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柴家的這位宗師竟然成為了漏網之魚?而且還在這關鍵時刻,偷襲了楊昭。
“哈哈哈!哈哈哈!楊昭,尓敢徇私枉法,依仗強權誅殺我柴家數百口無辜老少,今日就叫你為我柴家冤魂償命!”柴家的老天人仰頭狂笑,目光中滿是癲狂。
“給我死來!”秦瓊周身斗氣迸射,猛然跨越虛空,斗氣橫空向著那老天人劈去。
“砰!”
老天人周身火光繚繞想要阻擋,可是面對著秦瓊這驚天動地的一擊,瞬間被打成血霧炸開。
“速去追趕那金蟾,將殿下救出來!”秦瓊一刀劈死老天人,那神位此時在虛空中飄蕩,他根本就顧不得那神位,轉身跳下城頭向那金蟾追了去。
秦瓊出手誅殺那柴家老天人的時候,早就有人向著那獸潮沖去,欲要將楊昭給救回來。
場中殺機迸射,所有人此時都猶若是被一股冷水潑在了腦袋上,心中不由得一突:壞了!
最惡劣的情況發生了。
俠以武犯禁。
終于有天人強者對皇室成員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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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天人強者的本事,若是想要對皇家子嗣刺殺,沒有任何皇家子嗣能夠幸免。
而造成的后果就是天子對天下各路天人的戒備、殺機、忌憚,將會將天下強者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朝廷與宗門的平衡,必然會被打破。
此時場中的局勢不由得一變,本來同仇敵愾的氣勢,此時不由得有些變得詭異起來。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本來正在拼死廝殺的宗門高手,手中動作不由得放緩,心中升起一股忌憚與背叛。
秦瓊與朝廷的賀若弼等人去追趕那金蟾,只是獸潮滾滾,那金蟾落入獸潮中,身形一陣閃爍之后,竟然化作巴掌大小,幾個起落已經消失無蹤,哪里還有那金蟾的影子?
天空中一道道驚雷炸響,秦瓊與賀若弼等朝廷強者茫然的頓住腳步,看著那鋪天蓋地的妖獸,所有人心中都清楚:楊昭完了!
楊昭死了!死定了!
所有人都要面對天子的怒火。
更遠處
楊生與楊佃等人看著混亂的戰場,你看我我看你,露出一抹喜色。
“八弟這次手段辦的漂亮。”楊生不著痕跡的夸贊了一聲。
“可不是我做的,我豈能做出謀害自家親兄弟的事情?我不是!我沒有!”楊佃二話不說,否認三連。
一邊說著,將目光看向了楊桐。
此事是楊桐做的。
因為就算是楊昭隕落,皇位也輪不到他。
“恭喜哥哥,日后哥哥登臨大寶,還要多多提攜小弟。”楊佃笑瞇瞇的道。
“哈哈哈,諸位兄弟放心,我若是有朝一日登臨大寶,定不會虧錢了諸位兄弟。”楊桐仰頭大笑,聲音里充滿了暢快。
楊昭死去,皇位舍他其誰?
三關山上盡犒素
就連面對著那妖獸的攻擊,三關山氣氛變得莫名,再也沒有了往日里的那股同仇敵愾。
“發喪吧!”賀若弼嘆了一口氣:“請陛下斷決。”
話語落下,賀若弼轉身下了城頭。
喪報發往洛陽
皇城內
楊廣瞇起眼睛,站在大殿內,眉心處的豎眼不斷‘突’‘突’的跳動。
“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莫非三關山有什么變數?不可能吧?這二十多年來,人族強者不斷崛起,妖族攻破三關山的希望越加渺茫,怎么會有不祥的預感?”楊廣背負雙手,此時有些坐臥難安,不斷在宮闕中來回走動。
“報”
就在楊廣心中驚疑不定之時,忽然只聽遠處傳來一道哀嚎,急促、悲愴的語調打破了皇城的寧靜:“喪報!太子殿下為國盡忠了!”
“什么?”宮闕中的楊廣只覺得大腦一轟,然后整個人不由得一陣天旋地轉,身軀徑直跌坐在床榻上。
“殿下,三關山急報,太子殿下被柴家高手刺殺,已經為國盡忠了。”有內侍小心翼翼的走入大殿,跪倒在地,雙手托起急報。
楊廣身軀顫抖,護目含淚的坐在那里,許久后才伸出手掌,顫抖著打開那八百里加急,不由得老淚縱橫。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內侍雙腿已經失去知覺,才聽楊廣聲音平靜:“太子楊昭為國盡忠,朕心中甚慰,此乃我楊家的好兒郎。難道只需百姓戰死,不許我天家太子戰死?”
“傳旨,在三關山為太子立下衣冠冢,將其下葬在三關山,赦封其仁德天子神皇帝,加封帝號,以帝王規格厚葬。”楊廣深吸一口氣:
“在傳旨,楊昭之事,罪責盡在柴家,對于江湖人士,朕既往不咎,絕不牽連。”
“又傳旨,告訴三關山的將士,盡量尋回太子的尸體。朕唯有這一點要求,再無任何訴求。”楊廣的聲音里充滿了低沉。
“小人這就去辦。”內侍聞言迅速下去起草圣旨。
內侍離去,楊廣一個人坐在大殿內,剎那間似乎蒼老了幾十歲,呆呆的坐在那里,骨頭像是散架了一般。
“來人,朕要去清河郡,速速準備車馬。”楊廣猛地站起身。
“人妖之戰,該結束了。”楊廣深吸一口氣,眼神中滿是悲痛。
清河郡
無名道觀內
楊廣與裴矩二人駕車來到了清河郡,將馬車交給小道童后,看著孤寂冷清的道觀,山間零星的幾個道童在打掃衛生,不見任何人影。
“誰能想到,人族至強者竟然就住在這無名小山之中。”楊廣嘆了一口氣。
“也唯有道君這等強者,能夠耐得住寂寞,才能在修行上有如此成就。”楊廣嘆了一口氣,然后隨著裴矩向山中走去。
才道后山,就遙遙聞到一股草藥香氣,一個身材消瘦的老叟,正站在后山的涼亭上鼓搗草藥。
“見過陛下。”老道士看到來人,連忙站起身恭敬一禮。
“原來是孫真人。”看著孫思邈,楊廣回了半禮。
這幾十年間孫思邈弟子遍布天下,醫館在天下各地遍地開花,門人弟子無數,救活之人無數。
甚至于三關山上,不知多少醫家弟子日夜奔走,救活了多少人命。
孫思邈可謂是功德無量。
“陛下來此可是想要見道君?”孫思邈道。
“正是”楊廣道:“道長再此,可是也在等候道君?”
“陛下來的不是時候,二十年前妙源道君就已經閉關了。”孫思邈道:“老道士當年與妙源道君有十年之約,如今已經過去了十五年,正等在這里和道君辭別,只是遲遲不見道君出關。”
“閉關十五年了?”楊廣聞言一愣:“道君必然是有大突破,否則又豈會閉關十五年?朕這次怕是來的有些不巧。”
“無妨,老道士占卜,妙源道君出關之日就在最近,陛下不妨在此靜坐等候。”孫思邈道。
楊廣聞言點點頭,然后坐在了孫思邈對面,卻并沒有說話的興趣,整個人呆呆的坐在那里,周身彌漫著一股悲傷。
“陛下肝氣郁結,可是有什么事情?”孫思邈打量了楊廣一會,方才開口道。
一邊裴矩接過話,壓低嗓子道:“太子殿下在三關山遭遇了劫數。”
孫思邈聞言一愣,然后面色動容,對著三關山方向拜了拜:“殿下壯哉!”
“妙源道君有起死回生之術,陛下何必憂心?”孫思邈站起身后道了句:“任憑在慘的傷勢,只要肉身保存,便可復活。”
裴矩聞言苦笑:“太子楊昭被妖獸吞了,到如今只怕早就……”
說到一半沒有多說,孫思邈卻是面色又變了變。
“妖族大軍源源不絕,而且妖族誕生的強者、變異的速度也越來越多,雖然近些年我人族不斷有后起之秀誕生,但比之妖族卻依舊遠遠不及。人族如今除了道君之外,近乎于底蘊全出,而妖族卻依舊只是常規進攻而已,消耗的不過是普通部族。長此以往,我人族必定被那妖族活活耗死。”楊廣嘆了一口氣:
“事到如今,朕只能請妙源道君出手逆轉乾坤,將那妖族鎮壓。”
“普天之下,怕是唯有妙源道君才有如此能力,憑借一人鎮壓了那妖族億萬部眾。”孫思邈道。
正說著話,卻見山下一道人影走來,遙遙的看到孫思邈后,不由得一愣:“見過孫道長。”
來人二十多歲年紀,面容英武不凡,周身氣機流淌,有異象跟隨。
“朱公子有禮了。”孫思邈見此連忙起身回了一禮。
“這幾位是?”來人看向了楊廣與裴矩。
“此乃大隋圣天子陛下楊廣當面。”孫思邈道。
然后又對著楊廣道:“此乃妙源道君之子朱光。”
朱光看著楊廣,不由得面色一變,然后連忙躬身一禮:“見過陛下。”
“莫要多禮,起來吧。”楊廣看著朱光,將其攙扶起來。
朱光起身,看著楊廣,然后道:“陛下來此可是想要見我父親?”
“正是。”楊廣道:“你父親何時出關?”。
朱光苦笑:“小的自打記事以來,就從未見過父親。”
楊廣聞言一愣,看著朱光的目光中滿是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