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就要過春節了,動感地帶還是一個大裝修工地,下面批發市場,是商戶們自己在裝修,年底這個時候,是批發生意最清淡的季節,批發生意最旺的時候,是每年的春天,所以大家都在搶著,爭取在春節之前,把店面先裝修好,這樣過了春節,就可以來個開門紅。
樓上的土香園大酒店和張晨他們半畝田集團的辦公室,是張晨他們自己在裝修,出租的寫字樓部分,公共區域已經裝修完畢,有一些提前簽訂租賃協議的公司,也是他們自己在進行裝修。
動感地帶整幢大樓的物業管理和寫字樓出租,張晨都并到了下面市場里,也是由海根在管。
這一幢樓里,包括了張晨他們的三個單位,分別是動感地帶體育休閑用品批發市場,土香園大酒店和半畝田集團。
整個半畝田集團,只占用了動感地帶最頂上的一層,保留了張晨的辦公室和財務中心,還有集團辦公室,其他的,連設計中心,為了工作上的便利,也留在產業園區的工廠里,不再搬回來。
徐巧芯他們銷售中心,光在亞馬遜和掏寶網上,就開了七百多家店鋪,每天都有新款和訂制款的要求,和葛玲他們的設計中心,合作很緊密,葛玲他們設計中心,每天都是根據市場和客戶的需求,源源不斷地提供新的設計。
“老大,那你以后是光桿司令了。”
徐巧芯和張晨說,張晨想想還真是,幾個副總裁都各管一攤,在自己的地盤,連海根都留在下面市場的辦公室,慧娟的辦公室在下面酒店,他們都不肯搬上來。
光桿就光桿吧,張晨心想。
按照張晨原來的計劃,本來土香園大酒店準備在年前開張,但一是裝修上比較趕,最主要的,還是慧娟不贊成,慧娟和他說,新酒店要增加三分之二的人,這個時候招工,本來就難,就是招來了,要過年了,大家的心也定不下來。
“還有,招來的人都需要培訓,我擔心的是,很多人我們剛培訓好,回家過一個春節,他們又不來了,我們等于是白招白培訓,過了春節還要重新再招一批。
“而且,這酒店的生意,都是一氣呵成做起來的,中間有個春節的斷檔,對我們這種新開張酒店的生意,也沒有好處。”慧娟和張晨說。
看著新土香園這么大規模的酒店,慧娟心里還是有些忐忑,這里不比他們其他的幾家酒店,其他幾家酒店,哪怕上座率只有三分之一,也可以保本。
這里這么大的營業面積,后廚和前面餐廳這么多員工,每天的人工工資和物資消耗,都是一大筆錢,要是同樣三分之一的上座率,根本連成本都保不住。
酒店的生意不比其他,生意好不好,都在明面上,可以看得到的,而且來的顧客也是這樣,你生意越好,來的客人就越多,越沒有生意,還會把原來的幾個老客戶也嚇跑,大家都喜歡去排著隊吃飯,也不愿意去吃飯的時候,一堆服務員排著為你服務的酒店。
因此,慧娟覺得,這里的一切都要考慮得很周全,必須一炮打響,才可以把杭城第一酒店的名氣打出去,如果開張就打個啞炮,很快名聲就會臭大街的。
慧娟感覺到壓力山大,但她沒有和張晨說,只是在自己認為必須堅持的地方堅持著,這么多年酒店管下來,慧娟這點自信還是有的,她覺得自己的嗅覺,和對顧客心理的揣摩,還是能夠到位。
張晨想想慧娟說的有道理,就把土香園大酒店開業的時間,往后面推,推到了春節之后,這樣裝修上也沒有那么急,有需要調整的地方,也可以調整。
“謝謝張大哥!”慧娟說。
張晨奇怪了,問:“謝我什么?”
“我知道酒店遲一天開張,對公司都是損失。”慧娟說。
“不存在,慧娟,我們整個集團,你才是這方面的權威,你有決定權,我的想法,都只能是建議。”張晨說,“你不要被我左右,好嗎?”
慧娟點點頭說好。
“有壓力嗎,慧娟?”張晨問,“這么大的規模的酒店,我有時候看看,都覺得自己當初做這個決定,是不是有點沖動了?”
“你還知道呀?”慧娟笑道,“壓力肯定是有,不過我會努力做好的,張大哥。”
“我相信你。”張晨說。
譚淑珍盯著屏幕上的公司報表看,今天一整天,譚淑珍都在看報表,她看完集團公司的,接著看一家家分公司的,甚至每一個項目部的,看得兩眼都發花了,譚淑珍身子往后仰,靠在椅子背上,閉上眼睛,用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過了一會,譚淑珍睜開眼睛,拿起桌上的電話,按了幾個號碼,和電話里說:“姚芬,你過來一下。”
姚芬敲了敲門,然后進來,問:“譚董你找我?”
“對,你通知下去,讓各分公司的老總把手上的工作都安排一下,下個星期一到星期三,到杭城來開會,不準請假,就放在桃花源酒店,你讓酒店那邊也準備一下。”譚淑珍說。
姚芬說好。
姚芬走出去之后,譚淑珍繼續盯著電腦看,但這個時候,已經有些心不在焉,她右手拿著一支筆,一邊看,一邊用筆在桌上篤篤地敲著。
過了一會,譚淑珍把筆往桌子上一扔,拿起桌上自己的手機,打給了他們海南分公司的總經理老謝,電話響了兩下被接起來,譚淑珍和老謝說:
“下個星期一到星期三,來杭城開會,沒接到通知?等會姚芬會通知你,我打你電話,老謝,是想讓你辛苦一下,登門去請請韓先生,看看他有沒有時間,如果有,最好請他和你一起來。”
老謝說好,我馬上就去。
“等一會,四點鐘再去,我記得韓先生三點半之前,都要午睡的,不要打擾人家。”譚淑珍說。
“對對,我差點忘了。”老謝笑道,“還是譚董想得周到。”
打完電話,譚淑珍吁了口氣,不再盯著屏幕看,把電腦關了,她呆呆地坐了一會,站起來,走了出去,坐進了汽車里,她才拿起手機打給張晨,問他在哪里?
“我在動感地帶工地上。”張晨說。
譚淑珍說好,我馬上過來。
“你到這里來干嘛?工地上又臟又亂的,有什么事就在電話里說。”張晨說。
“我就是沒事才去找你,可以嗎?”譚淑珍說,“真是笑話,我一個做房地產的,還怕去工地?”
張晨說好,可以,你愛來不來,反正我都在這里。
過了二十幾分鐘,張晨看到譚淑珍頭戴著安全帽,從電梯里出來,張晨笑道:
“還真來了?”
譚淑珍沒有理他,而是朝四周看著,邊看邊和張晨說:“看看都可怕,這么大的酒店,到時候哪里有這么多的客人來吃飯。”
“沒有人的話,你們公司可以包場,連包十天。”張晨說。
“不用錢?”
“想得美。”
“那我不干,要包你自己包。”
兩個人一邊斗著嘴,一邊朝酒店里面走,邊看邊聊著,張晨問:“你今天發什么神經,班也不上,跑到這里來扯空?”
“看了一天的報表,心里很悶,坐不住了。”譚淑珍說。
“怎么了,公司里有什么事?”
“沒事,就是覺得心里有點慌。”譚淑珍說,“也說不清是為什么,不要問,沒有具體的事情,就是覺得慌。”
“為什么?”張晨還是問。
“我也沒想清楚,看起來一切都很好,但我就是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頭。”譚淑珍說,“對了,小芳什么時候回來?”
“后天,周六。”張晨說。
“回來和她說,我有事情要請教她。”譚淑珍說。
張晨說好:“不過,你也可以請教劉蕓,她今天在杭城,財務和融資這塊,她也是專家。”
譚淑珍猶豫一會,搖了搖頭:“還是等小芳回來吧。”
張晨看了看譚淑珍,有些疑惑地問:“你和劉蕓,有什么過不去的?”
“沒有啊,我和她挺好的。”譚淑珍說著嘆了口氣,她說:“就是感覺走不近,張晨你懂嗎?”
張晨點點頭,心里在想,她們兩個,劉蕓知道譚淑珍和劉立桿什么關系,但譚淑珍,并不知道劉蕓和劉立桿曾經有過一段,張晨不知道譚淑珍說的和劉蕓感覺走不近,是不是因為劉立桿,女人是多么奇怪的動物,她們總是有別人捉摸不透的直覺。
“對了,北北走了?”譚淑珍問。
“北北走沒走,你不知道?”張晨奇怪了。
譚淑珍更奇怪了,問:“我怎么會知道?”
“向南送他去上海的,你不知道?”張晨問。
譚淑珍愣了一下,罵道:“我算是完了,張晨,這個女兒,她知道去送北北,到了杭城,居然都沒有來看看我這個娘。”
張晨哈哈大笑,他說:“可能是劇團里忙吧,向南應該是直接回永城了。”
“那你又怎么知道?”譚淑珍問。
“張向北說的啊,他說向南會來送他,讓小芳都不用管了。”張向北說,“小芳本來說去高鐵站接他,再送他去機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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