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謹起身走了出去,小院門前,四小只飛快的跑了進來:“爹,又有人來我家了。”
謝云謹掉頭望過去,看到籬笆院外兩三個人大步走了進來,這來的竟然是謝云謹的舅舅,舅娘還有一個表哥。
他們一進來便滿臉笑的向謝云謹打招呼:“云謹腿好了。”
謝云謹看到舅舅家的人,神色并沒有多少歡喜,阮家人基本和阮氏一樣,氣量小,心胸狹隘,而且貪圖錢財。
以前阮氏可沒少偷偷貼補錢財給自己這個弟弟,不知道他今兒個過來做什么。
謝云謹招呼舅舅舅娘一家進堂屋。
陸嬌看到假裝沒看到,在廚房里清洗東西。
舅舅舅娘看到她沒理他們,很不滿意,微微蹙起了眉。
不過想到今天來是有正事的,兩個人忍住了,跟著謝云謹的身后一路進了堂屋。
舅舅舅娘還有一個表哥剛坐下,就哭了出來。
“云謹啊,你快去看看你娘吧,她回阮家后不吃不喝的等死呢,說對不起你,后悔從前那樣對你,說她想起從前的種種,生不如死,今兒我們來,就是想請你去看看你娘,把她接回來吧。”
“姑說以后會好好對你,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對你了。”
謝云謹嘴角勾出譏嘲的冷笑,合著這一家子來是為了勸他把阮氏接回來,他又不是傻子,會干那樣的蠢事。
他那個娘到現在還在做夢呢,真是想太多了,若他愿意讓她留在謝家,之前就極力的反對了。
謝云謹想著望向舅舅舅娘一家說道:“按道理,舅舅舅娘現在已經不是我謝家的姻親了,也就不是我的舅舅舅娘了。”
謝云謹一說,舅舅舅娘臉色就變了。
謝云謹沒理會繼續說道:“我娘是被我爹休掉的,現在她是阮氏女,不是謝家婦,住到我家來算怎么回事?”
謝云謹眸光涼薄的望著舅舅舅娘。
兩老被他冰冷的眼神給震懾住了,好半天沒敢說話,一側表哥開口:“表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就算姑姑被休,她也是你娘,到哪天都改不了的事。”
謝云謹望著表哥,眉眼陰沉的厲聲說道。
“表哥慎言,我喚她娘是情份,按照道理她被謝家休,就不再是我娘了,表哥不懂,可問問舅舅舅娘。”
舅舅舅娘一句話說不出來,這世道就是這樣,被休的女人就不再是夫家人,既然也不是孩子的娘,孩子和被休的女人沒有任何關系了。
舅舅舅娘今日過來是打算打個親情牌,讓謝云謹接受阮氏。
謝老根把阮氏休了就休了,沒什么,但謝云謹這個有用的兒子可不能不要啊。
若是阮氏能住到謝云謹家里,以后謝云謹出息了,那他們這些舅舅舅娘不就跟著沾光了嗎?
可惜謝云謹這態度,擺明了不接受阮氏。
舅舅舅娘心里忍不住抱怨阮氏腦子不好,怎么就不知道疼這個有用的兒子呢。
舅舅舅娘想著再次開口道:“云謹啊,你娘到底生養了你們幾個孩子,就算她被謝老根休了,也改變不了她們生了你的事實,你不能不認這個娘啊。”
謝云謹慢條斯理的說道:“我沒有不認她,不過這里乃是謝家,她是被休的,我接她回來就是打我爹的臉,那樣我就是不孝,舅舅認為我會做那樣不孝的事情嗎?”
謝云謹說完,不等舅舅舅娘開口,再次開口道:“不過她是我娘,這事是改變不了的,所以以后請舅舅舅娘好好照顧我娘,我呢以后每年給舅舅舅娘十兩銀子。”
能用錢解決的事就不叫事兒,他給阮氏十兩銀,既擺脫了阮氏,又還了她的養育之恩,還能叫外人知道他不是忘恩負義之輩。
謝云謹話落,舅舅舅娘眼神熱了起來,激動的望著謝云謹:“你說的是真的。”
謝云謹點頭:“不過舅舅舅娘最好不要作賤她,若是作賤她,我可沒錢給你們。”
舅舅舅娘以及表哥立馬表態道:“我們不會作賤妹妹的。”
“她是我姑,我們怎么可能作賤她呢,不過表弟說的可要兌現。”
謝云謹冷冷的望向表哥:“我是那樣的人嗎?”
阮家一家子半點不生氣,現在謝云謹就是他們家的財神爺,怎么可能得罪他呢。
謝云謹說完,起身開口道:“今日還有事就不招待舅舅舅娘了,還有以后舅舅舅娘最好不要隨便來我謝家村,畢竟我娘被休了,我們家其實和舅家沒什么關系了的。”
阮家一家子臉色有些不太好,心里其實是怨阮氏的,好好的把一個家作沒了,這女人腦子怕是傻的,不就謝老根納個賤妾嗎?那鎮上多少人家納妾呢,也沒怎么樣,偏她受不了。
阮家人雖然惱火,事已至此,他們能怎么樣,趕緊走出去。
門外,陸嬌和陸貴二人正好帶五個小家伙進來。
舅舅舅娘一看到陸嬌,就瞪了陸嬌一眼,隨后兩人望向謝云謹道:“你這個娘子眼里沒人啊。”
說完轉身走了,陸嬌直接給他們一個白眼,帶著五個小家伙去西臥房安排他們睡覺。
陸貴則在外屋收拾堂屋,謝云謹望著陸貴客氣的說道:“讓小舅子費心了。”
陸貴詫異的望著謝云謹,他怎么覺得姐夫好像變得越發客氣了。
陸貴摸摸頭,滿臉的不解。
謝云謹則去東臥房想事,眼下他沒時間再教村里小孩讀書了,所以他得把村里讀得進書的幾個小孩寫出來,讓各家送小孩子們去鎮上讀私塾,眼下各家多少都有點錢,回頭養水蛭再賺了錢,他們就有錢讓孩子讀書了。
至于他得開始建院子,院子一建好,他就準備帶陸嬌和四個小家伙去縣城。
以前的他因為心里厭煩,所以整個人有些戾,不太想理會賺錢的事,現在卻不行,得抓緊時間賺錢。
這次指導縣學學子,雖不能大賺一筆,卻也不少了,指點童生學子到院試,也就是九月,每人得銀二兩,后面考上秀才,再每人三十兩,這是一筆可觀的銀子了。
云謹想清楚這些,起身往外走,西臥房陸嬌正好哄了五個小家伙午睡走出來,兩個人對面相望,幾乎是下意識的把頭掉到一邊,隨之兩個人都覺得不對勁,即便以后和離,他們也不是仇人,至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