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父宋云華一下就不說話了。
這確實是個問題。
他也看明白了老院子那些人的德行，不用問也知道，他們必然不會放過這個占便宜的好機會。
“這個必須說清楚，我可不想出錢出力，然后讓別人白白撿便宜。”
“他們想要占便宜，那錢就必須他們出。”
“要不然就咱們來定到底收不收禮。”
“對，小表妹這話說得有道理，咱們可不能傻乎乎的便宜他們。”
宋如楠立馬站在了秦羨一方。
“我也同意羨羨的說法。”
“成，就按照羨羨說的辦。”
小姑和小姑父也是先后表態。
自己閨女的提議，秦國勇和魏蘭自然是不會拒絕，也都紛紛表態支持。
“我也同意。”
大姑也開口了。
大家都同意了，大姑父自然不會反對。
最后大家伙又一致決定，如果那邊點頭讓他們來操辦，這么這一次他們就出錢，不收禮。
省得到時候老院子那兩家又蹦跶鬧騰，他們可不想自己好心最后還惹來麻煩。
“小表妹，還是你的腦子動得快，你不說這些，咱們大家伙都沒想到呢。”
夜里，宋如楠同秦羨住在一個屋。
躺在溫暖的火炕上，宋如楠歪著頭看著邊上的秦羨。
“不是我腦子好，是我太了解老院子那些人的德行。”
“只是不想給自己惹來一下麻煩事而已。”
宋如楠點了點頭。
以前的她，只是聽說老院子的人，多么多么過分，多么多么的無恥。
但是接觸得并不深，也沒有真正見識過。
但是這一次她可算是見識到了。
這不要臉得，簡直天下無敵。
而且還是那種屬狗皮膏藥的，一旦沾上，就甩都甩不掉。
最后不管是對是錯，最后都會少不了被人說閑話。
老院子，今天夜里三家人的燈可都還點著。
老爺子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腦子飛快的運轉著自己的算計。
而另外兩家，則是在商量著，怎么在老太太的后事上占便宜。
這不，第二天，老院子就鬧開了。
老五想要辦，老四也想辦。
老爺子誰也不同意。
畢竟他還想著時候能自己收入一點。
大早上的就吵吵開了。
等到秦羨等人接到消息過去的時候，老院子門口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一個個都指指點點，各種鄙夷不好聽的話，更是毫無顧忌。
光是聽著，秦國芳和秦國芬兩姐妹就覺得一沉的耳沉。
“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他們的無恥啊。”
跟著秦羨走在最后面的宋如楠，從周圍人第指指點點中，也大概搞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簡直是不忍直視。
這老太太都還沒有過呢，親兄弟，親老子就開始搶著辦后事。
若是沒有猜測他們的打算，宋如楠還不會覺得他們無恥。
但是昨天，他們已經都想到了他們會有什么打算。
此時看到三家這樣爭來爭去，才會覺得他們是不要臉到了極致。
“正好今個也無聊，咱一會啥也不說，就當看戲。”
“嗯嗯，讓他們長輩去煩心，咱們看戲。”
宋如楠連連應聲。
等到擠進人群看清楚院子里面的情況，宋如楠又是一陣的吐槽和感慨。
只見院子里，秦老四和秦老五兄弟倆，分別拿著扁擔鋤頭，臉紅脖子粗的爭執著。
邊上，他們倆的媳婦也不輸份的，叉腰對罵。
老爺子倒是沒有摻合，不過眼底的算計光芒，非常明顯。
“小表妹，你以前到底過的是什么日子啊？”
“你自己想象。”
宋如楠連連搖頭。
“我可想象不出來，不得不說你能活下來，真是不容易。”
兩人說話間，秦國芳已經走進了院子。
指著兩個兄弟就是一通數落。
失望，這一次她真是失望透頂。
“你們倆還有臉吵？昨天是誰不出力不出錢的？”
“怎么現在老娘還沒走呢，你們就一個個蹦出來爭著當孝子？”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么。”
秦國芬雖然是最小的一個，但是這脾氣可一點不小。
“不就是想要占便宜嗎？”
“今天村里大家伙都在，咱們就直接把話攤開來說。”
“老娘現在這個情況，大家伙都心知肚明。”
“你們既然爭著要操辦，那我們也不搶，全讓給你們。”
兩人一聽，雙眼立馬就是一亮。
“當真？”
“你們是老太太的兒子，讓你們來操辦不正常？還當真？”
秦國芬譏誚的一笑。
外面看熱鬧的人，也都跟著哄堂大笑。
“那小妹，你們打算出多少錢？”
剛才還互不相讓的兩個女人，此時也都止戈圍了上來，此時開口的是老四媳婦。
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動，滿滿的算計，絲毫不加掩飾。
見到她這模樣，秦國芬就是忍不住的厭惡。
“出什么錢？”
“就是給娘操辦后事的錢啊。”
老五媳婦也開口了。
噗嗤。
秦國芬一下子笑出了聲。
在兩人臉上來回打量了一番，有看了看邊上的四哥和五哥，最后臉色平靜的問道。
“你們打算要多少錢？”
“這個不好說，要置辦的東西可是不少，估摸著，怎么也得要個百八十塊塊吧。”
老四媳婦這話一出。
院子外，傳來了一陣哄笑。
“我說你還能要點臉不？”
這年頭的錢多金貴啊？尤其是在農村，大家伙都窮得叮當響。
很多人家辛辛苦苦好些年，也就才只有二三十塊的存款。
又有很多人家，因為拿不出幾十塊的彩禮錢，都娶不上媳婦。
辦白事，固然要操辦置辦的東西多，但是有個五六十塊也差不多能辦下來了。
老四媳婦居然一開口就要百八十塊。
這可不光是打算自己一分錢不出，看樣子是還想偷偷貪墨一大部分錢啊。
見過無恥的，但是這么無恥的，那真是不多見。
“我賭一個窩窩頭，大家伙肯定沒有見識過這樣的事。”
秦國芬轉身沖著院子外面來了一句。
眾人又是哄堂大笑。
笑聲有點刺耳，但是院子里這不管是老四還是老五兩家，可都是臉比城墻厚的主，愣是一點心虛和羞愧的神色都沒有。
“那外面把錢都出了，你們做什么呢？”
宋如楠突然插口來了這么一句。
“咱便宜唄。”
人群中不知是誰來了一句，又惹得大家伙一陣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