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二蛋不會說實話了,蘇青湖直接宣布結束“秉燭夜談”,然后伸手,朝二蛋要他之前夸下海口的電費。
“一度電吧?”二蛋看蘇青湖,“那就是給你七分錢?”
胡同口和公園里的大娘們說了,家里開了兩臺電風扇和電燈泡,一個月下來也才用了十幾度電,旁邊有幾個熱天每月用25度電的還向那個只用十幾度電的請教。
反正,那幾個大娘,一天不合一度電。
他們“秉燭夜談”也才不到一個小時,他給湊個整,當成一度電算!
蘇青湖:“……”
好小子,七分錢都不帶湊整的!一毛錢不行嗎?
二蛋此時已經拿了自己的小鐵盒過來了,扒拉出來三個兩分的,又扒拉出來一個一分的,大方地遞給她。
蘇青湖看著那鐵盒子,忽然覺得手里的錢燙手,這小子給了她七分錢之后,就剩三分了……
“……就睡吧。”蘇青湖收起他給的錢,看著他和大蛋進了臥室,才回自己臥室,先找了個小瓶子把這幾分錢裝起來,拿起來放到桌子上,開始寫錢的由來,寫完往小瓶子里一塞,放進抽屜。
再抽出筆記本,開始激情奮筆,記錄下自己收了錢之后愧疚又興奮的心情……
周日,天不是太熱,一點點小風吹著,讓人竟然有些舒服。
上午,蘇青湖睡到自然醒,然后帶著倆孩子出去溜達。
先去的就是二蛋嘴里高頻詞匯“公園”。
“媽,你去那兒干啥?”二蛋不安,“我都答應我爸了,我不去那兒了。”
昨天晚上他想了,公園不能去,那他可以去街邊給人剃頭的大爺那兒,再不然可以去菜市場,那邊給人看車的,給人做小工的,多得不像話!
還是可以玩,就是可能會跟公園里邊悠哉悠哉的老大爺講的東西不一樣……
蘇青湖:“好奇。”
“……您好奇什么?”二蛋仔細想了想,“好玩的事兒我也跟您講了啊!”
蘇青湖一邊慢悠悠地走著,一邊跟兩人說,“什么都好奇,還想聽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兒。”
大蛋看她一眼,完全get不到她嘴里所謂的奇奇怪怪的事兒是什么。
“!!!”二蛋眼睛瞬間亮了,一臉知己啊的表情看著蘇青湖,“借尸還魂?妖怪成精?遇鬼?”
哇啊啊啊啊,這些是他的最愛啊!
超級刺激!
“假的。”蘇青湖正想點頭,就聽大蛋無波無瀾地說,“那些都是假的,封建迷信。”
二蛋迅速上前,阻止哥哥打斷新媽發展興趣愛好的道路,“你說是假的,那你有證據嗎?”
大蛋沒搭理憨批弟弟,只是看著蘇青湖,目光里有著不認同。。。
蘇青湖:“……我想聽這個,主要是為了故事的主旨,它在表揚什么,又在抨擊什么,而精神內核又是什么。”
大蛋被她說得一怔,人陷入沉思。
“……”蘇青湖心虛,她想聽這些,主要是找樂子的,哪里有那么高大上的東西?剛才完全是一本正經地胡諏。
二蛋震驚地看著蘇青湖,原來聽個故事還能這樣聽?聽完還能分析出來這么多東西?
新媽果然是新媽!
還沒意識到危險來臨的二蛋,只顧著震驚和崇拜了,帶著人往自己根據地走得也挺歡快。
大蛋總感覺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爸爸不讓憨批弟弟再聽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可是新媽竟然帶著他們來,那是想要教訓憨批弟弟,還是想教育一下這些大爺大媽?
真要是教訓大爺大媽,大爺大媽的子女會不會找上門,給他們爹媽出氣?
她打得贏嗎?
蘇青湖注意到大蛋的眼神,給他一個燦爛的笑,直接把人笑得轉移視線了。
“就這兒!”二蛋一指眼前的幾棵大樹,“他們喜歡在這里說話下棋。”
“人呢?”蘇青湖問,“傍晚才會出現?”
二蛋:“等等,今兒周末,他們得帶孫子孫女。”
他抬頭,給蘇青湖指了指日頭,“太陽的位置再高一點點,一個指頭差不多,他們就來了。”
蘇青湖點點頭,找個了陰涼的地方坐下,跟兩人說,“今天晚上咱們吃燒烤,自己烤著吃,等會兒聽完故事,咱們隨便吃點中飯,喊了你們爺奶和多多,就回家一起準備……”
話音沒落,二蛋擰眉,不高興了,“為什么請那個小豆丁?”
“這問題好回答啊~~”蘇青湖笑瞇瞇,“為了讓多多以后繼續給你零食吃。”
二蛋眨眨眼,沒發現有什么不對,可又感覺不太對。
看看蘇青湖,一看看哥哥,最后歇了。
新媽沒有想給他解釋的意思,哥哥也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所以,剛才新媽那句話是有點問題的?
他不自覺地摳手,還沒摳完,就聽到了幾道熟悉的聲音。
二蛋下意識地站起來,“你們怎么來了?是有什么事兒解決不了嗎?還是又來生意……”
話沒說完,猛然意識到在哪兒,人都僵住了。
完犢子了!
新媽會不會知道他干啥了?剛才他說的話,應該也不至于讓新媽想那么遠吧?
幾個孩子已經開始給二蛋使眼色了。
二蛋:“???”
干什么都是這個表情?要他跑?跑啥?他媽不會揍人的好嗎?
“快跑啊,我媽來了。”其中一個略大一些,看起來有十歲的樣子,著急出聲。
二蛋:……你媽來跟我有什么關系?
正想著,就看另外一個給他比劃手勢,叫他往身后看。
二蛋一眼看過去,腦子頓時一懵,兩只腳蠢蠢欲動。
結果還沒跑呢,就聽一道嚴厲的聲音響起,“二蛋!”
“到!”二蛋下意識地回了一句,腳只能定在原地。
大蛋迅速看過去,然后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愣神的功夫,人已經風一般沖到了他們面前。
是憨批弟弟的班主任老師……
蘇青湖人都愣住了。
周嘉秋?二蛋老師?為啥在這兒?為什么像守株待兔一樣地在這兒?
“蘇女士。”周嘉秋板著臉,“蘇女士知道我為什么周末會出現在這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