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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紅俏正想謝恩,卻聽見沈建文說道:“王爺,俏俏今年不過才十四歲,尚未及笄的年紀已經深受太后和皇上的隆恩,如今這干糧的功勞卻是不能再領了,否則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啊。”
她原本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不因別的,只想看看沈建文還有什么好說的。
齊凌夜見沈紅俏保持沉默,于是盯著他問:“那大將軍以為,這功勞應該記在誰的身上呢?”
沈建文的心思微動:“為國為家本就是沈家的家風傳統,依微臣所見,不需要皇上和王爺任何賞賜,這都是沈家該做的!”
沈紅俏冷笑。
這話明面上是在說怕她風頭太盛,被人嫉妒暗害,又說什么沈家應該做的,無非就是想要把這份功勞冠到他大將軍府的頭上去。
真是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她心里正罵著,又聽齊凌夜問:“那么,慶陽郡主也是這么認為的?”
他的眼神太過于直白,沈紅俏差點就把心里罵人的那些話說出來了。
一旁的沈建文緊張地盯著她,其實只希望她能夠主動把這份榮寵讓出來是最好的。
沈紅俏覺得這人活著是真的累,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見不得好,明明是自己辛辛苦苦費盡心思做出來的功績卻要拱手讓人,她可沒那么好欺負!
“王爺,慶陽認為,這份功勞該是誰的全都應該交由皇上定奪,慶陽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不論是賞賜是懲罰無不敬受!”
她已經說的很直接了,這事交給皇上決定自然會把功勞落在她身上,畢竟沈紅俏是如此有能之人,不加緊籠絡此等人才,難道還要寒人家的心么。
至于沈家,那自有另一番說法。
從前沈建文在外建功立業,不論是金銀財寶又或者官銜,第一個賞賜的受益人不也是他本人么。
至于后院的雙親妻妾子嗣,那都是受了皇上的恩蔭,目的還是嘉獎沈建文本人。
所以,沈建文的這種要求出發點就其身不正,在皇上面前更加站不住腳跟。
如今被沈紅俏驟然戳破,他自覺得臉上掛不住,冷著臉就出了營帳。
等他走了沈紅俏就憋不住了,沖著門口嘀咕:“哼,擺那副臭臉給誰看!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徹底跟你們這些人渣劃清界限!”
她似乎是渾然忘記了,這營帳里還坐著一個齊凌夜。
后者倒是不在意她的唐突,不過對她說的話很感興趣。
“你很想脫離大將軍府?”齊凌夜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沈紅俏猛然回過頭,才發現這人什么時候走到這么近的地方來了,二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只有兩步遠。
從這個距離看他,皮膚細膩得像是沒有毛孔,俯視著她卻沒有絲毫居高臨下的姿態,眼中盛滿了笑意,是那種真情實意的,而非虛情假意的笑。
沈紅俏一時看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有些倉皇地錯開眼,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下顎:“王、王爺突然靠這么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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