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幫人涌到“錦繡錢江”,說是鬧洞房,其實卻沒有鬧起來,原因是在場的,除了周若怡花樣比較多,對鬧洞房這事很起勁,和她搭檔的人沒有,要是小雯雯在,兩個人馬上就可以把氣氛烘托起來。
加上張向北的那些同學,他們根本不知道鬧洞房是怎么回事,到了這里,看到張向北的酒柜里有好酒,都打開來,喝起了酒。
前面婚宴上,喝的是高度的茅臺和五糧液,其他的客人都喝得很高興,這幾個老外,喝得痛苦萬分,不知道這酒有什么好喝的。
到了這里,看到了這一酒柜的酒,眼睛都綠了,拿出了軒尼詩李察,就喝起來。
這酒柜里的酒,都是周若怡和孫向陽送的,一瓶軒尼詩李察兩萬多,這些家伙都當水喝,兩瓶酒幾個人一分就沒有了。
氣得周若怡看著他們大罵,說知道八國聯軍當年是怎么搶的圓明園嗎,看到沒有,就是這樣。
張向北說,火燒圓明園和八國聯軍有毛關系,那是英法聯軍干的,周若怡,虧你還是博物館出來的。
周若怡振振有詞,我就是不喜歡搞懂這些,才離開博物館,跟你來賣菜啊,八國聯軍和英法聯軍有什么區別,都是高鼻子藍眼睛,管他們是哪國的。
“文盲。”張向北指了指老橋說,“八國聯軍有他,他就不是高鼻子藍眼睛。”
“我看也差不多,解放以前的鬼子都是鬼子,都特么的要一起打倒,要大刀向他們的頭上砍去。”
周若怡說,其他的人大笑,張向北的那些同學,特別是老橋,看到他們指著自己,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老橋問張向北,張向北笑著不回答,丁友松說:
“他們在說你,花姑娘你大大的有,死啦死啦的。”
老橋更不明白,這幾個人在說什么了。
洞房是鬧不成了,周若怡說:“算算,特么的你們兩個也是老司機了,什么洞房不洞房的,走吧,我們干脆去蹦迪,全世界人民都會蹦迪,這幾個洋鬼子也可以。”
向南說不去,那么多桌的酒,我前面敬過來,腳都快走脫臼了,還蹦什么迪。
周若怡瞪著她:“特么的你敬酒,我沒有跟在你后面,你走累了,我就不累?”
“累了就不要去啊。”向南說。
“我也跟著走了,我也累了。”殷桃說。
周若怡搖了搖頭,她說好好,你們都是三寸金蓮,不能走,特么的,那我們去唱歌吧。
一說唱歌,反對的人就更多了,向依云說,前面吃飯的時候,還沒有唱夠?
“冇,我特么的一句都沒有唱!被雯雯和李薇暴力了。”周若怡憤憤地說,大家都笑了起來。
前面吃飯的時候,其他的人都上臺去唱了,就是周若怡要上去的時候,被小雯雯和李薇一邊一個,死死地拉住,小雯雯說,大家都喝了酒,你上去把大家都帶到溝里,那就是大型災害現場,就不是婚禮了。
這是嫌周若怡跑調跑得太厲害,加上她那花腔抖音,把大家都嚇到,更怕她這個麥霸,拿著麥克風就不肯罷休,把大廳里的人都唱跑光為止。
周若怡氣壞了,她說:“這也不去,那也不去,要么去蕩西湖好了。”
沒想到她一句牢騷,反倒引起了共鳴,大家都說,好啊好啊,去蕩西湖。
張向北和他同學說,走了,去西湖邊,把想喝的酒帶上。
同學們一陣歡呼,打開酒柜,又拿出了好幾瓶酒,丁友松說,那我們也要拿,拿起了兩瓶茅臺,大家出去。
周若怡和孫向陽說,拿袋子,把他們冰箱里的水都帶走。
孫向陽把水裝了一袋子,周若怡說:“零食,零食,把能吃的都帶上。”
“不給他們過了?”孫向陽問。
“過什么過,反正已經騙進門了,向南現在后悔也沒有用,她已經大幅貶值了。”周若怡說。
張向北哈哈大笑,向南去打周若怡,周若怡逃走了。
夏天的西湖邊,晚上都是人,張向北和向南他們到了柳浪聞鶯的草坪上,找了一塊空地坐下,草坪上蚊子多,周若怡從自己車上帶了花露水下來,把一瓶花露水,都灑在了他們要坐的這塊草坪上,用來驅趕蚊子。
丁友松看到,大叫:“你們連這種野戰裝備都有,胖子,你們是不是經常野戰啊?”
孫向陽嘎嘎地笑,周若怡罵道:“小四眼,小心,坐下去就坐到一堆狗屎。”
周若怡這一叫,大家都凜然,現在還真的就是有這么一些人,喜歡養狗,喜歡帶著狗到小區和公園的草坪上玩,但這些人,素質很差,從來也不管自己的寵物,會不會把屎尿拉在草坪上,看樣子以前公園門口掛牌子,不允許狗進入是對的。
幾個男的,大家都拿起了打火機,點著了照著,女的打開手機里的燈光,也照著,都確認之后,這才坐下。
黑暗中的柳岸聞鶯草坪上,到處坐著一堆一堆的人,丁友松和周若怡說,你現在可以唱歌了。
“冇,沒有麥克風我開不了嗓。”周若怡說。
“對對,你的花式跑調和抖音,還真的少不了麥克風的幫忙。”丁友松說。
“我來。”殷桃跳了起來,站在那里唱起了歌,等她一曲唱完,四周的黑暗中,傳出了掌聲和叫好聲。
殷桃剛剛坐下,他們左后側方向,就傳來了歌聲,哈哈,這就有挑戰的意味了,不過這人,唱得還真不錯,等她唱完,黑暗中也是響起一片的掌聲和叫好聲。
掌聲還沒有停息,更遠處就有一個男的,開始唱了起來,居然是美聲唱法,唱的是《重歸蘇蓮托》,底氣很足,一下子就把草坪上的氣氛帶入了高潮,把這塊草坪,變成了一塊自由的競歌場。
對方還沒有唱完,這里的人都不服氣了,鼓動向南起來唱,向南也被激起了斗志,站了起來,等到那邊唱完,掌聲和叫好聲剛響起來的時候,她的聲音馬上破空而入,掌聲和叫好聲延續著,后面這一部分,是給向南的。
不時就有人蕩過來,湊近看看,又走遠。
向南唱完,坐下來,掌聲和叫好聲停歇之后,草坪上平靜了一會,這時候大概都在暗自評估著,自己有幾分的勝算,接著就有人不服氣,又唱起來,這時唱的已經是法文歌了,讓歌聲沖出了亞洲。
南非的那位老兄喝著酒,按捺不住了,馬上也站起來,手里還拿著酒瓶,他唱了一首英文歌,接著有人用英文歌曲回敬了一首,這里歐洲的兄弟起來,分別用西班牙語和意大利語回敬,這就是世界人民大聯歡了。
草坪上的人都奇怪了,不知道張向北他們這里都是些什么人,怎么這么多的人才,最后變成了是其他幾處的人很自然地形成了統一戰線,共同對付他們,他們這里唱完一首,其他幾處就有人接一首,唱完了,大家都等著,看他們這里還有什么招。
沒想到這里的招數層出不窮,老橋唱了日語歌,李博義的粵語歌居然唱得也很不錯,小虎唱了一首臺語歌,向依云唱了甘肅的民歌。
小虎想起了他們那次在美國,和黑人斗歌的情景,和丁友松說:“四眼,你也可以的,中文版的胡言亂語嘻哈。”
丁友松還真的站起來唱了,把大家都唱得東倒西歪。
這一場自發的斗歌賽,不知不覺,進行到了十二點多鐘,大家這才感覺盡了興,可以結束了,有不少人離開的時候,還特意轉過來,沖張向北他們這邊說,不錯,你們厲害。
“好了,是不是可以去吃夜宵了?”周若怡問。
大家都說是啊,肚子都餓了。
接著,關于吃什么,馬上又開始七嘴八舌,孫向陽建議去吃烤羊排,立即被人否決了,說大半夜的,吃那么多的肉干嘛,我們可不要長那么多的肉。
小虎建議還是去吃辣子魚鍋,張向北說不行,還是要照顧一下國際友人,他們吃不了江河里的魚,會被魚刺卡住,這些笨蛋,只能吃沒有刺的海魚。
“那就去吃海鮮。”周若怡說。
大家說好好,去吃海鮮,都站起來,往外面走的時候,張向北說:
“還是去吃火鍋,海底撈怎么樣?”
大家都覺得海底撈比海鮮更好,要吃海鮮的那里有,要吃肉的那里也有,還能照顧到國際友人,沒有刺,這幾個家伙,在紐黑文跟著張向北混,筷子早就會用了,吃火鍋一點問題也沒有。
分乘了幾輛車到了海底撈,分三桌坐下,周若怡看著向南問,開不開心?
向南看了看她,不知道她問這話什么意思,周若怡說:
“你是不是可以寫作文了,題目就是《我難忘的新婚之夜》。”
大家都笑了起來,向南說:“等著,就快輪到你了,你準備寫《我是一個快樂的準新娘》吧。”
大家又笑起來,丁友松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他說不對,周若怡的作文題目不應該是這個。
“那應該是什么?”李薇問。
“應該是《我怎么成為了一個抗壓戰士》。”丁友松說。
大家看著孫胖子,肚子都快笑痛了,周若怡罵道:
“特么的四眼,你找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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