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陷入莫名的尷尬。
空氣像是凝滯了一般,憋得人心里難受。
二蛋愛憐地看著大蛋,大蛋也抿唇看著他,前者唉聲嘆氣,后者心虛又鎮定。
“學習不好的和學習好的人,他們的書不一樣,習題冊和試卷也不一樣。”大蛋說。
二蛋:“嗯。”
“……”大蛋有些惱,“這上面有些延伸的知識和做題思路。”
二蛋:“嗯。”
大蛋:“……”
“可是哥,這些題你肯定都會做,干啥還要看別人的做題思路?”
他不理解,一個聰明人為啥要去琢磨別人想出來的東西,做自己不行嗎?
二蛋歪頭想了想,還是覺得只要能做對,結果是自己想要的,就不用再去思考分析別人為啥也能做對做出結果。
“你賺錢的時候,會去看別人怎么賺錢嗎?”大蛋板著臉問他。
二蛋理所當然地點頭,“看,不光看,我還問。但我這跟你不一樣啊,我去看去學習的人都是高出我很多的,不是跟我同水平的啊。”
“嘿嘿,當然了,跟我一樣大的,沒我會賺錢的太多了。”二蛋得意。
大蛋聽著他的話,陷入沉思,他感覺他說的對,但也好像不太對……
平凡人身上,也有可以讓人學習的地方。
那些知識延伸暫且不說,就說解題思路,很多時候他都喜歡直來直往,化繁為簡的解題思路,可是姑父錢寅帶他去過實驗室,有些實驗需要迂回一下,才能得到結果。
看別人的解題思路……
等到哪一天,或許能用上這種思維方式呢?
但,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
“背單詞吧。”大蛋瞥他一眼,眼神示意他看書房小巧的臺式石英鐘,“你已經拖延了七分鐘了。”
二蛋:“……好。”
唉,陪哥哥聊了七分鐘呢,夠他背規定單詞的一半數目了。
倆人在書房各背各的單詞,或是睜眼,或是閉眼,或是寫寫劃劃,哪怕能聽到對方的聲音,也不受干擾。
孟女士在院子里溜達了一圈兒,發現不用掃地,也沒什么要洗的衣服給她忙活,終于停了下來,搬了個凳子,在院子里找了個光線比較柔和的地方,坐凳子上看報紙。
看著看著,就聽到書房里傳來模糊不清的背誦聲。
唉,她是不是也學一學外語啥的?
拍照她都能學會,會計方面的東西也學好了,那說明她雖然年紀大了,還是有學習能力的吧?
會計這一行,也有人給她介紹工作,后來試著做了幾天,能上手,做的也可以,但是吧,心里就是不得勁兒。
就像小蘇說的,被生活和工作困住了大半輩子,現在家里不缺錢,想學什么就學什么,想接觸什么就接觸什么,不必以賺錢養家為前提……
她后來給她和老陳找了攝像攝影方面的老師,雖然學起來有些難,有些麻煩,但真的快樂。
尤其是看到自己拍出來的照片被大家驚嘆,被大家追著請教。
外語,學還是不學呢?
她也想沒事兒的時候去景區,給眼鼻高的外國人展現一下華夏老年人的精神風貌。
她是偷偷去找個老師先學著呢?還是讓大蛋二蛋教她呢?
可要是學不好,不想學了,會不會被人笑?會不會影響孩子啊?
性格中略有些自由野性的孟女士,一時間踟躕了。
也就是這時候,蘇青湖臥室傳來小栗團兒委屈又脆生的啼哭。
孟女士霍地站起來,拔腿就往屋里沖。
大蛋二蛋背誦聲戛然而止,一陣兵荒馬亂之后,也沖了出來。
臥室。
蘇青湖抱著懷里的小栗團兒,有些懵。
怎么就哭起來了?
不就是給他換了個尿布嗎?
她看陳列,漂亮的眼睛里都是問詢和不解。
陳列收拾著尿布,把沾了一些屎粑粑的毯子也小心抽了,帶著,一邊往外走,一邊瞥了眼她懷里還在啜泣的小人兒,沉吟道,“大約是難為情吧。”
蘇青湖:“???”
這么一個小不點兒,知道什么是難為情?
她低頭,看著懷里睫毛根部濕潤潤的小栗團兒,再次反思。
剛才可是她心血來潮,給他換的尿布……
還沒等她反思完,人家孟女士和大蛋二蛋就沖進來了。
“怎么了?”
“咋啦?”
“小栗團兒哭了!”
三人幾乎同時出聲。
蘇青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眨眨眼,滿是無辜,“我也不知道。”
孟女士不知道想到什么,皺眉,“是不是陳列手勁兒太大,弄疼小栗團兒了?”
“我爸是手勁兒挺大的。”二蛋在后面暗自點頭。
大蛋:“剛才怎么了?”
蘇青湖見大家把槍口對準陳列,再加上他們三個的斷定,心虛承認,“剛才……我給小栗團兒換了下尿布……”
順便抓著他兩條腿兒,方便陳列給他擦屁股……
所以,是她剛才拎疼他了?
孟女士一噎:“陳列是干啥的?現在他在家,還叫你干這個?你在醫院就沒學會。”
小蘇甚至抱都不敢怎么抱,怕孩子太軟,滑溜下去。
蘇青湖哭笑不得,“……媽,您倒也不用這樣區別對待。陳列挺好的,是我想上手實際操作一下。”
看了幾天了,她差不多觀察明白了,剛才是個機會,就沒讓陳列動手,她自己上了。
只是沒想到,把人給弄哭了。
余阿姨這會兒也暫停了廚房里的活計,進來了。
孟女士正在重新給大床鋪上栗團兒的小毯子,余阿姨就從蘇青湖懷里接過了孩子,把人放小毯子上。
檢查了一遍,就發現在人家腳踝處有一圈淺淡的紅痕。
蘇青湖:“……”
罪證找到了,是她干的!
大蛋二蛋看向蘇青湖,眼里沒有責備,只有不可思議。
孟女士幾次想開口說點安慰的話,安慰正在內疚的蘇青湖,都沒有找到好的切入點。
余阿姨沒有那么多的顧忌,直接指出來,“你手勁兒太大了,小孩兒嬌嫩,你這樣可不就弄疼他了嗎?”
“嗯嗯,我知道了。”
“我教你。”余阿姨,“這也是有技巧的,你要這樣抓,略抬高,就行了。”
她動作著,蘇青湖看著、學著。
小栗團兒也不哼唧,也不啜泣了,以為大家在跟他玩兒,烏潤的眼睛滿是神采,像是在笑。
二蛋注意力全在小栗團兒身上,只覺自家弟弟哪哪兒都可愛,哪哪兒都招人稀罕。
只有大蛋認真在看余阿姨教學,偶爾手指頭動一動,似乎是想虛空模擬,最后又覺不好意思,才按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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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大家的留言,這兩天整合融進了大綱,會把你們想看的給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