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謹看著他離開,順便收回了目光
蔣師姐對她說,“不用覺得愧疚。”
“科學是嚴謹的學科,任何一點錯誤都會讓整場實驗毀于一旦。”蔣師姐道,“他自己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呆在這也沒用。”
易謹點點頭。
幫忙時卻變得更加的謹慎。
從拿好數據,易謹從實驗室出來。
剛到樓下,就看到站在那一言不發抽煙的劉東。
他語氣不好,“別以為你成績好一點,就可以對我們博士生的實驗指手畫腳。”
“你不承認記錯數據是自己的過錯?”易謹反問他。
“我沒有記錯!”劉東暴怒猶如一只獅子。
“等他們重新做出數據,一切真相大白。”
“你以為她們真的是在為了醫學而做的實驗?”劉東冷笑,“她們不過是為了研究出來東西之后把它們賣個好價錢。”
“所有人都是沽名釣譽,燕教授是,蔣師姐也是,以后,你也會是。”
劉東仿佛是看透整個世界的明白人,“我才沒有錯。”
說罷他就走了。
聽完他莫名其妙的話,易謹心里無話可說。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數據,然后不受任何影響的離開實驗室大樓。
徐言時從會議室出來,便接到了徐戈的電話。
“宴會?”他有些疑惑。
“是。”徐戈那邊顯然也是剛剛接到消息,“常家舉辦的,邀請函發到老爺子那邊,老爺子和常家有點關系,也就答應了。指名道姓我們都過去。”
徐言時若有所思,“一定要去嗎?”
“要是被老爺子知道你沒去,恐怕要來盤問了。”
徐老爺子愛面子,既然答應的事情,必定不允許自己子女失言。
“我知道了。”
“寧雪那丫頭也回來了,讓她給你當女伴。”
徐言時一頓,不禁緩緩道,“我能找到的,不用小雪來。”
“你還能找誰?”徐戈都笑了。
徐言時也笑,“當然是阿瑾。”
大二她們開了好幾門新的課程。
其中就有一門解剖。
這門課程,將會貫徹她們未來整個臨床課程的始終。
當然,她們不是上來就是解剖人體,而是小白鼠,青蛙之類的小東西。
看著老師神情冷靜的用手術刀把已經死掉的小白鼠分解,大部分剛剛接觸這種血淋淋場面的同學面色難堪。
田音和童樂她們都快把膽汁吐出來了。
一邊吐一邊繼續看老師的動作,然后哭唧唧的開始無數次后悔自己為什么要自虐的選擇臨床這個專業。
“易謹,你真強。”趙子昕看易謹平靜的模樣,抬起大拇指。
易謹把她的手按下去。
只平靜的看老師的動作。
“你們現在就利用自己手上能利用的東西,多練練切割縫合。”老師淡定的對他們說道。
看他們吐的臉都白了,不禁安慰道,“多吐吐沒事,看習慣了就不吐了。”
“老師你是認真的嗎?”
“不然你以為我在和你開玩笑嗎?”
“行了,把你們吐的東西都弄干凈,別把這邊給我污染了。”
“知道了……”
學生們有氣無力的回答。
老師臨走之前,又看了一眼易謹,見她面對這種冷酷直擊血淋淋的尸體時,所表現出來的冷靜和習以為常,不禁有些奇怪。
但他也不是深究別人性子的性格,想不通之后便把它拋諸腦后。
把垃圾收拾干凈,童樂她們有氣無力的往樓下走。
“我不想吃飯了,你們去吧。”
“我也不想吃,今天看的我把胃酸都要吐出來了,別說吃東西了,我現在看見肉就想吐……嘔。”
“傻逼,給我憋住!”
她們還有力氣打趣,看樣子是沒有太大事情。
“不用我幫您們帶飯?”易謹淡聲道。
“不用不用!!”
易謹點頭。
互相攙扶著出了三教的大樓。
易謹就在不遠處看到一個人。
對方顯然也看到了她,抬手沖她擺手。
“那不是徐學長嗎?又來找你了喲。”看到徐言時,童樂瞬間精神抖擻,打趣的拱了拱易謹的胳膊。
“你們先走。”易謹不動聲色道。
“不不不,我們忽然覺得可以去飯堂了。”
“童樂說的對,我們可以去了咱們一起。”
易謹:……
“我覺得我只要不吃肉,吃點青菜還是可以滴。”
三人說著,強拉硬拽的來到徐言時的面前。
“徐學長又來找易謹啦!”
“這學期開學沒怎么見你來啊。”
“對對對!”
三人熱情如火。
徐言時面上帶著口罩,含笑的說道,“最近有些忙。”
他也是得空才能過來的。
話是對她們三人說,但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落在易謹的身上。
“吃飯了?”易謹問他。
他老實回答道,“還沒有。”
徐言時順理成章的和易謹走在一起,去了食堂吃飯。
中午飯堂人最多,哪個樓的飯堂人都多。
“我在外面訂了餐,可以直接送進來。”徐言時含笑的看著易謹,“不如我請你們吃?”
“有,有肉嗎?”田音小心翼翼的試探。
徐言時自然點頭。
他每次來看易謹,都覺得她瘦了,既然是訂餐,肯定訂葷素搭配的了。
“那我們可能無福消受了。”趙子昕聳聳肩。
徐言時有些不明白。
直到訂的餐送過來,里面平常看上去胃口大開的美味佳肴,童樂她們看到之后,就有些忍不住的跑開干嘔起來。
徐言時:……
頗為一言難盡。
易謹神色正常的將筷子拿起來往自己嘴里填了一口肉。
“阿瑾,你的舍友這是……?”
“今日有解剖課。”她簡潔意駭。
徐言時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好意思了,徐學長,我們先走了!”
“你們好好過二人世界!不用管我們!”
三人如風一樣的跑走。
徐言時聽到那四個字,立刻紅了耳朵。
周圍這么多人,怎么算是二人世界?
視線看向易謹,卻見她神情未變,顯然沒把她們的話當真。
徐言時的心里又莫名的有些失落。
他強迫性的轉移話題。
“周末您有時間嗎?”
易謹抬眸看他。
徐言時的脖頸有些紅,扭捏半天,才道,“過幾天我有一個推脫不掉的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