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首輔望著劉子炎,劉子炎冷笑著開口道:“首輔大人想太多了,我既走出這一步,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又豈會撤回狀紙,你想得可真多。”
劉子炎冷冷的笑望著劉首輔:“你這個人生來自私,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犧牲很多人,你不孝爺奶,哪怕郡主對他們不好,你也不過多的干預,眼睜睜的看著別人謀害你的發妻,眼睜睜的看著別人謀害你的長子,現在竟然還想犧牲我去成全你,你想得可真美啊。”
“要知道我五歲開始,就懷疑我娘是被人害死的,從那時候起,我就發誓,哪怕拼了我的一條命,我也要替我娘報仇雪恨,讓她長眠于九泉之下,所以你想讓我撤訴,是不可能的。”
劉子炎神容偏執,眼里是堅定的神色,劉首輔看著這樣的他,知道這兒子是瘋了,他真的瘋了。
“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劉首輔話完,沖過去就打自己的兒子,劉子炎動也沒有動讓他打。
正在這時,大堂外面數道身影走了進來,為首的正是謝云謹,謝云謹身后跟著刑部尚書,大理寺卿等人,一眾人走進來后,謝云謹眼見劉首輔打自己的兒子,蹙眉沉聲冷喝道。
“首輔大人,這是京兆府大堂,不是你劉家后院。”
劉首輔掉頭望向身后,看到謝云謹和刑部尚書大理寺卿等人一道走了進來,劉首輔臉色難看到了極致,這幾人同時出現,不出意外,定是陛下他下令由刑部和大理寺來審這案子了。
陛下他還真是迫不及待啊,劉首輔想到自己年輕時候,一路風風雨雨陪陛下走到如今,沒想到臨老了竟然被陛下卸磨殺驢了。
劉首輔忍不住瘋顛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他大笑著轉身往外沖去,身后一眾人望著他的背影,驚嚇的猜測著,首輔大人不會是瘋了吧。
其實劉首輔這樣是為了給自己爭取機會,他要回鄉下去找自己的老父母,現在看來唯有自己的老父母出頭才能說動劉子炎撤回狀紙,他爹娘養了劉子炎一場,他們若是說話,他定會收回狀紙的。
只要他一力承擔下自己的罪責,說自己胡編亂造的,劉家定然不會有事,至于劉子炎,他這個首輔父親的位置不丟,定可以保住他一命。
京兆府大堂上,劉子炎并不知其父的心思,他正神色鎮定的迎視著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
兩位高官望著俊神豐朗的青年,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何苦來哉,他這樣一搞,不但繼母倒霉,自己的父親也要倒霉,劉家也要倒霉,到最后全家都要完了。
首輔大人在朝中為官多年,黨羽極多,若是他倒了,黨羽都會受到牽連,到時候那些黨羽豈會饒過劉子炎,哪怕不殺他,口誅筆伐,也讓他難以在朝堂立足。
他這是毀了其父毀了自己啊。
可案子已經遞到御前了,他們能說什么呢。
刑部尚書望著劉子炎說道:“劉大人,陛下命我和大理寺卿,京兆府尹,三方合審此案,身為苦主的你,現在可否跟著我們一起前去刑部過堂。”
若是這時候劉子炎收回狀紙,還有可挽回的地方,若是他不撤,入了刑部大堂,是板上釘釘的無可挽回了。
刑部尚書長嘆道:“劉大人三思啊。”
大堂一側蘭陽郡主武淑尖刻的怒罵道:“劉子炎你就是個養不熟白眼狼,當初我們就該溺死你。”
劉子炎聽到武淑的話,陡的掉頭怒瞪著武淑:“你當初難道沒有對我下手嗎?”
三番兩次的下黑手想殺死他,只是他命大沒死而已,他覺得他之所以死不了,就是自己娘在九泉之下保佑的。
所以他活著,必須替她伸冤報仇。
劉子炎平定了心緒轉身望著刑部尚書沉著的說道:“大人,走吧。”
刑部尚書能說什么呢,只得抬手:“那我們走吧,把劉夫人帶上。”
武淑聽了,大罵,越罵越難聽,最后連劉家老爺子老太太都罵:“若不是那兩個老不死的,你能活到現在嗎?都是那兩老不死的養大了你,若他們不養你,何至于讓你這個畜生來告我,你給我等著,等我出去,絕饒不了你。”
劉子炎聽到武淑罵爺奶,怒意大發,眉眼陰沉的望著武淑道:“你以為你能活。”
武淑被他一刺激,尖叫著吼起來:“若是我死,你爹也別想活,你們劉家人必須給我陪葬。”
劉子炎輕笑著開口道:“你是說讓你那一雙兒女給你陪葬嗎?”
武淑控制不住的尖叫:“啊啊啊”
謝云謹實在聽不下去了,沉聲命令趙恒:“把她打昏帶過去。”
趙恒應聲打昏了武淑,提著她一路往外走,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前往刑部而去。
謝家,陸嬌一直留意這事,讓阮竹去打聽這事,知道陛下下旨讓刑部,大理寺,京兆府聯手審理此案,這事算是板上釘釘了。
陸嬌既替劉子炎高興,又替他難過。
他這一告全了亡母生養之恩,可他也毀掉了自己的前途,這時代告自己的父母,那真是人品有問題了,何況劉首輔黨羽眾多,那些人絕不會饒過他的。
以后劉子炎是沒辦法在朝堂立足的,以后的他可怎么辦?
陸嬌頭疼的想著,不過很快替劉子炎想到了一個好去處,讓謝云謹給他編造一個身份,去謝家村當先生,等過幾年,太子殿下登基,首輔大人的黨羽清洗得差不多了,他再出來謀個差事。
陸嬌正想得入神,門外,丁香急急的走進來稟報道:“夫人,劉老爺子和劉老夫人來了?”
陸嬌先開始沒想明白是誰,后來想到了,不出意外,這來的定然是劉老爺子和劉老夫人。
想到兩老的,臨老了臨老了要面對這樣的結局,陸嬌心里也是微微的發酸,揮手吩咐丁香:“把人請進來吧。”
劉老爺子和劉老太太很快被請進來了,陸嬌趕緊迎上去,兩老的看到她,未說話,眼淚就先流了出來,劉老太太抱著陸嬌大哭道:“嬌嬌啊,這都叫什么事啊,這到底叫什么事啊。”
他們一直以來其實多少能猜測出自己的兒媳,很可能是武淑害死的,他們有愧,所以這些年一直精心養著孫子,可他們沒想到自己養大的孩子,竟然告了武淑,還連帶的牽連到他們的父親。
劉老爺子和劉老太太現在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好,只覺得整個人被撕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