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勝寬帶來很多好吃的,向依云讓馬頭芹幫她忙,說是晚上他們辦公室聚餐,兩個人把電磁灶搬到了外面走廊上做菜,這樣就不怕在房間里,油煙太大了。
張向北讓李勝峰晚上一起吃飯,有事情和他說,李勝峰下班之后留了下來。
二皮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期期艾艾,也很想留下來蹭飯,但被馬頭芹打發走了。
馮勝寬這次又帶來很多垃圾桶,馬頭芹和二皮說,快點去把垃圾桶放好,守著,別讓他們把垃圾倒到外面,過了今天晚上十二點,你這個副村長就上任了,明天一早,要是還到處是垃圾的話,就是你的責任了。
向依云拿了一個飯盒,給二皮裝了一飯盒的手抓羊肉,二皮拖著垃圾桶走了。
五個人就在辦公室的乒乓球桌上吃飯,吃到了尾聲,張向北和李勝峰說:
“我們出去走走。”
李勝峰說好。
兩個人出去不久,向依云和馮勝寬說:“這里交給你了。”
馮勝寬說好。
向依云和馬頭芹說:“我們也出去走走?”
馬頭芹站起來,跟著向依云出去。
兩個人走到外面,看到張向北和李勝峰兩個人,正繞著籃球場兜圈子,她們兩個走出大門,沒有向右,朝村子的方向,而是朝左,沿著路往外面走。
張向北和李勝峰說:“老李,回村里來怎么樣,這里要成立公司了,你來公司上班。”
李勝峰嚇了一跳,他說:“村里不是有老焦,還有龐雙喜嗎。”
李勝峰是退伍軍人,在部隊里表現不錯,被提了班長,但還沒有到轉業的資格,他回來的時候,部隊里特意為他,給這里的縣人武部寫了信,希望能照顧安排,李勝峰因此回來之后,直接就去鄉里當了農機員,雖然不是干部編制,但也是一份穩定的工作。
從村里看鄉里,什么人都是干部,都覺得李勝峰是鄉干部,那就是村里的大人物了。
前幾年碾子溝村的村支書退下來之后,鄉里曾經想讓李勝峰回村擔任村支書,但連他老婆都大力反對,李勝峰自己也覺得,只要是回去了村里,恐怕就再難回到鄉里,他自己也沒有同意。
他因此還去找了縣人武部的政委,政委是縣委常委,幫李勝峰給鄉里打了招呼,他的調動才沒有落實下去,碾子溝村村支書也一直空缺著,直到來了援村干部龐雙喜。
這幾天和張向北他們一起工作,李勝峰也知道這里成立公司后,會有一個大改觀,村里的面貌會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但他并沒有萌生回到這里來的念頭,鄉就是鄉,村就是村,從村里看,鄉就是高處,都說人往高處走,他怎么可能不如此?
要不然,他當時就回來當村支書了。
再說,這里村改公司的改造,很單純,改造完成之后,原來的村主任,就是當然的公司總經理,陳書記和馬鄉長,也找老焦談過話,老焦已經答應不再出去打工了。
原來的村支書,也會兼任公司的支部書記,還有他李勝峰什么事?
張向北笑笑,他說:
“我可能沒有說明白,準確點說,不是讓你回村里,而是你愿不愿意來我們‘宅鮮送’上班,只是工作地點在這里,你也知道,這是我們和村里,還有村民們三方共同組建的公司,按約定,村主任擔任公司的總經理,我們要派遣一位董事長。
“這董事長,我想,一定要對當地的情況很熟悉,不然就沒有根基,很容易被架空,形同虛設,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還有向總和馮勝寬馮總他們原來和你打過交道,他們都認為你不錯,向我推薦了你,我也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怎么樣,老李,來‘宅鮮送’,我們一起干如何?”
李勝峰恍然大悟,原來張向北今天要自己留下來,是要說這事,李勝峰聽了這話,心里開始活動了,雖然一樣還是回到村里工作,但他的身份已經不一樣了,不再代表村里或者鄉里,而是代表“宅鮮送”,他是替“宅鮮送”在這里工作。
“宅鮮送”現在是全國有名的大公司,能進去工作的,大家都以此為榮,這個工作,和他在鄉里的農機員工作怎么相比,應該說是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
“你要是來的話,這里是我們甘肅分公司下面的一個子公司,你直接對馮總和向總負責。”張向北說,“對了,老李,你現在月收入多少,我是指全部。”
李勝峰說:“兩千左右吧。”
“到我們這里,這個級別的管理人員,月薪是一萬以上,另外每年年底,還會有獎金,你考慮一下,要是你同意的話,具體的我讓向總和你談。”
李勝峰感覺到自己的腦子嗡嗡嗡的,我的天吶,一個月一萬多,那就是自己現在的五倍以上了,李勝峰的心何止是動,而是怦怦狂亂地跳。
張向北見李勝峰還在躊躇,張向北問:“是不是馬鄉長和陳書記那里不好說,要不要我去幫你說?”
“不存在,不存在。”李勝峰趕緊說,“我自己,當然是很想跟著張總和向總你們一起干,我回去和老婆商量一下,只要她同意了,我自己去和書記鄉長說。”
張向北說好,你要是同意過來,就要做好馬上去杭城總部接受短期培訓的準備,也去看看我們公司是怎么運轉的,站在碾子溝看碾子溝,容易看模糊了,去總部看看,你就明白,我們的很多要求和規定,為什么會這樣制定的。
李勝峰說好,我知道了。
向依云和馬頭芹兩個人沿著土路往前走,夏天的太陽落得遲,天還沒有暗下來,道路兩旁的油菜花,不過是幾天的時間,已經開始變得零零落落,紛紛結起一串串的油菜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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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頭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雖然不買菜,但每天都會上你們網站看看,包括網上關于你們的新聞,我都會很注意看,你們和那個‘每日鮮’在交鋒的時候,我還很替你們擔心。”
“哦,那你覺得我們公司怎么樣?”向依云笑著問。
“很好啊,特別是你們在這里做的那些事情,我們村里的人,都很感激你們。”馬頭芹說著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向依云問。
“我笑,我笑……”
馬頭芹忍了,但還是沒有忍住,她笑著和向依云說:
“我原來上網的時候,覺得‘宅鮮送’離我很遠很遠,等到去年,你們來了之后,在我們家安裝攝像頭,幫助我們,從那個時候開始,覺得你們離我沒那么遠了,現在,和你,還有……就是……特別是看到張總之后,覺得……噢,原來他就是‘宅鮮送’的老板。
“就是這樣的感覺,感覺突然一下子很近很近。”
“距離感沒有了,神秘感也同時消失了,會不會有很失望的感覺?”向依云問。
“沒有沒有,我就感覺你們都是很好的人,覺得你們的人,和你們做的事,可以對上號了。”馬頭芹說,“真的,你們很好。”
“小馬,我也不繞圈子了,既然這樣,你來我們公司怎么樣?”向依云問。
“我不是已經來了?”馬頭芹感覺奇怪了,“那天張總給我打電話,就是讓我來報到的。”
“不是這里,我是說來‘宅鮮送’,更確切地說,是來‘宅鮮送’寧夏,接下去會變成寧夏和甘肅分公司,你來當我的助理怎么樣?”
“不會吧,向總?”馬頭芹睜大了眼睛,看著向依云。
“怎么了?”向依云問。
“我這種蹩腳貨,還可以給你當助理?”馬頭芹問。
向依云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說:“你怎么蹩腳了?快說給我聽聽。”
“我,我……不是不是,向總,電視里那些大老板的助理,不僅人要長得很好看,還要這么高,走路趾高氣昂的,人還沒有走近,高跟皮鞋的聲音和香水味就已經到了……”
馬頭芹說著,向依云笑得直不起腰,罵道:“你都看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電視劇?”
馬頭芹感覺自己暈頭暈腦的,她訥訥地說:“不是這樣嗎,還都要名牌大學畢業的,看到老外,一張嘴都能嘰里呱啦的。”
“嗯嗯”,向依云點著頭:“張總看到老外可以嘰里呱啦,我看到和你一樣,對了,忘了告訴你,我也沒有讀過大學,只是個高中畢業生。”
“不會吧?”這一下,馬頭芹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別啰嗦,干脆一點,干不干?”向依云問。
“干干干干,只要你要我,我肯定愿意干,一百一萬個愿意。”馬頭芹連忙說。
“工作的地點不是在這里,這里會來,但更多的時間是在銀川,你可以嗎?”向依云問。
“可以啊,銀川還不比我們這里高級,沒有問題。”馬頭芹說。
“你需要回去和你爸媽好好商量嗎?”向依云問。
“不用了,這事我自己可以做主,再說,和他們說了,他們只會比我還高興,你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你在我們這里人的眼里,就和仙女一樣,能跟著你一起,他們怎么會不開心?”
向依云正色道:“我不是仙女,也沒有你們想的那么好,還有,當我的助理,可能和你想象得也不一樣,不光是有高跟鞋和香水,很多時候,半夜里和凌晨,還要下地去干農活,去幫助一起收菜。”
“這個我就更不在話下了,我從小就會干,地里的活,就沒有一樣我不會干的。”馬頭芹說。
向依云點點頭:“我也相信你可以,那好,我們就這樣說定了,從明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助理。”
“太好了。”馬頭芹嘻嘻笑著,問:“那從明天開始,我是不是都要叫你向總,不能叫向姐姐了?”
“都可以,隨便,直呼其名也行,我們公司沒大沒小的,你直呼張總張向北,也沒有關系。”向依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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