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茹穎緊張的情緒頓時放松下來,她將手機拿出來,開始給擔心不已的家人們說徐言時的狀況。
醫生等桑茹穎打完電話,這才又補充,“我發現徐少爺有些勞累過度,他是不是工作有些緊張?”
桑茹穎回答道,“確實是,最近公司忙。”
“他大哥二哥都有自己的工作,公司自然而然的落在他身上了。”桑茹穎說。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徐少爺的身體不好,還是要讓他多多注意休息才是。”
桑茹穎連連點頭。
看著醫生走遠,桑茹穎嘆了一口氣,眉宇間透出些許倦色。
“你先回去休息。”易謹在一旁對她說。
“不用。”桑茹穎搖搖頭,“他大哥不在,我幫忙看著點是應該的。”
“而且一會兒徐年也會過來,沒事的。”
“我在這等徐年過來。”
易謹的視線落在她的肚子上,“你莫要擔心。”
桑茹穎的手搭在肚子上,猶豫了半天,最后只能點點頭。
她還得顧慮肚子里的孩子。
送走桑茹穎,易謹去找了徐言時的醫生。
醫生告訴她,徐言時身體弱,有過敏性休克的最大原因就是基因缺陷。
這種缺陷,全球都沒有解決的辦法,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預防接觸過敏原,適當運動加好好保養。
易謹看過徐言時的病例時,就猜到徐言時極有可能是基因缺陷,卻不曾想真是如此。
“從業生物細胞研究的陳棟夫妻最近發表的學術論文上,有往基因缺陷研究的方向。”易謹將之前胡雪然給她的那張名片遞到他的面前,“希望有用。”
醫生看著易謹遞過來的名片,“你也是學醫的?”
“希望日后我們可成同事。”易謹放下名片,話音落下后,便離開了這個醫生的辦公室。
徐言時還沒醒,躺在重癥監護室。
易謹在門外枯坐了兩個小時,緊趕慢趕的徐年這才過來。
他身上還帶著工作牌,顯然是才從工作的地方回來。
“臨時出個采訪。”徐年呼吸微喘,扶著墻歇息了好一會兒。
“我都聽大嫂說了,人轉進重癥監護室了?”徐年問易謹。
她頷首。
他長吁一口氣,也坐了下來。
徐年的神情要比桑茹穎更冷靜一些,沒有那么多恐懼。
“這也不是他第一次進重癥了。”
易謹沒答話,徐年卻又說,“但這應該是他認識你之后,第一次進。”
“我說這個話,并不是把他進重癥監護室的原因歸結于你的意思。”
他補充了一句。
看著重癥監護室的門,徐年嘆氣,只對易謹說道,“你可能不知道,他以前并不會像現在這樣開朗,他那時候更像缺失某種情感的人偶,笑也好,苦也好,空洞無魂。”
“他很喜歡你,我不知道你對阿言是什么感情,但我希望你哪怕不喜歡他,也別傷害他。”
徐言時碰見易謹之后,全然是另外一種模樣,開朗,熱情,對這個世界充滿期待。
可他獨獨只將自己這一腔熱血放在易謹身上。
熱烈和情有獨鐘的背后,其實更多是偏執,病態,徐年沒有辦法想象要是有一天徐言時和他傾注所有感情的易謹沒有在一起,那徐言時該會變成什么樣。
徐年沒有聽到易謹答話,他扭頭看過去,只見易謹仍舊是那個姿勢坐在那里,從他來到這里之后就沒有變過,一如某種亙古不變的執念。
易謹下午還有課,她上午騙過老師才得以出來,這次不回去上課說不過去。
田音看她一副不在狀態的樣子,給她遞過去一塊糖。
“你沒事吧?今天上午是不是發生什么事情了?”田音小聲問她。
易謹將糖接過來,沒吃,在手中捏來捏去,聽完田音的話,便搖頭。
“沒事。”
“其實你不用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我們都是好朋友,一家人。”田音抓住她的手,極為認真的說。
易謹被她的話給聽笑了,將糖拆開塞進田音的嘴里,“放心吧。”
她只是在想通一些事情。
一絲絲甜意在口中蔓延,田音鼓了鼓腮幫子,又塞給她一塊糖,“必須吃!”
“我走了。”
說罷,她就跑走了。
易謹看著手中的糖,將它翻過來,觀察上面的成分列表。
第二天早上,易謹又去了一趟醫院。
徐言時的昏迷讓徐母臨時取消了接下來的考察調研,連夜返回奉城。
易謹到的時候,就在聽徐母發怒的沖助理喊話。
“你跟在阿言身邊時間也不短了,入口的東西還不知道要有多慎重?”
助理低著頭,不敢應話。
“不看秘書手冊,找個由頭讓她調離崗位,不要再在秘書處禍害人。”
徐母氣的不輕,說話時的語氣也很沖。
旁邊跟著的人連連點頭。
易謹等她說完,這才走過去。
看到來人,徐母的表情總算沒有那么生氣。
“伯母。”易謹喊她。
“昨天謝謝你能來陪茹穎。”徐母溫和的對她說,“她懷著孕,老大也不在,昨天她也嚇壞了。”
“應該的。”
“阿言現在還沒醒,可能要再等幾天。”徐母也知道她來這里的目的就是為了看徐言時,也沒瞞她。
易謹也沒想過徐言時能立刻就醒過來,她往重癥監護室里看了一眼,點點頭,“那我不打擾了。”
臨走之前,徐母將她拉住。
“我對你是真心的感到有好感,我也希望阿言和你以后能好好的。”她的話沒有挑明,但也明確的表示了自己的意思。
易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她思量了一下,這才說,“他以后會好的。”
徐母這才滿意的讓她離開。
徐言時這么昏迷,就昏了三天。
臨到周六,易謹這天沒過去。
一大早就和蔣師姐一起去了燕教授的家中。
燕教授帶的學生有很多,能來的大多數也都是在奉城工作的。
仔細看過去,得有十來個人。
有些沒能來的,也讓能過來的送上了禮品。
易謹在古玩店買了一件筆洗。
通體為玉白,墨色如煙霧一樣在筆洗皿中的底部,很有觀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