藏胎法界氣機與人世間又一次交感,在場各位宗師俱都是當世最頂尖的強者,霎時間便察覺到了天地間磁場變換,然后一個個呆愣當場。
朱拂曉眨了眨眼睛,看向呆愣愣的袁守誠:“師傅說什么?”
“本來還有疑惑,現在沒有了。”袁守誠回過神來,腦子有些不夠用。
朱拂曉將烤肉慢慢的涂抹蘸料:“諸位還有何事?本座剛剛出關,還有很多俗事不曾處理,諸位若是無事,就趕緊各自離開吧。
“我等想要請教道君天人之妙,不知道君可否傳道?”孫思邈一步邁出,對著朱拂曉躬身作揖:“還望道君發發慈悲,替我等指點迷津。”
朱拂曉看了孫思邈一眼,這老道想要白嫖自己的知識,世上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雖然咱們是熟人,但突破天人的秘密,可是傳家的本事,豈能隨便就透露出去?
“法不可輕傳。”朱拂曉搖了搖頭:“諸位若能立下三千功德,可傳吾大道。”
見此眾人心有不甘,大家在這里等了朱拂曉三五個月,豈能甘心無功而返?
“在下北天師道張榜,想要請教天人高招,還望道君不吝賜教。”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道士自門內走出,對著朱拂曉雙手作揖恭敬一禮,將姿態擺得很低。
“與我討教高招?”朱拂曉吃烤串的動作停住:“敗了化作石雕,為我這太守府鎮守風水八十年。”
張榜聞言一個機靈,趕緊退后,絕口不再提請教的事情。
幾句話的功夫,朱拂曉便將眾人打發走,唯有袁守誠與李淳風留在太守府內。
“二位坐吧,咱們都是熟人,一個是我師傅,一個是我師弟,千萬莫要拘禮。”朱拂曉笑吟吟的道。
“不可,你現在是道君,禮不可廢。”袁守誠搖了搖頭。
“二位留下,必然是還有事情。”朱拂曉也不再謙讓。
“現在道門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一場混戰在所難免,各大道觀為了香火之爭必然不擇手段。天師道雖然一家獨大,卻也難以壓制住天下道門。”李淳風看向朱拂曉:
“這次多虧有你出關,否則天下道門之亂,就從今日開始。”
“道門亂不亂我不管,只是不可影響了我進貢香火的數量。”朱拂曉看向李淳風:
“明日我會制定一個香火功德量斗,各大道觀依照地域、人口,每年都要給我進貢足夠數量的香火,否則便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取締所有朝廷賞賜、抹去朝廷名錄記載,貶為野觀。附近各大道觀,可以取而代之。”
“稱量香火?”李淳風聞言一愣:“香火無形無相,如何稱量?”
“我自有辦法。”朱拂曉道。
“師弟若定下如此規矩,只怕道門將會卷起滔天波瀾,大亂就在眼前。”李淳風眉頭皺起。
道門大亂最難過的是誰?
當然是天師道、老君觀、青牛觀為首的大派。所有資源都掌握在他們手中,小門派動亂,是從他們手中搶食。
朱拂曉若以香火稱量天下道觀,和明目張膽的鼓勵天下道門內斗有什么區別?
沒有理會李淳風的話,朱拂曉看向袁守誠:“我出身與青牛觀,與青牛觀有香火之情,自然會保全青牛觀利益。”
天下各大道門有各大道門的利益,而朱拂曉有他朱拂曉的利益。
至于說稱量監督天下香火的器具,朱拂曉早就已經有所考量。
若沒有先天神祗孕育,香火之池不曾出現,他當然不能監督天下香火。
但是這次閉關之后,朱拂曉收獲太大。
“郎君,韓擒虎與秦瓊在門外等候拜訪。李紈在門外輕聲道了句。
朱拂曉看了袁守誠與李淳風一眼:“二位若沒事,就請吧。”
李淳風與袁天罡對視一眼,終究是沒有多說,然后告辭離去。
不多時,就見袁天罡與韓擒虎走了進來,此時二人沐浴洗漱,只是身上依舊有洗不去的血腥味。
“拜見太守。”二人齊齊一禮。
“莫要多禮,此次多虧了你等,方才為我爭取到時間。”朱拂曉瞇起眼睛:
“我定會為二位向朝廷請功。”
“太守,在下請兵,欲要親自圍剿梁師都。”秦瓊咬牙切齒,他敗得憋屈。
朱拂曉瞇起眼睛,腦海中命運泥板閃爍,無數畫面涌入腦海:“你不是梁師都的對手。”
“下屬不服。”秦瓊辯解:“錯非被對方鐵甲軍圍住,那梁師都的開屏箭根本就破不開我的龍珠守護。”
“梁師都手中的弓箭不是尋常之物,其弓身乃是天狼骨骼所化,內蘊神秘的力量。那梁師都竟然覺醒了天人血脈,掌握了一種氣機鎖定的異能。更是可以將天狼的力量,施加于箭矢之上,賦予了箭矢無堅不摧的銳利。”朱拂曉眨巴著眼睛:
“攻取梁師都不急,先將劉周武留在這里。這廝竟然敢劫掠我清河郡的鄉村,簡直是該死。你二人合力,在領五千人馬,取耕牛一百,擊敗那劉周武不難。”
“耕牛也能做武器?”韓擒虎一愣。
“你們可是小瞧那耕牛了。”朱拂曉搖了搖頭:“也怪我沒有提醒你們,爾等若能提前調取耕牛,知道耕牛的力量,也就不會如此被動。”
“到了戰場,你們就知道那耕牛的恐怖了。”朱拂曉笑著道。
那可是魔獸。
不說刀槍不入,刀槍不入太過于夸張,力大無窮卻是真的。
就算宗師強者出手,想要降服那耕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弱的魔獸,那也是魔獸啊。
雖然比不上斗氣學徒,但也有自己的特長。
“先平定了清河郡的亂子,香火之力的穩定,勝于一切。”朱拂曉吩咐了句。
與二人又叮囑了一番之后,將二人打發走,李紈自門外走來:“你這次閉關的時間太長,可是叫人擔心死了。錯非朱丹妹妹整日里安慰我,我便不活了。”
李紈神情憔悴,整個人似乎蒼老了幾十歲。
朱拂曉笑了笑,眼睛里有光在流淌,伸出手去握住李紈的柔夷:“叫你擔心了。我的本事你還不知道,何必為我擔心?”
“說得輕巧,清河郡風雨飄搖,一個應付不對,眾位宗師便會群起而攻之。”李紈嘆息一聲:“到時候真的亂起了,再想平定可就難了。”
說到這里,李紈面露殺機:“這群宗師心懷不軌,不能留!你若有朝一日真的出現意外,這群人必定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