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根家自然也得到了這個消息。
相較于別人家的高興,這一家子全都苦了臉,阮氏直接不相信的嘟嚷道。
“怎么可能?之前保和堂那個周大夫不是說他就算治好了,以后一輩子也要癱瘓在床,這大夫說的話還能有假?”
謝老根惱火的說道:“周大夫只是鎮上的大夫,那齊大夫是京城來的大夫,醫術十分的厲害,他說能治好,那是肯定能治好的。”
謝老根想到自己在兒子受重傷時,把他攆出去的事。
兒子若是好了,還和他們親嗎?
院子里,大兒子謝大強笑瞇瞇的說道:“三弟能治好不是挺好的嗎?他好了,我們大家都好。”
陳柳點頭:“是啊,爹娘愁什么呢。”
阮氏一聽大兒和大兒媳的話,一拍大腿開口道:“就是這么個理,他是我生的,就算我們先前把他分出去又怎么樣,他還是我兒子,難道還能翻天不成?他要是不聽我的話,就是不孝,我就去縣衙找縣令,告他一個忤逆罪。”
謝老根聽了阮氏的話,沒好氣的喝道:“閉嘴,胡咧咧什么呢。”
謝蘭笑瞇瞇的望著阮氏道:“娘,要不然把三哥接回來吧。”
阮氏一聽贊同的點頭:“這話對。”
她話落掉頭望向阮老根道:“下午把老三接回來。”
謝老根長嘆一口氣道:“就怕他不愿回來啊。”
阮氏立刻垂下三角眼道:“他敢。”
謝老根想了想同意了:“行,下午去接他們回來。”
院子一角,謝家老四謝云華臉色就不好看了。
三哥回來,他成親住哪兒?
謝云華眉眼不由得陰郁起來,心情郁悶的想著,三哥的腿怎么就好了呢。
陸嬌并不知道此時謝家人的無恥,她正和田氏開開心心的準備中飯呢。
中午煮了一大鍋白米飯,一連燒了好幾道菜。
紅燒鹿肉,白菜炒豬舌,鹵豬耳朵,大蒜炒青菜,小蔥燉雞蛋。
本來陸嬌還想再弄幾個,結果想到一件事,家里根本沒有那么多的碗,而且一個鍋,沒辦法弄太多了,最后作罷。
等到飯菜燒好后,她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早上沒來得及去有財叔家訂桌椅,所以今天中午依舊要站著吃。
陸嬌無奈的跑到東臥房和謝云謹說道:“今天中午只能站著吃了,一吃過飯我就去有財叔訂桌椅。”
謝云謹也知道早上陸嬌忙碌了半天,點頭道:“只能委屈岳母和小舅子了。”
陸嬌笑笑道:“沒事。”
她話剛落,門外,二寶兔子一樣跑進來,氣吁喘喘的說道:“娘,我家門口來了一個大車,車上裝了好多東西。”
陸嬌詫異,掉頭順著窗戶往外望,果然看到籬笆門外停了一輛馬車,車上下來兩三個年輕人,正探頭張望。
馬車邊還圍了不少孩子,個個指指點點的。
陸嬌不由得頭疼,這又是誰來了?
她掉頭望著謝云謹道:“我出去看看是誰來了?”
怎么正好趕吃飯的時間來,現在來,她們家也沒辦法留人吃飯。
不是她小氣,實在是碗筷不夠,飯菜沒地方放,留人家不像樣子啊。
籬笆院門前,田氏和陸貴正和三個年輕人說話。
“你們是誰?”
門前三人中,一個年長的年輕人上前一步說道:“我們是鎮上陳木匠的徒弟,保和堂的齊大夫在我師傅手里買了一些床柜衣櫥桌椅,讓我們送過來的,齊大夫說,陸娘子把解蛇毒的解毒方送給他用,他過意不去,所以送了些東西給陸娘子。”
此時,陸家的籬笆外面來了一些村民,這些人聽了,立刻議論起來。
不過倒沒說什么閑話,只是驚嘆陸嬌的大方,竟然把解蛇毒的解毒方送給齊大夫,她應該跟齊大夫要錢才是。
籬笆門內,陸嬌一聽這徒弟的話,就挑起了眉,村民不知道,她能不知道。
齊磊拿了她三個解蛇毒的解毒方,是付了錢的。
現在他又送這些東西過來,是什么意思?難道是認為解毒方給的錢少了,又送些家俱給她。
可當時沒看到他有補償她的意思啊?
陸嬌蹙眉深思,很快想到自己告訴齊磊會開刀的事時,齊磊似乎很激動。
難道他想跟她學開刀?所以送這些東西給她,不過他若想學,她倒不介意教他。
陸嬌如此一想,心里坦然了,笑著和為首的年輕人說道。
“一共有哪些東西?”
年輕人送了一個單子上來。
陸嬌接過來看了看,兩張床加上小矮柜,還有書桌和放衣服的箱子,另外還有吃飯的桌椅等物。
總之她家里欠缺的家俱,基本上算是備齊了,這個齊大夫倒是挺有心的。
陸嬌半點推拒的意思沒有,眼下她們家正缺這些東西呢,既然齊磊讓人送過來,她就收下了。
“行,那你們幫我搬進來吧。”
“好的。”
三個年輕人立刻動手,陸嬌拿著單子轉身往堂屋走去,后面田氏擔心的跟著陸嬌道。
“嬌嬌,這是不是不大好啊,你還是問問云謹吧?”
陸嬌掉頭望了田氏一眼,安撫的笑望著她:“沒事,娘別擔心。”
相較于田氏的擔心,四小只卻分外的高興,興奮的圍在馬車前觀看,不時的嘀咕。
“我們家有床了?”
“還有書桌呢。”
“還有吃飯的桌子和椅子。”
“以后不用站著吃飯啦。”
陸嬌看四小只高興,心情也分外的愉悅,她拿著單子一路走進了東臥房,和謝云謹說了這事。
謝云謹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眉眼滿是狐疑:“他好好的給我們家送這些東西做什么?”
先前陸嬌把解蛇毒的解毒方寫給他,可是收了他錢的。
按照道理,他們應該兩清才是。
不對,后面他還要給他開刀做手術,按理是他們求著他才是,現在這人卻積極的送東西給他們。
這很不對勁。
謝云謹微瞇眼眸盯著陸嬌:“你請他買的?”
陸嬌搖頭。
謝云謹又問道:“那你和他有什么交易?”
陸嬌又搖頭,沒什么交易啊。
謝云謹黑眸深沉的盯著陸嬌,緩緩道:“你沒騙我?”
陸嬌立刻認真的說道:“我好好的騙你干什么?我從小到大從不騙人,我騙人我臉紅,我騙人我心慌,我騙人的時候眼睛都不敢看人的,你看我臉紅了嗎?心慌了嗎?眼睛不敢看人了嗎?”
她話落還真誠的盯著謝云謹。
謝云謹立刻被氣笑了,呵呵冷笑。
現在他算是知道這女人的另外一個本事了,睜眼說瞎話,半點不打草稿的,撒謊半點不心慌。
自己是啥人不知道嗎?還從來不撒謊,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