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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道川聽聞后,第一時間竟然想到若舒,但馬上否決了,還心生愧意。但此事重大,又不想瞞她,于是,終于又邁過了右院的門坎。
書房中的若舒一見他,便開口道:“若是為借據而來,勸你莫提,免得傷了夫妻和氣。”
秦道川見她似對這一切全不知情,落坐之后,接過婢女的茶,飲了一口,才開口道:“陳府老夫人花甲壽宴,祝壽的人都被毒死了。”若舒卻似沒聽明白,望著他,眼神漸漸發亮,呵呵笑了幾聲,“若是真的,怪我當初輕看了太子。”
秦道川繼續說道:“聽說是雞犬不留。”
若舒愣了一下,似在回味他話中之意,最后,問道:“可知是如何做到的?”
秦道川搖搖頭,“只知全是中毒身亡,但卻不是同一種毒,有中砒霜而亡的,有中鶴頂紅的,還有其他的,總之,五花八門,奇怪得很。”
“太子竟窮成這樣了么?”若舒一臉好奇地問道。
秦道川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是為了他們在同一時間毒發。”算是解釋給她聽。
“哦,是為了想要當回閻王。”若舒說道。
秦道川重重嘆了口氣,“多半是為寧王斷他子嗣,還弄得人盡皆知,他才會如此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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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一心想早早當皇帝,再子子孫孫傳下去,如今徹底斷了念想,能不發狂嗎?”若舒替太子解釋道。
“可寧王的兵馬仍在,豈會輕易放過他。”秦道川說道。
“可惜我空有一張借據,不然贈他萬兩黃金,他會不會勝算更大?”若舒問道。
秦道川看著她,眼神嚴厲,若舒似有些慌張,“說說而已,他們家沒一個好東西。”辯解道。
秦道川無語地看著她,“看來又會亂了。”
“那將軍的大業豈不是又要提上日程了?”若舒不知死活地接道。
秦道川似已經對她徹底失望,理都不想理她。
停了一會,仍舊開口說道:“我說了這許多,你竟沒意識到什么?”
“什么?”若舒問道。
秦道川閉了閉眼,“若不是你強留了阿筠和陳梓皓——”就這樣只說了半句。
“哦,”若舒似恍然大悟,“也是。——你提這干嘛,害我后背發涼。”
“你也知道怕?”秦道川氣得搖頭道。
“那他這萬兩黃金該盡快還給我,要不是因為娶了我的女兒,他如今早帶著妻子兒女去見——那什么了。”后半句被秦道川嚇得改了詞。
囚在天際嶺的皇后,因為寧王尚未正式登基,還稱不得太后,深夜被闖進來的人拎了出去,聽到動靜的皇帝和賢妃出來見了,“做什么,還有沒有規矩。”皇上厲聲喝道。
可惜行伍之人,只聽軍令,聽會理他這個昨日黃花。
接下來,皇后被一路拖行,慘叫連連,不敢現身的人都躲在窗后瞧著動靜,直到慘叫聲漸漸遠去。
這里消息不通,外面的驚天巨變,他們全然不知,只以為寧王的屠刀終于再次舉起,接下來會輪到誰,大家心知肚明,會是皇上。
皇上則淡然得多,安撫著一臉擔憂的賢妃和三皇子,“無事,人生自古誰無死,只分來早或來遲。你們也是,能生則盡量活著,若不能,便坦然死去。”
依稀傳來的飲泣聲,卻表明了受困的人并不全都能坦然死去。
第二日,皇后被放入籠中,懸掛在了京城的西門,籠下掛著告示,要太子早些來京,接自己的母親歸去。
秦道川得知,連連搖頭,這寧王,就算遇到此事,也不能如此做,天家的顏面,歷來的規矩,怎能全然拋卻。
皇后卻在圍著她看熱鬧的人那里聽到了世家滅族之事,狂笑道:“好孩兒,不愧是當朝太子,就比這不入流的小兒強上許多,莫要急著救我,只要我兒子安好,母后生死早已看淡!哈哈哈,死得好,死得極好!真是大快人心!”
撐過一個晚上的冷風之后,皇后就已氣息奄奄,雖然看守的兵士扔了饅頭,但口干舌燥的她如何吃得下去,因她昨日的猖狂,惹惱了守衛,有意將水一滴滴落下,她若要飲,便要抬頭張嘴去接,半生的榮華尊貴,一向眼高于頂,連皇上都未看在眼里的她,如何做得出,只得用手去接,覺得手有些臟,原來想就著洗凈再接,誰知守衛見了,罵道:“暴殄天物的貨,活該渴死!”竟將水收了回去。
看了熱鬧的秦南回來向秦道川稟報,秦道川在去右院時,問道:“若是你,你會如何自處?”
哪知若舒聽了,一臉不可置信,“秦道川,枉你名聲在外,連妻子都護不住,要我受這等恥辱么?”
秦道川失笑道:“也是,只要我活著,只有你胡為的份。”
若舒卻失了聲,咬了咬下唇,輕聲問道:“若太子真與寧王亂起來,你有何打算?”
秦道川掃了她一眼,“莫再提,除非有人先動,逼不得已。”
世人都以為太子必會有所動靜,哪知皇后在城門口吊了十日,太子全無動靜,卻迎來了快馬送來的軍報。馬上的兵士在入城時,高聲喊道:西郡大捷!西郡大捷!”
奄奄一息的皇后,聽到動靜,努力睜開眼睛,側著耳朵仔細聽著,最后喃喃自語道:“西郡大捷,西郡大捷,我兒,不會的,不會的,我兒不會的。”絮絮叨叨直至胡言亂語,聲息漸弱。
宮中的寧王拿著鄭智勇送來的軍報,仔細看了看,扔在他腳邊,“太子呢?失蹤是何意?”
鄭智勇回道:“啟稟皇上,陳梓皓派來送信的兵士說,此次幾乎將太子的人馬全殲,名冊上太子的親信都被他斬去頭顱,有投降的說,太子下身受傷后,喜怒無常,喜歡獨自一人待在房中,此次攻城他連面都未露,陳梓皓審訊了所有的侍從,無一人見他出來過。”
寧王狠狠地閉上眼,“一堆廢物。”話剛出口,又覺得不妥,“要他們繼續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心中有幾分認定,太子傷了世家之后,根本沒回西郡。
若舒卻在接到暗衛的秘信后,長長吐了口氣,總算及時將那個活死人太子撈了出來,不然,接下來的事,如何圓得過。
堂堂太子居然變成了太監,寧王是如何做到的?若舒皺眉苦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