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嬌趕緊伸手扶起老夫人:“老夫人言重了,一點小事罷了。”
陸嬌說完遞了個眼神給蕭文瑜,示意他趕緊見過老夫人。
蕭文瑜望了一眼承恩伯老夫人,其實心中并不怎么待見這位老夫人。
不過看陸嬌眼含警告之色,蕭文瑜只得上前恭敬的施了禮:“見過外祖母。”
老夫人掉頭,望著他,眼淚就滾落下來。
這孩子的眼睛長得真像自家的女兒,沒想到女兒死了竟然還留下了這么個孩子,而這孩子竟然是皇家的二皇子。
先前他們在清河縣接到陛下旨意的時候,生生嚇了一跳。
“二皇子別多禮了,快起來。”
老夫人上前扶起了蕭文瑜,蕭文瑜有些不自在,強忍著手中的不適站了起來。
“謝外祖母。”
老夫人看出二皇子雖然對她很恭敬,卻并沒有親近之意。
她心里明白,這個孩子是在謝家長大的,雖是她女兒生的,卻并不親近陳家。
所以她們得做到心中有數。
陳老夫人一邊想一邊掉頭望向陸嬌,誠摯的向陸嬌道謝:“謝謝你們養大了二皇子,他母親若地下有知,定感激不盡。”
陸嬌笑道:“其實二皇子帶給了我很多快樂,我很高興養大他。”
陸嬌說到最后,心里其實有些難受的。
陳老夫人請了陸嬌和二皇子入內,陸嬌立刻請蕭文瑜一同進去,蕭文瑜本來還不太樂意呢,被陸嬌警告的望了一眼,他終于不再吭聲,一路當先往里走,陸嬌帶著龍鳳胎往里走,身側謝小五不悅的蹙緊了眉,陸嬌警告的瞪了謝小五一眼,謝小五終于安份了。
一行數道身影往里走,陳老夫人又招呼了一下陳家門前的賓客,最后才跟上去,一眾人進了陳家內宅。
二皇子被人請去了前院正廳。
陳老先生看到他,也是熱淚盈眶的,拉著他的手說了好些話,不過蕭文瑜都有些不太過耳。
他眸底隱有戾氣,想到陳家出現的原因,他心里滿是惱意。
后宅,陳老夫人安排長媳親自招待陸嬌。
她自己命令二兒媳跟著她進了內室。
“跪下。”
陳家二兒媳知道自己闖禍了,撲通一聲跪下來,不等陳老夫人說話,就先道起賺來。
雖然心里有些不以為然,但嘴巴不停的求饒:“娘,我知道錯了,以后再不敢隨便亂說話了,娘你就饒了我一回吧。”
陳老夫人失望的望著這個二兒媳,她知道這個二兒媳蠢,也想過讓二兒子休掉他,但她給陳家生了兩個孫子,兒子又在一邊求情,她和相公不忍心看二房妻離子散的,就同意帶她入京,沒想到她一入京就犯這種蠢。
“我跟你說過多少回了,二皇子是謝夫人養大的,他和謝家才親,和我們家只是面子情,你為什么不奉承點謝夫人,偏要去找她的麻煩。”
陳二娘子立馬生氣的說道:“娘,我也沒有說錯啊,她明知道二皇子是我們家小姑子生的,偏偏什么都不說,若是她早告訴我們這事,我們早早就接回二皇子,那樣的話,二皇子能不和我們親嗎?”
陳老夫人沒有說話,心里多少是有些默認二兒媳話里的意思的,但眼下二皇子已經由謝家養大了,她們得認清這個現狀。
“眼下二皇子已經由她們家養大了,所以你不能再說她任何不好的話,不能再找她的麻煩,上次我就和你說過,若是你在京城給我惹事,我就讓慕武休了你。”
陳二娘子一聽,嚇住了,趕緊磕頭:“娘我不敢了,你別讓慕武休我。”
眼下陳家成了候府,她怎能被陳家休呢,她要享福呢。
陳老夫人陰沉的望著她,最后到底沒有下令休她,只是警告的說道:“這是最后一次,若是你下次再犯,就別怪我讓慕武休了你,我說到做到,若你再犯,就滾回七里鎮去,我陳家容不得長舌婦。”
“是,娘。”
“跪在這兒給我好好反省。”
陳老夫人走了出去。
后面陳二娘子看她走了,一骨碌爬起來坐到一邊的椅子上倒水喝,一邊喝一邊嘀咕,我又沒說錯,娘明明也是這樣想的,偏偏裝樣子。
陳老夫人走出去招呼陸嬌,不停的夸贊陸嬌生的龍鳳胎,說她福氣好什么的。
陸嬌聽了覺得有些膩,只能耐住性子,她算是看出來了,陳家多少也有點怪她沒有把四寶身份告訴他們家的意思。
陸嬌不由得好笑,告訴他們做什么,讓他們和二皇子聯絡感情,然后得到更大的好處嗎?
眼下有這樣的好處還不知足?
他們可知道二皇子眼下所處的地位十分的兇險。
他們想不明白其中關關節節,就只看到表面的榮耀。
若早早告訴他們四寶的身份,他們張揚出來,只怕早害了四寶了。
陸嬌心里和陳家交好的那份心思也淡了,就只面子情的應付著。
雖然陳家次媳鬧了一場,但接下來并沒有再發生什么不好的事。
陳家此次宴客,朝中重臣來的并不多,謝云謹和陸嬌之所以出現,是因為陳先生除了是二皇子的外祖父,還是謝云謹的恩師,所以謝云謹和陸嬌是不能不來的。
但別的朝中重臣來的很少,次一些的官員倒是來了不少,全都是巴結陳家的。
不管怎么樣,二皇子母族,他們還是多結交著些,若是日后二皇子上位,陳家肯定地位不低,他們交好沒有壞處。
前院,二皇子待到一半時間就走了。
他很不喜陳家的氛圍,也看不慣那些巴結陳家的朝官,他們家到底做了什么,最后竟然得了這樣大的好處,還有蕭文瑜看出了陳家半點沒看出他眼下身份所處的險境,他們除了感動,就是欣喜。
這于他來說只是累贅。
他們這樣,很容易會成為京中那些算計他人的棋子。
所以他那個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不想要他這個兒子,不要接他回宮就是了。
蕭文瑜想到今日陸嬌所受的氣,想到陳家那些虛偽巴結的嘴臉,終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直接去了上書房見了蕭郁。
“父皇,兒臣愿意自廢身份離宮。”
既然這個父皇不重視他這個兒子,他不當這個兒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