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再過不了片刻,香味就會散盡,千兩黃金就這么付之一炬,真真是可惜。
她那心不在焉的樣子落在沈念香的眼里,就是赤裸裸的諷刺!
諷刺她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里。
這又讓沈念香如何忍受得了,除掉了水袖,面對一眾夫人的贊譽說道:“是我獻丑了,只不過,不知道接下來該哪位小姐了呢?”
鄭瑩瑩自然不會錯過這個大好機會,沖沈紅俏挑了挑眉:“既然沈大小姐有如此宛若天人的舞姿,想來沈二小姐也是不差的吧!”
沈紅俏冷哼一聲,果然還是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嗎?
沈念香忙說:“瑩瑩,你別為難二妹妹了,她從小就醉心醫書,對別的都不感興趣,現在你要她獻藝不是趕鴨子上架么。”
這話說的就十分微妙了。
眾所周知,所有官家的小姐們,不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終歸是要找一樣精修的,就算是庶女也是如此。
不為旁的,目的就是往女兒們身上貼金,會的才藝越多,人家越覺得你性情克純,至善至美。
所以,在座的小姐們無一不是有兩把刷子在身上的。
可沈念香偏偏說沈紅俏醉心醫書,對別的不感興趣,言外之意不就是說她琴棋書畫一竅不通,就是比官家們府上的庶女還不如么。
夫人們看沈紅俏的眼神又變了。
雖說能夠討得太后歡心,能夠獲得皇上青眼的確是有本事,但終歸是個女孩子,既然是女孩子那就要有女孩子的樣子。
鄭瑩瑩趁機譏笑道:“呀,那看樣子沈二小姐真是名副其實的一無是處呢。”
面對這樣的冷嘲熱諷,沈紅俏其實不屑和她們爭辯。
這是時代的悲哀,女性作為男人的附屬品,需要使用這些花架子來不停地為自己的婚姻增添籌碼。
然而這樣的婚姻就真的是幸福的嗎?
就她所見,不論是顧霓裳也好,又或者王清姿也罷,她們都是封建婚姻被荼毒的受害者,像是她舅母陳氏那樣幸運的女人,反倒是少之又少。
沈紅俏不禁慶幸,她是來自于二十一世紀的女性,她擁有屬于自己的自尊和自信。
和這些蒙昧無知的少女比起來,她倒像是個看穿世事的老人,或許對她而言,婚姻并不是那么重要的。
但,她也不是任由人捏圓搓扁的性子。
既然你敢招惹到她頭上來,那就要做好缺胳膊少腿的覺悟。
沈紅俏忽然“啪”地一聲放下了手中的茶盞,那些嘲笑和譏諷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從座位上起身,身后跟著抱琴和知書,走到鄭瑩瑩和沈念香的面前穩如泰山地架勢站著。
“鄭大小姐是讓我展示自己的才藝?”
鄭瑩瑩被她這忽如其來咄咄逼人的態勢震懾,她怔愣了數秒鐘之后才清醒過來,她是主人家啊。
她硬著脖子說道:“當然了,你是不是不敢?是不是怕出丑?”
“出丑?”沈紅俏歪著腦袋,看向了一遍若無其事的沈念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