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兩人吵了幾句,秦道川每日只要回府,就直接回到右院。
若舒也不理他,自顧自忙著,寫寫畫畫。
秦道川也沒生氣,靠在軟榻另一頭看書,若是一兒一女下午來請安,便帶他們到院子里玩耍一會。
這一胎懷得靠上,若舒晚上已不能平躺,只能靠在一堆軟墊上,勉強入睡。
秦道川無師自通的為她揉發腫的腿,直到若舒睡著。
這日,若舒睡著睡著就感覺到胸口有些發悶,就用手揉著胸口,秦道川聽見動靜醒了,起身讓若舒靠在他身上,幫她輕輕揉著。
不一會兒,若舒說道:“往哪揉呢?”
秦道川一聲輕笑,在若舒耳邊說了句話。
若舒說道:“把手拿開。”
秦道川說道:“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若舒說道:“對不對我哪知道?不如我去問問別人?”
秦道川卻輕輕將她放倒在床上,撐起身子,手卻扶住了她的臉。
說道:“生氣歸生氣,以后莫再說這種話,傳出去不好聽。”
若舒說道:“你總是惹我生氣,還不許我去找別人尋個開心?”
秦道川將頭抵著若舒的額頭,半晌沒說話。
若舒用手推他,秦道川卻順勢就想親她。
若舒用雙手去推他的臉,秦道川無奈的起身,將若舒扶了起來。
卻依舊從后面擁著她,說道:“莫鬧了,我們還是像前陣子那樣,不好么?”
若舒說道:“若說像前陣子,你該馬上離開。”
秦道川說道:“自圓房以來,你知我有多想日日都如現在一般,可是總不能如愿,我還沒有好好的抱過你,親近你,你就生了三個孩子。你知道我有多想嗎?”
說著就將若舒的臉轉過去,若舒一張嘴,就被他親住了。
若舒想反抗,卻被他整個攏在懷中,動彈不得。
只能由著他。
第二日,蘭芷來服侍若舒洗漱,發現她精神好了許多,問她昨晚睡得可好,若舒卻難得的臉紅了。
西府左院。
因著前次的事,賀詩聊羞愧難當,躲在左院半個月也未出門。
每日攤在窗前,任誰宴請都難以再提起興趣。
可是右院傳來的消息,卻讓她不得不重新為自己打算起來。
西府右院。
若舒順利生產,這次還是一個兒子。
秦道川這次早早的守在院中,聽著若舒在房中疼得大喊,一聲聲叫著蘭姨,想著前兩次自己均未在府內,她也如這般痛苦不堪,心中的愧疚便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所幸一切還算順利,半日不到,兒子落地,母子平安。
秦道川強忍著沖進去的心,抱著剛出生的三兒子,在廊間踱著步。
這個兒子長得像若舒。
萱微堂聽聞孩子落地,老夫人帶著嫻雅和忠湛過來看弟弟。
兩個人嘰嘰喳喳的說著大人聽不懂的話。
青州早送了奶娘過來,與他們看了一會,就帶回房去了。
老夫人問秦道川名字可取好了。
秦道川說就叫忠瀾,秦忠瀾。
老夫人說好名字。
三朝那日,佳饗會館從早到晚連唱了一天的大戲,每桌都贈送了一份八寶鴨。
秦道川這日待若舒睡著,準備回書房歇息。
轉角處賀詩卿依舊帶著暗香站在那里。
秦道川停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卻沒停留,直接走向書房。
賀詩卿安靜的跟在后面,隨著他一起進了書房。
秦道川轉身問她何事。
賀詩卿說自己前次是受了別人的挑唆,一時頭腦發暈,才會做出那事來,想要秦道川再原諒她一回。
她已經想好了,去收養一個孩子,這樣旁人就不會再催她,她也可以有個寄托。
秦道川卻不同意,說道:“我秦府血脈不容混肴。”
賀詩卿眼淚立馬下來了,說道:“那我便收養族中的孩子。”
秦道川說道:“東府的前車之鑒尤在,你想學你表姐么?”
賀詩卿說道:“川郎,我心蒼天可鑒,我絕無他意,只求一個寄托,我不想再被母親催促,不想再被人取笑,你如今已然厭棄于我,為何不能給我一條生路?”
秦道川說道:“你的生路還少嗎?賜婚!誥命!宮中的賞賜!你不覺得你要得有點多?”
賀詩卿靠了過去,從后面摟住秦道川的腰,說道:“川郎,你曾經也是對我極好的,你忘了嗎?”
秦道川沒有閃躲,任她摟著自己,說道:“你當初不也說自己別無所求,只求能待在我身邊即可。”
賀詩卿說道:“這些都不是我真心想要的,我想要的從來都沒變過。”
秦道川說道:“從你衣衫不整的出現在桃林起,你的言行就從未一致過。”
說完,拉開了賀詩卿緊摟著的手,站的遠了些,說道:“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不知世事的少年,把別人的算計當成自己的責任。步步為營,以退為進,迂回折返,這是我在北地已經用爛了的計策。而你卻一再的用在我身上。月都有圓缺,可見世事都難兩全,你貪心了。”
賀詩卿說道:“川郎,我沒有……”
秦道川說道:“想我自小就被算計著長大,所以盼望能有如我父母那般的夫妻情義。你為什么不裝得久一點?”
賀詩卿說道:“川郎……”
秦道川說道:“你口口聲聲想要子嗣,我成全你,我會從族中為你尋一個父母雙亡的女兒,望你真如你今日所言,好好待她。”
說完,走到門前,打開房門,對暗香說道:“送賀夫人回左院。”
然后回頭對賀詩卿說道:“我明日便去求得祖母同意,去族中尋人。”
說完直接回了里間。
賀詩卿一臉灰敗,如木偶般任由暗香扶著回了左院。
她想不明白為何眾人都說她做錯了。
母親說她嫁錯了,秦道川絕非她的良人。
貴妃娘娘說她錯了,不該想出那種方法來自輕自賤。
川郎也說她錯了,說她要的太多。
可是,她要得太多嗎?她真的錯了嗎?
她當初是真的只想跟川郎做一對恩愛夫妻。
可是老夫人的冷遇,那個商戶女在她面前的張狂,令她不得不為自己打算。
所以,她去求了貴妃娘娘,得了皇家的賜婚。
她不想聽到別人在她身后的竊竊私語,所以她不讓那個商戶女有出頭的機會,出現在人前的只能是她跟川郎。
同時出嫁的幾個姐妹先后都有兒女,只有她毫無動靜,她能不急嗎?
她千方百計的求子,不也是為了能跟川郎長長久久的恩愛下去嗎?
可為什么,她做得越多,川郎卻離她越遠?
賀詩卿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