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三并沒有動。
去鎮上找專業的骨科大夫,那得花多少錢?
他可是聽人說過,去鎮上看病,那就是在燒錢,就他家那點家底,怕是算拿出來都不夠吧?
明明有不花錢的,干啥去花這個冤枉錢?
求秦羨,對,去求秦羨。
為了保住錢,他可是連面子啥的都不打算要了。
急忙起身,一路小跑離開。
當他到了秦二家的時候,秦羨一家四口正有說有笑的圍坐在桌子前吃飯。
今天不光是有肉菜,還有大米飯,今個他們兄妹可是在鎮上買了三十斤大米回來。
宋如楠還給他們送了十斤白面和三斤白面饅頭,大米飯配上大白饅頭,在一口肉菜,一口清爽的涼拌野菜,這滋味真是別提了。
怎一個滿足了得?
“好吃,我可是從來就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飯菜。”
秦文軍一邊啃著白面饅頭,一邊大快朵頤的夾著菜往嘴你塞。
“哥,你慢點,又沒人跟你搶,今天的飯菜管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丟人的玩意,都是要找媳婦的人了,也不知道穩重一點?”
魏蘭沒好氣的白了兒子一眼。
臉上也滿滿都是笑意。
是啊,他們一家可是許多年都沒有吃過這么好的飯菜了。
這是多么心酸的生活啊?
“二哥,二哥救命啊。”
小院外,傳來秦老三大叫的聲音。
魏蘭和秦國勇以及秦文軍臉上的笑容瞬間一收,眼底閃過一抹厭惡。
“這家伙怎么又來了?”
相對于他們的神情變化,秦羨就淡定了許多。
“他是來求我的,不用管,咱們先吃飯。”
三人齊齊一怔,轉頭看向她。
“小妹,你這話是啥意思?”
“他兒子秦金寶的下巴,是我卸掉的,村里除開我沒有人能給接回去。”
“鎮上倒是可以接回去,不過應該得花不少錢,三叔就是屬貔貅的,他能舍得去鎮上嗎?”
不得不說,秦羨真是把秦老三的性格摸得透透的。
打了你不說,還要讓你有苦都沒地方去說。
甚至最后你還得過來求她才行。
殺人誅心,摸過如此。
她就是要這樣慢慢的收拾秦老三一家,這才只是開始,往后的日子,秦老三別想好過。
外頭我秦老三,見沒有人出來,忍不住的再次喊了幾聲。
還是沒有一點動靜,他就有些心慌了,砰砰砰的開始砸門。
“二哥,我知道錯了,金寶是你侄子,你難道就忍心看著他口不能言,不能吃嗎?”
“這樣下去,他還不得餓死啊?”
聽著他說的這么嚴重,秦國勇臉上露出一抹不忍。
“羨羨...”
“爹,你別聽他瞎說,那有這么嚴重,最多就是不能活動下巴而已,接回去立馬就能沒事。”
“敢罵我娘,那就必須得給他深刻的懲罰才行。”
聞言,秦國勇也放下心來,閨女都說沒事了,那還擔心什么?
想起秦金寶這個小輩罵魏蘭,他心里也是很是不爽,他都舍不得罵,一個小輩還敢以下犯上,活該受到懲罰。
這一頓飯,一家四口整整吃了四十多分鐘。
在這段時間里,秦老三連續叫了許多次,屋里的四人,最開始還有些不自在,后來也習慣了。
吃起東西,那叫一個悠閑。
“去開門吧。”
魏蘭沖著兒子說了一句,秦文軍才施施然的起身去開門。
小院門剛一打開,秦老三就一把推開秦文軍,快步沖進堂屋。
“二哥,你可得救救你的侄兒啊。”
“金寶咋了?”
老實人也是會明知故問的。
秦老三有些畏懼的看來一眼邊上,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的秦羨,結結巴巴的將秦金寶的情況說了一遍。
“黃叔說了,要么去鎮上,要么就讓...打他的人出手才能接回去。”
“老三,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秦國勇詫異的看了看秦老三。
“羨羨那里會接骨,為了金寶好,我看你還是去鎮上吧。”
“對,黃叔可是優先讓你們去鎮上,你家也不差這點錢,何必用孩子的下半輩子來做賭注?”
魏蘭也跟著開口。
過往的六年,他們家可是為了秦羨的病,花出去了不少醫藥費。
現在,必須得讓秦老三一家也好好體驗體驗一下這種感覺。
“二嫂,我真知道錯了,還請你看在金寶是你們侄兒的份上...”
“那你們當初怎么沒看在羨羨是你們侄女的份上幫幫她?”
當初是誰不先把秦羨當血親小輩的,現在跑來扯這些,簡直就是可笑之極。
“她怎么能跟金寶比,金寶可是咱們秦家的男丁...”
秦老三這話還沒有說完,他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特么的,怎么把實話給說出來了。
“哈哈哈,對對對,三叔你這話說得一點沒錯,我咱們能跟秦金寶那個沒教養的比呢?”
“他太金貴,我可不敢出手,萬一給他弄殘廢了,我可賠不起。”
秦羨倒是一點也沒有因為他這句貶低的話生氣。
反倒是,覺得很想笑。
孫子咋了?
就秦金寶那德行,等他以后長大成年,絕對會讓秦老三一家狠狠的喝一壺。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我...”
“不管是你什么意思,在我看來都沒有意思,我是不會出手的,當年你們可以見死不救,我同樣可以。”
“我家不歡迎你,現在你趕緊走,要不然我就去報公安,把你抓走,到時候看秦金寶怎么死。”
讓她出手?可能嗎?
顯然不可能,要是她出手了,當初何必揍他呢?
真當自己閑著沒屁事做啊?
見她態度如此堅決,而且還搬出了公安,秦老三也不敢在久留,只得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秦羨,氣憤的轉身離開。
就在他出門的一瞬間,渾身沒來由的一哆嗦,感覺背后好像涼颼颼的。
沒錯,那是秦羨的眼神,一個冷厲的極致的眼神,帶著殺意的眼神。
“好好享受我帶給你的痛苦吧。”
秦羨心頭冷冷的嘀咕一句。
秦老三回到老院子的時候,堂屋里的人都已經散了。
他只得返回自己房間,還沒有進門就聽到妻子的哭聲。
“我的兒啊,娘一定想辦法給你治好,就算砸鍋賣鐵也治。”
“啊啊啊。”
秦金寶現在是哈喇子直流不說,還不能說出一句囫圇話,只能從喉嚨深處發出啊啊的聲音表達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