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抵達奉城時,是早上的八點。
火車站與地鐵站相連,不用從火車站中出來,就可以直接去轉坐地鐵。
易謹站在地圖前看了許久,便轉身去了地鐵站。
當她上了地鐵,手機便響了。
來電的人是徐言時。
“將/軍,您下火車了嗎?”
“我在地鐵上。”
易謹望著只需要二十分鐘就能抵達學校的路程,淡定的說道。
“我今天也會回去。”
徐言時現在還在首都,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回去了。
他聲音緊了緊,多了幾分澀然,“今天晚上,您有空嗎?”
一般徐言時問她是否有空,便是想過來找她。
易謹拽著頭頂上的扶手,散漫的聲音傳來,“今天不行。”
徐言時陡然抓緊手機,微愣在那,全然沒想過易謹會拒絕他。
“晚上和童樂她們小聚。”
易謹似有所指,“回去好好休息。”
“明天見。”
明天……
徐言時抓了一下胸口的衣襟,漸漸松氣。
“我明天早上去見您。”
他有些迫不及待。
輕啞的笑聲傳來,徐言時頓時后悔起來。
他是不是……太主動了?
微微抿唇,他又矜持的說道,“中午吧。”
“不是早上?”
徐言時:……
“中午吧。”
“行。”
易謹不和他爭辯。
她同意了,徐言時又覺得少了大半天的見面時間,猶猶豫豫的,最后沒改。
他的目的不能這么明顯。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直到易謹要下地鐵,這才把電話給掛斷了。
從地鐵站再往前面走兩千米,就到了奉城大學。
易謹拎著自己的東西,回到宿舍。
童樂她們還沒來,易謹把放了將近一個月的被褥拿出去曬太陽,順便把整個宿舍打掃了一遍。
灰塵倒是少了很多。
“易謹?”門口來了一個人,“你才到啊?”
“嗯。”易謹看了一眼,是隔壁宿舍的楊笑白。
“我們宿舍的人也都沒來,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對易謹說道。
易謹早上還沒吃東西,想了想,便同意了,鎖上門隨楊笑白去了餐廳。
學校的人已經陸續返校,那些關閉回家過年的餐廳門鋪也重新開門,這會兒的人還挺多的。
她們吃飯的時候,田音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自己也到學校了。
“你在餐廳啊。”田音想了半天,“要不你幫我帶一份二樓的蛋糕吧,我想吃紅絲絨的那個。”
易謹吃飯飯后,便去了二樓賣蛋糕的店買了她要的紅絲絨蛋糕。
下午,宿舍的人陸陸續續的過來,拎著自己沉重的箱子,一副被抽干了的模樣。
“早知道我就不帶那么多東西回去了,這么沉,差點沒把我累死。”趙子昕氣喘吁吁的。
童樂過去瞅了一眼,“你家是小賣鋪的嗎?這么多吃的?”
趙子昕給她們甩過去好幾袋魷魚絲,“嘿嘿,我爸媽中年創業,網絡直播賣海貨,要不要來點?”
“還有鱈魚干?”童樂蹲下來,撿起一袋,“好吃嗎?”
“你嘗嘗不就知道了?”
童樂把鱈魚干拆開,往嘴里塞了一塊。
“還可以哎。”童樂的眼睛亮了亮。
“請你們吃!”趙子昕拍著胸脯子,“都給你們!”
易謹也被塞了許多東西。
她們開學都帶了自己在家中拿的東西。
易謹看了看自己寒酸的只帶了自己的衣服和書的行李,沉默半晌。
然后把在廟里求的,本來要送給她們當生辰禮物的平安符送給了她們。
易奶奶自己縫的荷包,深藍色的布料,上面繡的還有君子蘭。
“很好看啊。”
布料摸著很舒服,看上去也很漂亮。
“這里面裝的是什么?”童樂問易謹。
“平安符。”
“哇!!!”
這種東西并不常見,其他人要是能送這個,指不定會被人說成交智商稅。
但被易謹送過來,反而讓田音她們覺得,這好像,有些理所當然。
“這個荷包也是你做的?”
易謹哪里拿得起繡花針。
她搖頭道,“奶奶做的。”
這個荷包的意義瞬間往上拔了一波。
“我一定放好。”
瞧她們認真的模樣,易謹也便不再開口。
收拾一番后,時間也就走到了晚上。
她們出去好好的聚了一餐,這才打著飽嗝回宿舍。
易謹沒急著休息,把在家里看的東西整理了一遍,然后用電腦鄭重的打出自己想要寫的論文主題,然后發給了燕教授。
她現在學識還不夠豐富,燕教授作為她的本科導師,可以為她彌補學識上的不足,將論文一點一點的磨出來。
做完這些,易謹才到床上休息。
徐言時抵達奉城的時候比想象中的要晚了一些。
臨到八點多才回到家。
他想還好今晚沒有約將/軍,不然他一定會遲到的。
一路的奔波讓他頗為勞累,洗漱過后,他躺在床上,看了看明天的天氣。
令他比較開心的是,明天是春分。
天氣晴朗,是個非常適合出游的時間。
他不禁開始期待起明天的見面。
身體縮在被中,玉白修長的手捏著手機。
燈已經被他關得只剩下一盞泛著暖黃的床頭燈。
柔光打在他的臉上,細碎的發絲在他的額頭側邊,在空中搖晃,在面上一側落下剪影,溫柔的神情,仿佛比春風還要惹人沉醉。
徐言時的視線盯著手機。
薄唇輕抿的勾起有些羞澀的弧度,他專注又認真的在鍵盤上打出幾個字。
食指輕點發送。
書生:將/軍,明天見。
那邊傳來的是一道語音。
“明天見。”
易謹的聲音好像有些小,仿佛是怕驚擾到別人一般。
輕飄飄的仿佛一片羽毛,在空中蕩阿蕩,然后落在他的心尖。
他的身體蜷起,悶聲的笑了好幾聲。
帶著對明天的期待,他總算是陷入夢鄉。
將/軍又闖進他的夢里了。
他們好像在海邊,坐在抬眼就能看到一望無際的,蔚藍的海洋。
她被他挑著下巴,情不自禁的一下一下輕啄著唇,冷香溫軟的感覺,讓他難以逃離。
徐言時醒了一個大早,他窘迫的把衣服換了,又將床單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