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把項鏈盒往邊上推了推,雙手交叉地放在胸前,看著張向北津津有味地吃著,張向北抬頭看了看她,說:
“真好吃,饞死我了。”
向南笑道:“真可憐,你是餓死鬼回來投胎的?”
“還真是,我感覺我在美國,一年都沒有吃飽過。”張向北說。
“好吧,那你就多吃一點。”
張向北說好,我是肯定不會客氣的,姐姐你也吃。
向南點了點頭。
向南喝著西瓜汁,偶爾也夾了一點菜,張向北猛吃過一陣,見向南坐在對面,好像都沒有怎么動筷子,他好奇地問:“你在減肥?”
向南搖了搖頭。
張向北說:“那你怎么不吃?”
“我不是很餓。”向南說。
張向北點點頭,顧自繼續吃著,吃了一會想起來了,自己剛剛只顧點菜,一口氣把六個菜都點完了,根本沒有給向南留下點菜的機會,自己點的這六個菜,都是很辣的菜,向南不減肥,但要保護嗓子,她不能吃很刺激的食物。
張向北抬頭看著向南,不好意思地說:“我剛剛忘了,給你再加不辣的菜?”
向南說:“再加就浪費了,我可以吃,你吃你的。”
既然都已經說開了,向南干脆讓服務員,給她拿了一只小碗和一瓶純凈水,她把水倒在小碗里,用筷子夾了菜,在碗里洗了洗,然后再放進嘴里,她說:
“你看,這樣不就解決了。”
張向北嘿嘿地笑著。
兩個人吃了一陣,張向北既已經解了饞,肚子也有點飽了,手上的動作開始緩慢起來,向南和張向北說:
“張向北,匯報學習的情況,你在學校里有沒有光種菜,沒有好好學習。”
“沒有,沒有,我把種菜當實踐,邊實踐邊學習,我還用自己種菜的經歷寫論文,得到了教授的表揚。”張向北說,“你知不知道羅伯特·希勒?”
“不知道。”向南搖了搖頭。
“很牛逼的一個教授,今年剛剛獲得了諾貝爾經濟學獎,他課余的時候,就喜歡去看我們種菜,我就是把論文給他看了,他很欣賞。”張向北說。
“種菜還可以寫論文,你吹牛吧?”
“當然沒有,蔬菜是供需關系的晴雨表,蔬菜價格的漲跌和銷量,直接可以反應出整體經濟的興衰,特別是對某一個城市來說,這比CPI的指數還要準確,就像每一個股票市場的指數,都是由一系列的權重股組成的,我在蔬菜里也挑選出了權重蔬菜。”
“不懂。”向南說。
“就是哪幾種蔬菜價格的漲跌,是可以組成我的蔬菜指數,用我的蔬菜指數,可以準確地預判通脹或滯漲的來臨,你想想,蔬菜是每個人每天都需要的,而我們每天需要的量,很多時候,還是受我們的荷包決定的,深入研究下去,它能夠反應出太多的消費行為。”
張向北說著,就向向南介紹起自己的論文,他說所有的經濟現象,去偽存真,化繁為簡,其實都可以用種土豆和買賣土豆去解釋,土豆供不應求,價格暴漲,就是通脹,反之就是滯漲,接著他一個個用土豆舉例,和向南解說著一個個經濟現象,向南笑道:
“你用土豆來解釋,我就聽懂了。”
“我的蔬菜指數里,土豆就是權重蔬菜,還有洋蔥和生菜、花椰菜、菊苣、胡蘿卜、歐防風等等都是,每一種蔬菜所占的比重不同,意義也不一樣。”張向北說著,向南咯咯笑著。
兩個人興致很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聊天中,對周圍的一切都置若罔聞,有一個人從他們邊上走過又走回來,似乎有些不相信看著他們,確認了,這人叫道:
“向南?向北?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向南和張向北回過了神,看到是慧娟站在他們身邊,向南笑道:
“張向北剛剛從美國回來,我去機場接的他,他說想吃土香園的菜,我們就來這里了。”
慧娟奇怪了,她說:“你們來了,怎么沒有人和我說?”
張向北笑道:“我們是在門口領了號,排了四十多鐘的隊伍,才輪到位子的。”
慧娟罵道:“你們兩個什么意思,到自己的酒店,都不給我打電話,還是你們,想來微服私訪,然后回頭可以去告我的狀?”
向南嘻嘻笑著:“沒有,沒有,慧娟阿姨,我們不是不知道你在這里嘛,要是知道,肯定來麻煩你了,除了你,我們又不認識這店里的任何人。”
“對對,要是我們自己去和服務員說,我們是誰誰誰,是不是很無聊?”張向北也說。
慧娟看到了桌上的項鏈盒,似乎明白了,向南看到慧娟的眼睛盯著項鏈盒看,一陣慌亂,想收起來已經來不及,她趕緊順手拿過桌上的餐巾,丟在了盒子上面,臉卻已經紅了起來。
慧娟微微笑著,她說:“都不老實,其實你們是要過兩人世界,對吧?”
向南的臉刷地紅了,慧娟繼續問:“對了,我有沒有打擾你們?”
張向北趕緊說沒有沒有,向南有點惱了,叫道:“哎呀,慧娟阿姨……”
“好好,我不逗你們了,你們什么時候回去杭城?”慧娟問。
張向北說:“吃完中飯就回去。”
慧娟說,好吧,這頓飯我請了。
向南趕緊說:“不用不用,慧娟阿姨,這是我請張向北的。”
慧娟微微一笑:“好吧,那我就不拂你的好意了,反正你也請得起。”
慧娟在兩個人肩膀上拍拍,笑著走了開去。
向南臉生紅暈,盯著張向北罵道:“都是你,要到這里來吃飯。”
張向北爭辯道:“怎么是我,我只是說想吃土香園的菜,是你說到淮海路來的,要是我們去浦東,就不會碰到慧娟阿姨了,咦,就是碰到她了,又怎么樣?”
張向北探尋的目光看著向南,向南心里在說,好吧,不就是一個項鏈盒被慧娟阿姨看到了嗎,看到了又怎么樣,反正自己以后戴起來,連媽媽也會看到,問起來,自己當然不會說謊,肯定是說張向北送的,不然,誰送這個我會收啊?
“你吃好沒有?”向南問。
張向北點了點頭:“好了。”
“好了我買單了?”
張向北說好。
向南舉了舉手,服務員走了過來,向南和她說買單,服務員笑著和她說:
“你們這桌,已經免單了,我們大總經理吩咐的。”
大總經理,就是這個店的總經理之上的總經理,那就是慧娟了。
“不是說好我們自己買單的嗎,我去找慧娟阿姨。”張向北說。
向南拍了他一下,罵道:“別多事,走吧走吧。”
兩個人下樓,上車朝城外開,從外環繞到滬杭高速之后,向南手握著方向盤,和張向北說:
“你可以給奶奶和外婆打電話了,說我們兩個小時后到家。”
“不打。”張向北說。
向南看了看他,說:“你一個人坐高鐵回去可以不打,我來接你回去,你就必須打。”
張向北明白了,自己坐高鐵回去,奶奶和外婆最多罵他不懂事,跟著向南一起回去,還要搞突然襲擊,那就連向南一起要被罵不懂事了。
張向北手一伸:“給我手機。”
“干嘛?”
“我這是美國手機,AT&T的卡,還沒有換,電話費很貴,打一個電話,可以抵你十個電話了。”張向北說。
“不錯,張向北,真會過日子,手機在我包里,你自己拿。”向南說。
張向北從向南的包里,拿出她的手機,開機需要密碼,張向北問:“密碼多少?”
向南遲疑了一下,說:“你的生日。”
“哈哈。”張向北笑了起來。
向南罵道:“你別得意,張向北,用你的生日,是因為你在美國,我周圍的人,沒有人知道你的生日。”
“知道,知道。”張向北說,“反正我的開機密碼,也是你的生日。”
向南雙目注視著前方,抿了抿嘴,不響了。
張向北撥了她奶奶的電話,電話響了兩下之后通了,響起了他奶奶的聲音:“南南……”
“奶奶,是我。”張向北叫道。
“北北?咦,這不是南南的電話嗎?”張向北的奶奶奇怪了。
“對,是姐姐的電話,姐姐在開車,她到上海機場接的我,我們在回家的路上了。”
張向北聽到奶奶在電話那頭興奮地叫:“北北回來了,北北回來了,已經在路上了!”
張向北想象得出來那個畫面,聽到這話,外婆肯定就朝奶奶跑來了,爺爺和外公,要是還在屋后的工棚里做模型的話,肯定也會放下手里的活,走進門來,張向北禁不住笑了起來。
“北北!”張向北再聽到電話里的聲音,已經是外婆的,接著背景里響起了爺爺和外公的聲音。
張向北一個一個叫著,最后問:“妹妹呢,快讓她來叫哥哥。”
“蠢蛋,西西才幾個月,你這么大的時候,就會說話了?”向南罵著,電話那頭的人也聽到了,大家都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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