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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了這日子冷起來了,你們沒必要過來請安的嗎,怎么來這么早,害得老婆子我也要跟著起個大早!”沈老夫人看也不看她二人一眼,就自說自話坐到了椅子上。
而喬姨娘原本討好的笑容也凝固在了臉上,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沈念香扯了扯她的衣袖子,她才皮笑肉不笑地說:“姑母,并非妾身有意打擾您休息,只是再過一個月不就是您的生辰了嗎,六十歲生辰可是大事情,這要好好慶祝一番的啊。”
沈老夫人抬了抬眼:“嗯,我倒不覺得是什么大事,做那么大場面慶祝我距離睡棺材又近了一步嗎?”
這話噎得喬姨娘不上不下,不知道應該怎么接話。
“祖母,”沈念香忽然站起身來,行了個萬福禮,“您是有福氣的人,自然是要讓全京城的人都瞧見您的風光,孫女知道您年輕的時候跟著祖父吃了不少苦頭,所以現在正是享福的時候,就不要推拒姨娘的一片好意了。”
提起年輕的時候,沈老夫人心里也很是酸楚。
她也是商賈出身,跟了個窮酸秀才就是沈建文的爹。
沈老太爺一生沒什么建樹,家里的老婆又管得嚴,沒有小妾更無外室,只有沈建文一個兒子,后來靠著岳家花錢做了一個小小五品知州,管著地方上的民政雜務。
地方官本就約束眾多,也沒什么油水,靠著沈老爺子的那點俸祿沈家日子過得并不好,還經常要沈老夫人拿嫁妝補貼。
還是后來靠著沈建文參軍,一路從小兵丁做上城防營總兵,再到大將軍,沈老夫人才算是享了福。
過去這些事情她一向不想去思考,這輩子只要有錢和兒子就足夠了,原本她是這么想的。
但是沈念香這么一提,她又覺得不享受享受實在對不起自己過去受的苦。
有鑒于之前這母女二人的劣跡,沈老夫人開口問道:“這壽宴,你們是打算怎么辦啊?”
說著,還悠哉悠哉地端起一杯茶喝了起來。
這是想要先聽聽合不合她心意再說其他了。
沈念香對喬姨娘點點頭,后者隨即站起身上前,將鴛鴦手里的卷軸展開。
原本以為不過是一幅畫,卻不想竟然是描金的一張彩繪,點過金箔的線條在陽光下閃耀著格外扎眼。
沈老夫人很自然地被吸引了注意力。
“這是?”
“姑母,這是妾身特意請名家為您作的畫,畫的是咱們壽宴上大概的一個布置,妾身知道如今老爺被迫賦閑在家,不應該興師動眾惹得皇上不快,但是您是他的生母,又是唯一的長輩,如果不操持好您的壽宴,只怕又有人會說老爺不孝。”
喬姨娘巧言令色地把辦壽宴和行孝道聯系在了一起。
可是沈老夫人懶得聽她說這些,一雙眼睛盯在畫上催促:“別說那么多廢話,趕緊說說這是怎么個布置法啊?”
本來喬姨娘的打算,是學學沈紅俏,從更開闊的角度出發,讓沈老夫人看看她的眼界有多高,有多適合做沈家的正室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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