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照面,三百個突厥武士死了十八個。
十八具尸體軟綿綿的倒在地上,面色一片灰敗慘白,猶若是死魚眼一樣,在月色下滿是不甘。
正常人打斗,那個會以傷換傷?
突厥人拼的就是勇猛、氣勢,可是遇見這果真不怕死的,心中就只剩下無盡的憋屈。
簡直憋屈到了極點。
一個以為對方會躲,以為對方和自己比拼意志,看看誰更不怕死!
另外一個是真的不怕死。
結果還用說嗎?
剩下突厥武士不知緣由,其中一人高呼:“他們也被長刀砍中,必然受了重創,大家不要怕,和他拼了。”
說是不慌亂,但那是不可能的。
別人砍你一刀就死,你砍別人一百刀也不死。
而且大家不騎在馬上,不借助馬匹的沖擊力,根本就無法斬斷死侍的骨骼。
好歹也是經過藏胎法界孕養了數年的骨骼,即便尚未步入品階,卻也依舊有黑暗之力相隨。
尤其是經過吞噬血肉之后,死侍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增強。
吞噬的人越多,死侍的力量也就越強。
伴隨著殺戮,死亡本源在不斷進化,死侍的力量只會越加難以抗拒,直至成為可以左右天下大勢的戰爭機器。
殺戮進行,三百突厥武士被殺懵了,有武士激靈的跳上戰馬,想要對死侍進行劈砍,只是伴隨著吞噬血液,死侍已經在逐漸進化,此時面對著戰馬的沖擊,竟然一個翻身避開了劈砍,手中骨刀脫手而出,洞穿了馬背上的騎兵。
骨刀洞穿騎兵,不過幾個呼吸,只見那骨刀變得一片殷紅,在黑夜中閃爍著紅光,自動飛回落在了死侍的手中。
然后紅光蔓延,向著死侍體內灌注,滋潤著死侍的靈魂與骨骼。
“殺!大家上馬,劈了他!”
有人高呼。
可此時死侍已經糾纏住五十多人,大家根本就不敢逃跑上馬,只能狼狽的躲避著死侍的追殺。
既然知曉死侍不是自己能對抗的,而且對方具備不死之身,眾人豈敢與死侍以傷換傷?
面對著攻勢兇猛的死侍,眾人唯有格擋敗退的份,甚至于連轉身遁逃都做不到。
“茲”
一把骨刀刺入了受驚的戰馬體內,只見戰馬體內的生命之氣被骨刀吞噬,然后一道黑暗氣流順著骨刀,自死侍體內傳入戰馬體內,接著就見那戰馬在黑色氣流的作用下,骨骼散發出一道詭異之光,竟然將全身血肉吸收,化作一句骨骼立在半空。
一個死侍翻身上馬,竟然化作騎兵,與突厥的騎士沖擊碰撞。
骨馬的速度不快,但至少比死侍的速度要快。
雙方短兵交接,死侍自肋骨下又拆出一把長刀,手持雙刀齊齊向對面的騎士刺去。
“鐺”
騎士擋住了一把骨刀,但另外一把骨刀卻飛起,洞穿了其喉嚨。
一個死侍如此做,其余死侍也學得有模有樣,紛紛斬殺白馬化作死亡騎士,與對方廝殺在一處。
“砰”
他雖然斬殺了一個突厥騎士,但胯下骨馬卻被沖擊之力撞得散架,化作了一地骨頭。
死侍眼睛里綠色的光滑掃視著腳下骨頭,然后周身黑暗之氣流轉,剎那間骨骼重組,化作一匹戰馬,將其拖了起來。
“好難纏的東西。”此時眾位騎士在馬上回過神來,看著重組的白馬,一個個不由得頭皮發麻。
“分頭跑!”一個騎士忍不住道。
面對著打不死的怪物,大家雖然人多勢眾,但終有一日會被這怪物給磨死。
打不過除了逃跑,還能有什么辦法呢?
去尋找部落中的強者,想辦法鎮壓了這邪物。
大家不過是草原中的普通牧民,只會練幾手把式,才不過是剛剛拉開筋脈而已,面對著這不死不滅的怪物,根本就沒有辦法。
“跑?到時候被這怪物逐個追上,死得更快!沒看到現在這怪物都會騎馬了?咱們誰能跑得掉?”一個突厥武士咬著牙:“上套馬索,將這怪物給拆開,然后用火煉。”
“我就不信這怪物不怕火!到時候骨頭渣子都給他燒沒了,看他如何復活!”一個武士咬牙切齒的道。
話語落下,眾人手中套馬索紛紛飛出,剎那間兩百個套馬索飛出,縱使是死侍揮舞骨刀,想要將那滿天套馬索斬斷,可草原上人人都有一手套馬索的絕技,各種角度刁鉆的很,不過是一個照面,眾死侍四肢、胯下骨馬都已經被套馬索牢牢的羈絆住。
然后眾人驅趕馬匹狂奔,只聽得‘咔嚓’聲響,十八死侍再次化作了滿天白骨。
此時眾人湊上前來,盯著地上白骨,不給其回復的機會,只要有白骨異動,便將其鎮壓拆開。
眾人將篝火點燃,使得篝火燃燒旺盛,然后小心翼翼的將地上白骨撿起,扔入了火堆之中。
“砰!”
白骨落入火堆,烈火的力量有光明屬性,確實是這死亡騎士的克星。
只聽得咔嚓聲響,所有白骨剎那間化作齏粉,骨灰四處飛揚。然后就見十八道綠光自火堆中升起,不待眾人反應過來,已經鉆入了之前死掉的突厥騎士體內。
然后就見十八個突厥騎士復活,此時眼中冒著綠光,二話不說繼續向眾人殺來。
“不好!”
見此一幕,眾人唬得亡魂皆冒,對方不死不滅,就算毀尸滅跡也能借尸重生,這怎么打?
人總有犯錯的時候,不可能每一次都完好的擋住死侍殺招。
也不用招呼,兩百突厥勇士嚇得紛紛翻身上馬,黑夜里作鳥獸散,向著四面八方逃去。
“逃不掉!我已經鎖定了爾等生命氣機!”其中一個死侍再次騎上白馬,面無表情的看著遠處奔逃的人影,然后驅動骨馬追了上去。
骨馬不知疲倦,雖然速度略慢,但只要星夜奔馳,終有追上的一刻。
對方若是聚在一起,面對著白骨死侍,或許能堅持的時間長一點,可此時自顧自的鳥雀散去,被追上唯有死亡的份。
一場狩獵在草原中展開,黑夜中只聽得一道道慘叫聲響,直至黎明之時,十八死侍又匯聚在一處。
天邊泛白,十八死侍意念交流,略作清點后,領頭的死侍眼神里露出一抹智慧:“跑了三十八個。白天對我等不利,我等潛入地底休眠,待到夜晚再出來狩獵。”
白日不是不能繼續殺戮,只是很多手段無法施展。
就像是借尸重生,這種手段就無法施展出來。陽光天生就克制一切邪法,克制一切不可思議的力量。
話語落下,十八死侍腳下青草翻滾,然后十八死侍沉入地底,陷入了休眠狀態,消化著昨夜的殺戮。
清河郡
太守府
朱拂曉手中捧著洛書,搖頭晃腦的讀著,目光里內有一道黑暗之光在流轉:“草原越來越熱鬧了。我若是趁機威逼草原,傳下信仰……。”
草原三百多萬人口,若能傳下信仰,藏胎法界內的神祗進化速度必然會加快。
夜晚很快就降臨
當夜幕籠罩大地,泥土像是水波一般破開,十八具騎著白骨馬匹的死侍,又一次出現在草原上。
殺戮又一次開始。
獵殺時刻。
死侍過處,不見尸體,唯有孤零零的馬匹,在草原中無助的閑逛。
所有的尸體都被藏胎法界收取,亡靈成為了藏胎法界的養料。
這一夜,又是三百條人命。
待到日升之時,白骨死侍繼續沉入大地,但這一次死侍進化了。
吸納了五百多條生命的精華之后,十八死侍終于從最低等的亡靈生命,進化為了一級亡靈。
并且掌握了最簡單的兩個亡靈級術法:死亡威懾。亡靈幻境。
一個是以死氣進行生命上的壓制,第二個神通是制造簡單的幻境,能夠撼動對方的魂魄。
想當初朱拂曉的第一批十八死侍,使用數十萬人喂養起來的,利用不知多少人的鮮血,才喂養出了可以與宗師搏殺的死侍。
在魔法界,最弱小的白骨亡靈,就連一個普通人都可以戰而勝之。
唯有入了品級,才能夠面對普通人時,占據著絕對的優勢。
一夜又一夜
殺戮不斷積蓄,草原開始有風聲傳出,畢竟十八死侍此時實力有限,想要滅口數百人,不是一般的困難。
不過很多人聽了之后并不在意,只以為是戰敗者為了自己的膽小找借口,身為長生天的子民,絕不會相信這世上有殺不死的邪物。
一路向北,一路殺戮。
一個月后,當亡靈綠色的鬼火遍布全身,充斥于整個頭顱之時,一點綠色的晶體出現在了十八死侍的骷髏頭中。
屠戮一萬八千,進化為二階亡靈。
十八死侍又衍生出兩個技能:白骨侍從。生命剝奪。
此時十八死侍的實力,已經不弱于宗師,其血肉已經重新衍生,骨骼變得晶瑩剔透閃爍著綠光,流淌著綠色的鬼火,看起來便透露著一種難以言述的氣質。
十八死侍看起來與普通人并無差別,除了那沒有表情的面容、沒有呼吸、沒有心跳,與生人完全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