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載猷似是悲傷過度,手中劍落地,搖搖晃晃,悲悲切切,暈暈欲倒,翟坊急上前扶住載猷,傳命道:“還看甚么,速速扶回俯上,宣醫官。”
“遵命!”
幾個魔將應罷,上前扶住載猷急急而去。忽見翟坊行至大殿門口,突又回轉身看著幾位瑟瑟發抖的醫官,抬手指道:“你,還有你,還有你們三個,且隨吾與尊上觀瞧罷,再回來不遲!”
“遵命!”
五個醫官聞聽翟坊言罷,迅速整理好東西,匆匆隨其身后而去。
此一時,卡呂、芬克手中抱劍站立在殿門處,二將早與行秀、費舉及眾將商議罷,不論是載猷也好,翟坊也罷,其若趁人之危,百般刁難,定是要拼個你死吾活!
眼瞧著載猷、翟坊來到此處,上演了一出貓哭耗子假慈悲,收買人心的大戲,眾目睽睽之下,又能說出甚么呢?二將心中暗思:
“此一時,守護好尊上別再被其暗算,比甚么都強!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有尊上在,吾等怕抽不出來空收拾老東西不成?”
眼見著先是載猷被扶出,后是翟坊引得五位醫官而出,大殿里變得安靜起來。二將入殿關好門,走上前來,見行秀、費舉二人,坐在尊上床榻一側,瞪眼盯著其臉色的變化。行秀道:“尊上是毒火攻心,藥力驟然發作而昏厥。萬萬不可在此時,再出現任何差錯。”
卡呂、芬克點頭,不一時,雜七雜八人等皆清出殿內,一個不留,任何前來探視者拒之門外。
且說載猷半昏半醒、半真半假,直接命侍衛扶其至大殿中,倚在金椅之上。
不一時,一排醫官急急前來診視。觀其似無大事,亦是不敢講真話,只做出驚慌之態,誠惶誠恐,悄悄吩咐下去準備一些傷心過渡,醫治驚懼之藥。
眼瞧著眾多魔將、侍衛皆圍在載猷一旁,吁長問短。翟坊站在人群之后,三角眼向上一翻,先是皺了一下眉,然后又皮笑肉不笑一下,說不出來那是甚么表情,別別扭扭,好像又在醞釀一出大戲即將上演,沒當上一個好演員,真屈才啊!
少刻,忽聞載猷聲音顫顫道:“哎呦......,這亂七八糟的地方是哪?你們,你們,別管吾,都回去吧,吾要尋賢弟去!嗚嗚......”
“尊上,萬萬不可如此,萬萬不可如此啊!”眾人急道。
且說翟坊聽得清楚,好一句‘亂七八糟的地方’,立刻心有靈犀一點通,大戲登場開演。眨眼間,如踩了電門一般,三角眼瞪圓,冒著精光,扒拉開人群,急急上前,故作哀傷道:
“尊上萬萬不可如此啊,此一時,眾兵將聞寬漾暴斃,亂成一鍋粥!其若再聞尊上哀傷追隨寬漾而去,恐吾魔界大亂在眼前。恕翟坊直言,還請尊上盡快清醒過來,以大任為重,吾魔界不可一日無主,請尊上即刻為君!宣告四海八荒,以穩軍心!”
此言一出,殿上立刻鴉雀無聲。好半晌,方聞得有竊竊私語之聲,眾人議論紛紛。
片刻之工,忽聞得載猷痛叫哀嚎:“來人!快來人啊!.....將翟坊給吾斬了!吾弟還未曾斷氣,其便出此言,至吾于趁人之危、不仁不義之中嗎?嗚嗚嗚...嗚嗚......”
‘撲通’一聲,翟坊跪在一旁邊,大聲道:“尊上,翟坊皆為實言,無有半句假話,吾魔界不可一日無主,請立刻為君,宣告四海八荒!”
“翟坊,你好大的膽,吾讓你一日不可無君,一日不可無君,一日不可無君?”
突見載猷從金椅之上躥起身來,一蹦多老高,回手抄起旁邊另一把金椅砸向翟坊,翟坊一個閃身,聞聽‘咣當’一聲,金椅將大殿之地面生生砸出一個大吭,眾人被唬得夠嗆!
“尊上糊涂啊,縱算砸死翟坊,魔界不可一日無主,請尊上立刻稱君!宣告四海八荒!”翟坊轱轆至一旁邊,如唱詩一般高聲道。
聞聽大殿之中,依然是鴉雀無聲。少刻,載猷暴跳如雷,大喊:“來人!來人!將翟坊給吾推出去斬了!”
且說大殿之上,眾多人眼見著載猷抄起一把金椅砸向翟坊之時,已明白了個大概。此一時,寬漾人心大失,生死未卜,也全都成了墻頭草,一邊倒了。
半晌也無有一個人上前將翟坊推出,其跪倒在地‘咣咣咣’磕頭如搗蒜,口中唱詩不斷。眾魔將、侍衛相互看了看,齊刷刷的走上前跪倒,一口同聲道:
“尊上,魔界不可一日無主,請尊上即刻為君,宣告四海八荒!”
少刻,眼見著載猷落淚不止道:“你等如此言,......吾如何對得住吾之賢弟,嗚嗚!”
“尊上,魔界不可一日無主,請尊上即刻為君,宣告四海八荒!”聞聽大殿之上又傳來一陣高呼之聲。
眼見著載猷支支吾吾、扭扭捏捏坐于一把金椅之上,算是半推半就成為了魔君。
不一時,翟坊吩咐眾人立刻宣告四海八荒,明日辰時魔君登基大典。緊跟著,喚來兩位醫官耳語一陣,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交待罷,命其與另三名醫官速回寬漾俯上。又傳命,追拿投毒兇手,格殺勿論!
風很大。
此一時,漫天黃沙處,一紅一綠兩個身影,廝殺得異常猛烈。抬頭黃焦焦地一片,看不見天空,狂風卷起的黃沙似在天空鋪開魚鱗云,一層又一層地聚合在一處。
愛有多深,痛便有多深。
卻說人總是自私的,為取悅、滿足自己,波蘭花是非嫁寬漾不可!
宣告四海八荒,并不是莽莽撞撞、冒冒失失的波蘭花有多虛榮,而是她的的確確是太想做寬漾的妻子,太想讓人人都知道她是寬漾的妻子。
她愛寬漾是真心的,寬漾曾救過她的命。起初是因為感恩,報答救命之恩,后來愛上寬漾,越陷越深,如癡如狂……
自上次波蘭花抓花了寬漾的臉,哭到昏厥后,其心已死。珊瑚朵給了她當頭一棒,本就嫉妒心甚強的她,哪來容人的雅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