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謹和陸嬌看到村人們迎了過來,也不好坐在馬車里不下來,一家子從馬車上下來。
他們一下來,村人就驚訝的叫出聲來。
“云謹一家子怎么這么瘦啊,跟生病了似的。”
“是啊,孩子們也瘦了很多。”
“你們知道什么,云謹入京趕考,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心神,能不瘦嗎?云謹媳婦忙著照顧他,一樣要瘦的。”
“對,對,一定是這樣。”
族長和村長等人一過來,村民就讓開了道兒,族中幾個大輩份的人迎了過來,謝云謹趕緊走過去叫道:“太爺爺,三爺爺,族長,村長,你們過來了。”
族中幾個長輩看著謝云謹的樣子,心疼的說道:“云謹辛苦了。”
“是啊,考狀元不容易啊。”
村人皆以為謝云謹和陸嬌瘦,是因為謝云謹考狀元,操勞成這樣的,個個感嘆著。
不過眾人看到謝云謹身后的一干人,又高興的說起來,難怪人人要去考科舉呢,看看,這剛考上官兒,就有這么多下人隨從了,多好啊。
族人并不知道這些下人其實都是自家買的下人,根本不關朝廷的事,但他們就認為,這是謝云謹考上狀元,朝廷給配備的人,所以讀書當官才有出息。
族長望著謝云謹關心的問道:“云謹啊,你考上了狀元,朝廷讓你到哪兒當官了,當的什么官?”
族長一問,族人們全都望向了謝云謹,想知道他當了什么官。
謝云謹含笑回道:“上面任命我為寧州府同知。”
村里人并不了解同知是多大的官兒。
村長謝富貴忍不住問道:“云謹啊,這同知是多大的官兒?有胡縣令大嗎?”
謝云謹笑道:“我是胡縣令的上峰,在府城那邊當官兒。”
他這樣一說,族人就都了解這官兒多大了,一時間人人驚呼,個個交頭接耳的說著。
“天哪,好大的官兒啊,竟然比胡縣令的官還大,是胡縣令的上峰呢。”
“云謹好厲害,這么年輕就當這么大的官兒了,以后更厲害。”
“那肯定,云謹可是考上了狀元的,狀元和平常人可不一樣,那是最最厲害才考上的。”
說什么的都有,個個熱情激動,好像他們考上了狀元,他們當了官兒一樣。
謝云謹看著這些村人,想到夢中他們對他們父子的優待,忍不住溫暖了心。
直到人群之外,一道激動的叫聲傳進來:“三兒,你回來啦,爹來看你了。”
人群之外,謝老根的聲音傳了進來。
謝云謹聽到謝老根的話,就想到了夢中謝家一家子對他們不管不顧的樣子,臉色不由得微微冷了,一雙黑瞳也幽暗了下去,不過很快恢復如常的望著從人群之外擠進來的謝老根一家。
謝老根擠進來,沒來得及說話呢,族長和村長已激動的和謝老根說了。
“老根啊,你知道云謹這娃當了什么官嗎?寧州府同,同知,比胡縣令還大的官兒,是胡縣令的上峰呢,這娃太厲害了。”
“是啊,我謝家村能有這么一個出息的娃,真是祖上積德了,真正是祖上積德啊。”
族長和太爺爺三爺爺等人直接高興的哭了起來,幾個人說道:“我們應該開祠堂,祭祖。”
族長等人說得熱鬧,謝老根卻心情郁悶,這根本不是謝家的孩子,老天哪,為什么他的兒子竟然不是他親生的兒子。
不過謝老根是堅決不會說謝云謹不是他的兒子的,只要謝云謹不說,他就不會對別人說這件事。
謝老根掉頭望著謝云謹,紅著眼眶叫了一聲:“三兒。”
謝云謹恭敬的上前一步給謝老根行禮,然后叫了一聲:“爹。”
后面陸嬌帶著四個小家伙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爹。”
“爺爺。”
謝老根看著這一大家子,激動的抹眼淚:“好,好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謝老根身后,謝大強一家子,謝云華一家子,都激動的圍了過來。
“三弟,你回來了。”
“三哥,你回來了。”
謝大強和謝老四想到謝云謹當了大官,心里那個激動啊,以后他就是大官的哥哥,弟弟,看以后誰敢找他們的麻煩,還有若是有人找他們辦事,肯定要拿錢給他們,這樣他們就有錢了。
謝大強和謝云華已在心中悄悄的打起了這些主意,臉上笑意越發的情趙意切起來。
謝云謹看到他們的樣子,厭惡至極,不過表面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淡淡的笑著叫了一聲:“大哥,四弟。”
話落,他抬頭朝后面看,看到人群后面站著的謝二柱,謝云謹忍不住勾唇輕笑著喚道:“二哥。”
謝二柱看到謝云謹清瘦的面容,忍不住紅了眼眶:“三弟,你怎么這么瘦,是生病了嗎?”
謝二柱一開口,謝老根不喜的喝斥道:“閉嘴,這大喜的日子胡說什么呢。”
謝云謹掉頭淡淡的望了謝老根一眼,謝老根頓時不敢說話了,他現在很害怕看到這個兒子,看到他就想到他不是謝家孩子的事,他很害怕這事泄露出去。
因謝云謹考中狀元,村里人都快把他當成老太爺了,走到哪兒都有人捧著他,家里謝云謹買了一個婆子侍候他,他不缺錢不缺人侍候,現在的日子賽過活神仙,所以他很害怕別人知道謝云謹不是他的兒子。
謝云謹望了一眼謝老根后,又掉頭望向謝二柱說道:“之前是生了一點病,不過現在好了,二哥別擔心了。”
謝二柱松了一口氣,不過他很快想到眼前的三弟已不是從前那個三弟了,他是狀元,他是比胡縣令還大的大官,謝二柱想到這些不免局促起來。
謝云謹自然看到了,他伸手拉住謝二柱的手,關心的問謝二柱家里的情況,水蛭養殖情況。
他一問這些,謝二柱就放松了下來,開心的和他說著家里的情況,以及村里的水蛭情況。
說到水蛭的情況,村人全都熱情的說起來:“水蛭養殖十分好,金銀花長得也好,村子里日子比過去好過多了,你看,有好幾戶人家都蓋了青磚房,今年十月水蛭賣了后,還有好幾戶人家要蓋青磚房呢。”
“是啊,多虧云謹和云謹媳婦了,你們是我謝家村的大恩人哪。”
個個說得熱切,謝云謹抬頭掃視了身遭的村人一眼,最后望向村長和族長道:“我謝云謹出自謝家村,就算我考上狀元,當了官兒,我也不會忘了謝家村的村民,這次回來,我打算辦兩件事。”
村里人瞬間安靜了下來,全都停下說話,掉頭望著謝云謹。
村長和族長心中有些猜測,所以很是激動,望著謝云謹說道:“云謹你說。”
謝云謹緩緩的開口道:“我回村要辦兩件事,一件事是我要給村人辦一個族學。”
此言一出,氣氛更安靜了,不過很快眾人激動了,族學啊,他們家的孩子可以在族中上學了,這是天大的好事啊,之前都是去鎮上陳夫子家上學,現在云謹要在村里辦族學了,這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村長和族長稍微冷靜些,族學好辦,就是教書的夫子不好請啊。
“夫子怕是不好請啊。”
謝云謹笑著說道:“村長和族長不必擔心,這事我來辦。”
村長和族中點頭,人群中,有人開口問道:“云謹,你辦族學的話,我們要交多少束脩給夫子呢。”
謝云謹笑著說道:“族學是免費入學的,不但免費,孩子們所用的筆墨紙張也都免費供應。”
此言一出,周遭鴉雀無聲,直到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來:“三弟,你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