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嫻珂轉頭向女衛首領說道:“那就把東西抬上來吧。”
待她那套燒烤的物件抬上來后,若舒提醒道:“切記莫放在上風口,不然我得趕緊下船了。”
嫻珂似懂非懂,以為她是不喜歡煙火味,怕她生氣,趕緊說道:“母親放心,熏不著你。”
不多時,烤肉的香味就飄散開來,頂上小屋內的柳宿,看了看手中的冷饅頭,喝了口涼水,再一次腹誹起朱門酒肉來。
臨船有好事的公子,聞到香味,見是一艘不起眼的貨船,將船靠近,又看到里面多是小娘子,語氣便有些輕佻,“各位小娘子,我這里有美酒,不若讓我上船,共飲一杯如何?”
秦剛走了過去,一言不發,亮出了自己的身份牌,對方見了,連忙告罪,趕緊退開了。
嫻珂說道:“長兄,方才別急著嚇他,讓他再近些,先讓他嘗嘗鞭子的味道,再嚇他個半死。”
頂上的柳宿聽了,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自己招搖還怪旁人招惹。
忠湛說道:“何必自降身價去惹這種賴皮。”
嫻雅卻接道:“這人也是眼拙,能在這里游走的船,哪有省油的燈,過過眼癮也就罷了,還來打臉,也真是父母生得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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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望著江水發呆的若舒終于被她這句話惹回了神,“看來辰良要你留在府里是對的,知妻莫若夫,你再這么口無遮攔,怕是會累他貽笑大方。”
嫻雅抿了抿油膩膩的唇,終于沒再接話。所幸這時新一輪的比賽開始,大家都將注意力轉移到江面上,直到龍舟從身旁劃過,雖未結束,但勝負已定,嫻珂才端著吃食,前來討好,“母親,剛烤好的,您嘗嘗。”
若舒只挑了一塊,就再也不接,“我怕上火,你也少吃些,待會多喝些湯,泄泄火。”
嫻珂乖巧地回了聲是。
嫻雅仍是沒有忍住,“想是因為又有小的了,再不能如此放肆了,才這么乖巧的吧。”
嫻珂回道:“我比誰都盼著他出來,到時候也教他鞭子,讓他變成京中一霸,到那時方能顯出我的乖巧來。”
忠湛搖頭不止,“恐怕他還未成功,便被送去軍營了。”
慧容適時說道:“說起軍營,不知盛琰現在如何了?”
忠湛成功地被她引了過去,“且不說大家都會讓著他,就算平等相待,他也苦不到哪去。身為男兒,吃些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
樂君這時問道:“我看了許久,都看不到父親在哪?”
嫻雅也探頭看了半天,“父親倒是容易看到,辰良該是混在人堆里。”
慧容接道:“想來都不易,那么多人擠在一處。”
嫻雅則后知后覺地問道:“你怎么沒去坐著?”
慧容說道:“我告了假。世子說與其去受那罪,不如坐在船上舒服。”
嫻雅取笑道:“沒想到,世子也有體貼的時候。”
全然不顧兩人的尷尬,“害什么臊?”后半句被若舒的眼神嚇了回去。
婉珍輕聲問道:“八姑姑,你的烤魚什么烤呀?樂君等不及了。”后者聽了,忙了推了她一把,婉珍又回推了一把,兩個人笑做一堆。
一直趴在繩結上朝外張望的穎泉和穎江也回頭問道:“就是,我倆也等著吃呢。”
嫻珂說道:“那我可沒準備,想吃,得要現釣。”
穎泉馬上入了套,“好啊,若有魚線,我來釣。”
嫻珂呵呵笑著,“這么多船,能釣到魚么?你跳下去抓還快些。”
頂上的柳宿更加無語,一旁的暗衛則輕聲說道:“這位八小姐還真是不怕事多。”
十分認同的柳宿一如既往地沉默著。
穎泉到底有些理智,沒真跳下去。
穎江則突然說道:“我看到父親了,就在右邊那個角落里。”說完又覺得自己似乎說錯了話,忠湛適時接道:“能坐上那的,都是正三品以上,不知多少人盼著能在那站上一站呢。”
見眾人又沉默了,又接著說道:“像父親那般,如坐針氈,才是真的為難,倒不如像姐夫,自在得多。”
一直閉目養神的若舒聽了,忍不住看向了忠湛,人常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大徹大悟后的忠湛,似換了個人般,通透得過份。
慧容接道:“也難為這太子了,小小年紀,便要枯坐這么久,怕是連水都不敢多喝。”
嫻雅說道:“有得必有失唄,還是我們好,有父親的庇佑,又因著母親,衣食無憂,若有下輩子,我還要投身府里,像嫻珂那般活上一回。”
嫻珂接道:“若有下世,我定要投身男兒,像四兄那般守在北地,保一方太平。”音調頗高,屋頂的兩人聽了,柳宿依舊沉默,一旁的暗衛卻道:“也是,將韃子的牛羊都拿來烤了,韃子自然投降。”話音剛落就被柳宿在肋下點了一下,吃痛的他,不敢高聲,只敢深吸一口氣,“尊卑有序,下不為例。”輕聲說完這句,柳宿再無多話。
其實也怨得不他,啃著冷饅頭就著涼水的他們,被船下的香味一激,可不就亂了分寸么。雖不敢再言語,卻打定主意,晚間,定要在岸上,烤上一大塊肉,解解饞。
待頭名勝出,岸上的人漸漸散去,江山的船只也都有了飯香,嫻珂聽到岸邊一聲哨響,“是父親,快讓船只靠岸。”
秦道川上了來,看到若舒,十分意外,搬了圓凳坐在她身旁,輕聲問道:“這船如此搖晃,你受得住么?”
若舒說道:“還好,起伏不大。”
秦道川感受了下,說道:“想是貨船的緣故,船底重,倒是比游船穩些。”
嫻珂接道:“就知道母親的安排自有緣故。”
若舒說道:“我可不敢爭功。”誰知嫻珂馬上想到了柳宿,差點脫口而出,卻生生忍住了。
秦道川卻說道:“怎么只聞到肉香,沒見你的烤肉。”
嫻珂說道:“父親想吃么?我這就烤。”
秦道川又看向若舒,“你能聞么?”
若舒說道:“無妨。”
秦道川這才說道:“若有魚,也烤些。”
嫻珂說道:“好咧。”招呼女衛下去拿。
終于逮到機會的嫻雅說道:“真是會藏私,先前問還說沒有。”
嫻珂說道:“長姐與其與我犟嘴,不如想想為何姐夫沒有隨父親一同上船吧。”
嫻雅馬上沉默了,不用說,趙辰良必是回府去尋她了。
秦道川寬慰道:“無妨,他回府不見人,必然會來這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