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中環視,易謹從桌上撿起一本雜志,專注的看醫學雜志,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徐言時盯著她看。
她坐姿懶散,微靠著陪護椅的靠背,腿也交疊的翹著,素手捏著那本雜志,視線下垂。
她正坐在陽光下面,黑色的短發周圍有淡淡的白光氤氳,整個人都沐浴在光芒之下。
他的心臟跳動的速度快了一些,剛才在他身上發生的事情,好像是夢一樣,有些虛幻又真實的發生過。
“睡覺?”易謹將書翻頁,漫不經心的開口。
徐言時縮了身體,后背微彎,看她的雙眸眨了一下。
他試探性的將手從被中伸出來,默不作聲的抓住她的手。
微涼與溫熱交疊,徐言時看著易謹的反應,卻見她并沒有甩開的意思,揚著眉望他。
徐言時一時臉熱,又不想松開,默默的將自己的臉藏入被中。
視線落在相牽的手上,易謹捏了捏他的手背,似乎有些放縱他,沒將自己的手抽回來。
原本徐言時只有些羞意,不肯看易謹,可漸漸的他便睡了過去。
聽他呼吸漸緩,易謹就想把自己的手抽走,手剛剛一動,就被扯的更緊,甚至將易謹的手攏到自己的懷中,仿佛是在擔心別人將他的東西搶走一樣。
易謹的身體被他的舉動而不得已的往床邊靠了許多,她眼底多了幾分無奈。
門就是這時被推開的。
徐母剛想開口說話,就看到易謹坐在陪護椅上,她兒子拉著人家的手睡的正香。
徐母:……
易謹:……
她堅定的把自己的手從徐言時的懷里抽出來。
“辛苦你了。”徐母帶了些許笑,聲音放的很低。
易謹搖頭。
徐母看徐言時根本沒有一點要睡醒的意思,就坐在一旁和易謹小聲說著話。
直到徐母的手機震動,她這才準備離開。
“有空來家里玩。”徐母臨走之前對易謹說。
易謹頷首。
有易謹在這里守著徐言時,徐母安心的走了。
要是能趁這個機會,他們之間的感情能再升溫一些,那就再好不過了。
徐母走之后,易謹坐在那看了一會兒雜志。
天色漸沉,徐言時這才醒過來。
他躺在那茫然了好一會兒,扭頭便看到易謹已經把一本雜志看到最后幾頁。
“睡醒了?”易謹將手上的雜志合上。
徐言時坐起來,易謹幫他將護理床往上調。
“你一直在這?”徐言時還沒睡醒,那雙好看的丹鳳眼里多了兩分呆。
“不然?”
徐言時緩了兩秒,神志才恢復了一些。
看了一眼時間,徐言時發現自己睡了有三四個小時,天都黑了不少。
徐言時有些不好意思,問她,“要不要吃些東西?”
易謹沒拒絕,她枯坐兩個多小時,早就餓了。
很快,外面就有人將他們要吃的晚飯給送了過來。
徐言時特意囑咐他們不要只準備自己的食物,多準備了一些易謹喜歡吃的東西。
東西種類不多,卻足夠他們吃的了。
吃完飯,徐言時的醫生又來看了他的狀態。
“今天晚上還得再打兩瓶藥水。”醫生說著,“下去走走消食,半個小時后我再過來。”
于是徐言時就和易謹從病房里出來。
這會兒能在醫院里閑逛的人,大都是住院的人。
兩人并肩走,晚間的溫度有些涼,徐言時穿的厚一些。
“也不知道我什么時候能從醫院里出去。”徐言時望著旁邊相互攙扶的兩個人,隨意的說了一句。
“快了。”
他能被搶救回來,剩下的事情在徐家就能進行。
反倒不怎么需要在醫院呆著。
一陣涼風吹過來,密密麻麻的從他的脖頸處鉆了進去。
他有些受凍的哆嗦了一下,看著草坪上長出嫩芽的花朵,嘆道,“馬上就不會這么冷了。”
他對寒冷的天氣著實有些難耐。
“很冷?”易謹看他,問道。
徐言時想了想,然后梗著脖子搖頭,“我不怕冷。”
其實很怕。
陡然間,易謹捉住他的手。
細膩冰涼,仿佛是剛剛被拿起的玉的觸感。
徐言時有些怔然的看著她。
“莫不是凍傻了,冷也不知了?”
她的手很暖和,渾身都暖和。
若無其事的將他的手拽到自己的口袋里,沒有人能看到,她放肆的將手指插/入他的指縫,握著他的手背,手指在他的手心有一下沒一下的撓著。
有螞蟻在他的觸感上爬動,又好像是電流,流入他的心尖,酥麻一片。
徐言時彎下了腰,肩膀撞在她的肩膀上,聲音發著顫,“將/軍。”
“那只手也冷?”
徐言時心臟怦怦跳,猶疑半晌,泛紅著臉,“將/軍不能厚此薄彼。”
這話引的易謹輕笑。
她倒是不知道,原來厚此薄彼是這樣用的。
“你不如變小些,鉆入我的口袋,如何?”
他沒了話說,跟在易謹的身邊,又被她帶著往前走。
那只被易謹暖的發熱的手,易謹把它塞入他自己的口袋,又和他換了走路的位置,把他另一只手拽自己口袋中。
易謹意味深長,“不厚此薄彼。”
他面上漲紅,捏緊了易謹的手,扭捏又堅定的貼著她。
在外面轉了好一會兒,易謹她們才回了病房。
醫生過來給他打靜脈注射吊針。
剛到病房就看到徐言時紅著臉,好像是發燒了一樣。
醫生走過去,問他,“有些感冒了?”
“……沒有。”
“那臉怎么這么紅。”
“你趕快打針吧。”
徐言時臉上的熱度下不去。
“還是先量一個體溫,避免出現什么問題。”
你怎么那么的多事。
在他手腕處測了溫度,醫生看著上面標注的正常體溫,不由得感到奇怪。
“這體溫不是正常嗎。”
醫生狐疑的看著徐言時,“為什么你的臉這么紅?”
身邊的人笑出了聲。
徐言時有些惱羞成怒的瞪醫生,“快點。”
醫生聳肩,配合的幫他將針插好。
“兩瓶藥水,一會兒你幫忙換一下。”醫生對易謹說。
知道她是醫學生,換吊水的事情也不用多找個護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