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笑不打緊,一笑倒是讓沈念香急眼了,活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老鼠,嘰嘰喳喳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哥哥,虧你還笑得出來啊?我和娘親可都是為了你的事情操心,但凡你爭氣一些有了功名在身,在父親面前就能夠說上話的,我們也不至于像今天這么被動!”
她覺得,在這個家里,她和她娘是一頭的,父親和祖母又是另一頭的,而這位血親哥哥倒像是個外來人,隔山觀虎斗。
“你說什么!沈念香,你怕不是忘記了攛掇我幫你做的那些事情吧?尚書府李清醉酒,還有隨軍折子上的名字,沒有我,你一個人能成嗎!”沈子修頓時也來了脾氣,不管不顧地徑直懟了回去。
沈念香就更加生氣了,甩著帕子也站起來叉著腰和他對罵。
“你個窩囊廢還好意思說,哪件事情你辦成了的?我是要沈紅俏身敗名裂萬劫不復,結果呢,現在人家當上了破虜將軍,眼看風光都要越到爹前頭去了,你還在這里悠哉悠哉?我看有一天要沈家全歸了沈紅俏姐弟兩個,你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那副兇狠霸道的樣子,哪里還有半分平日里千嬌百媚、端莊嫻靜的小姐模樣。
喬氏被他們吵的一個頭兩個大,皺著眉頭大聲尖叫:“別吵了!”
兄妹兩個這才消停下來,可是仍舊誰也看誰不順眼,白眼翻得一個比一個勤。
喬氏心里也是叫苦不迭。
兩個孩子都是她親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又怎么可能不心疼,現在兩個人吵起來,卻是幫誰都不好。
而且她也是剛剛才知道,原來李府上的事情,還有沈紅俏去隨軍,沈子修竟然全都有參與。
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若是不提就還好,一旦被人發現一點蛛絲馬跡,拿出來就是把柄,以后別說仕途了,就是沈子修在外面做人都難了。
然而更可怕的是,在這兄妹兩個離心爭吵的時候,她們的敵人卻蒸蒸日上,虎視眈眈地盯著她們的一舉一動。
喬氏嘆了口氣,往日總是挺得筆直的胸膛也佝僂了下來。窩在椅子里面色沉郁地說著。
“你們兩個,總歸是親兄妹,要相互扶持才能走得更遠,今天的事情顯然是沈紅俏有備而來,她......哼哼,可大不同從前了。”
沈念香聞言眉心緊蹙。
若說三個人里面誰最忌憚沈紅俏,那就非她莫屬了。
從前是因為她是嫡女,自己是庶女,現在她成了嫡女,人家卻又搖身一變做了破虜將軍。
沈念香好像從一開始就在不停地追趕沈紅俏的步伐,卻永遠都跟她隔著千溝萬壑。
近日那只并蒂蓮珍珠步搖也是晃花了她的眼睛。
就算喬家再有錢,卻也買不來這種貢品,那只步搖雖說是銀胎打底的,然而上頭的花瓣花蕊雕刻得惟妙惟肖,足見匠人的功力。
加之那兩顆珍珠,這一只低調但奢華的并蒂蓮步搖怕是就要花去萬金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