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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便是都帶著“神”字,也不代表兩人就能攀上關系。
連意嘴皮子是利索,五精靈也不停的慫恿,兼之不管連意如何不認,陳粥似乎已經認定了那句:“起于她、滅于她、安于她。”就是在說明連意是能帶他回家的關鍵人物。
于是陳粥當真是關了“餮客居”,和她一起回來了。
連意倒是問了客人怎么辦,陳粥壓根不在意,他只道,他做吃食全憑心情,被臨時取消的情況,一年里總有個三五十回,餮客居的客人早就習慣了。
見陳粥老板當的如此隨心所欲,連意羨慕有之,又開始打那些回廊上擺放的大缸的主意,她“熱情提議”:大缸中的食物聞起來很香,能不能帶點去她住的地方一起煮云云。
只可惜,陳粥想都不想,以這些還沒處理好為由拒絕了她。
惹得連意在心中痛罵了他一頓,就這?還指望她能夠送他回家?
想什么呢?
她才不要和這種小氣鬼做朋友。
腹誹歸腹誹,連意也沒別的選擇,還是把他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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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陳粥倒是單方面認識窺天,可窺天那傲嬌莫名的性子犯了,這會子反倒“端”起來了。
反正,陳粥給它問好呢,還主動介紹自己的身份,它都不大愿意搭理。
連意就不懂了,難道神器比神獸高貴不成?
反正她也不太懂這仙界的門門道道。
不過,她也不是個傻的。
窺天不搭理陳粥,陳粥看到窺天卻不是如此。
他先是大驚,顯然在連意的刻意隱瞞下,他沒想到遇到窺天。
接著就是被窺天冷遇,可是陳粥倒是一改平日對旁人的高傲,慫的要命的態度。
對她的時候,在被逼急了的情況尚且敢甩臉子。
對窺天卻是點頭哈腰的厲害。
什么毛病?
連意雖然心里不爽,不過也看出來了,神器窺天,在仙界地位看起來很崇高。
連萬事不管,煢煢孑立的神獸對它都如此的畢恭畢敬。
真是看不出來,這平日里裝瘋賣傻了一輩子的窺天有這般地位。
感嘆歸感嘆,窺天畢竟和連家親近了許許多多年,和老祖宗更是有不知名的緣分。
便是知道窺天可能另有身份或者在仙界有什么不得了的能量,連意也沒想過去利用這些關系。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無論什么,外人看來再如何的花團錦簇,那也只是外人看來。
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能感覺到好與壞。
再者,她連意也有這般的自信,這四域疆土,只要有她的用武之地,只要她愿接到手里來的“活兒”,那她就是心甘情愿的。
天南海北,艱難險阻,她都不會退縮,也不會怕的。
如她的道一般,從開始到結束,她都走出的是一條獨一無二的道路,只有旁人借鑒她的,哪有她依循旁人的?
更不會想要借助旁人的力量了。
她連意還真就肆意慣了,從未在乎過別人的想法和看法,當然丟面子的事除外,既然做了,她還真有這樣的自信。
心中明燈兒似的,連意也不說破,她揮揮手,招呼五精靈去她屋里了。
幻幻是時候該醒來了。
屋里,沉睡的幻幻已經被連意從靈獸袋中拉出來,放在床上。
就這一個動作,五精靈已經是大驚失色。
“王族?!”
連意無視它們的呼聲,拉了把椅子在旁邊的桌子旁坐下。
她知道這事瞞不住,幻幻的本體就擺在那兒呢。
五精靈一眼就能看見,自然也需要一點時間來平復一下心靈。
所以,她只是靜靜的等著。
打定主意,只要五精靈不對幻幻不利,她就不管。
她說的“不利”是指生命危險,若是五精靈氣不過,打幻幻一頓。
咳,連意覺得只要不重,她都可以當做沒看見。
隨它們折騰去。
還好,事情似乎也沒往連意所想的最壞的方向發展。
酸酸幾個也沒在意連意的反應,它們早被幻陣天蝶幻幻給驚住了。
它們一邊圍著幻幻團團轉,一邊嘰里咕嚕的,不知道說什么。
但看它們的樣子,似乎急得不行!
連意心下緩了緩,心中徹底放心了。
精靈們之間的凝聚力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強。
五小只嘰里呱啦了一陣,又哭了一通,然后睜著通紅的眼睛一起看連意,連意也不知道它們啥意思,就是朝它們點點頭。
只見它們像是得到了什么暗示,就開始施為了。
它們環成一圈,圍住幻幻,像是念叨起了什么。
聲音悠長亙遠,連意雖然聽不懂,但幾精靈的作為讓她想起了什么歷史悠遠的咒術之類的東西。
五精靈曾說,精靈王國所在的精靈族地和天外天一般,是遺世而獨立的存在。
也和天外天一般,自天地從混沌初開至今,就一直存在,說起來比曾經的天界,如今的仙界還不知道早存在多少年。
只可惜,再怎么純潔如凈土的地方也擋不住人心的險惡罷了。
對于這般地方土生土長的靈物:精靈,有一些神奇的妙法或者咒術,連意覺得再正常不過了。
她看不懂,可她五感全開,能感覺到周圍有一股寧靜祥和的氣流在周遭緩緩流動。
像母親溫暖的手,能撫平這世上所有的委屈和不平……
漸漸的,連意思緒也有些飄遠,不在全然的放在五精靈和幻幻身上,她此時的心思放在了琢磨五精靈講精靈王國的故事的時候提到的鴻博圣王身上。
此人是一位準圣,按照修為來說,除了如今去了天外天的無極天尊,他就是最強的存在。
按照地位來說,五精靈也說了,他如今是仙界的頭把交椅上的人物。
按照他對于精靈王國的手段來說,若連意推測的八九不離十,此人野心巨大又貪婪,且心狠手辣,無海納百川之胸懷,與此人為敵,非常的危險。
而且,在乙火界之時,那乙火界的魔主分身曾經為了拖延時間也或者是想動搖她的意志,曾經跟她說過所謂的“仙界之事”。
撇去其中添油加醋的細枝末節,連意也能看出,如今的仙界早就沒有了所謂的祥和安然。
而是一團亂象,紛爭四起。
到處是戰火和硝煙。
由表及里,這般積弱,又搖搖欲墜偏偏還妄自尊大的仙界,是不是就代表著掌權者的無能呢?
對連意來說,仙界便是炸了,消失了,于現在的她來說也無甚感覺。
可惜的是,她如今的悲催又艱難的局面,若是有一部分是仙界造成的,仙界的轟滅于廣眉星域帶來的連帶影響,那就不同了。
便是再不耐煩,也要硬著頭皮分析清楚情況。
尤其還是敵人特別強大的情況下,若是不對敵人知己知彼,那就是對自己不負責任。
這事她還得好好琢磨,一則該找找這位鴻博準圣究竟是個何方來歷。
仙界自仙魔大戰后,才開辟了飛升通道,從五大界域接引修士上天,以擴充天界的仙人數量。
怎么看,這位準圣都不是從五大界域而來,畢竟以年齡算,他在仙界的時候,這連通五大星域和仙界的飛升通道怕是剛開辟不久。
想要從五大星域飛升上去,再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爬到準圣的位置,哪兒那么容易呢?
圣王嗎?
連意咀嚼了一下這兩字。
世人多喜歡用別人的修為境界來相互稱呼。
好比某某金仙,亦或者某某元嬰。
敢在準圣之時,就稱呼自己是圣王?
這是不把無極天尊他老人家看在眼里了?
想了一圈,連意覺得,這事打聽來打聽去,還是繞不過窺天。
如今看來,窺天應該是最了解仙界情況的。
但鑒于它有些旁人難以觸碰的過往,即便只是打聽一些情況,窺天愿不愿意說,連意無甚把握。
若是窺天這兒不行。
還有無殤,他有之前的無殤魔神的傳承,對于仙界著名人物,該是有所了解。
轉輪王那邊似乎也是個見多識廣的主兒,他們冥界的渠道和“陽間”還不怎么一樣,許是能通過轉輪王打聽一二。
心中盤算了一遍可以打聽的人選。
連意一回神,就聽到一陣驚呼。
她以為出了什么岔子,趕緊定睛一看,就看到五精靈圍著已經醒了的幻幻抱頭痛哭?!
連意扯了扯嘴角,看這架勢,勸架什么的,起床氣什么的,都用不上她了?
果然是同類相見嗎?第一次見面,幻幻居然一改往日第一次見到黃布丁、小黑等的臭臉,眼耳口鼻全哭的紅通通的。
也著實少見。
連意并未阻止,還能哭出來,是好事呢。
她也沒干看著,站起身,走到房間外面,去了院子里待著去了。
幻幻剛醒,又見到同類,能夠說說話,是最好的。
院中,鐘錦程和云嬈在拆卸連意給她們拿來練手的陣盤。
聽見連意的走路聲,抬起頭來,笑著過來朝連意問好,云嬈更是見縫插針的拿出這些日子積攢的問題,詢問起連意來。
這些日子,師姐妹褪去了浮躁和玩世不恭的生活態度,肉眼可見的變得沉穩內斂起來。
甚至有時候,兩姐妹還用一臉擔憂的目光看著連意。
連意倒是捕捉到過好幾次,然后就是哭笑不得。
這是見識到了外面的風霜雨雪,見識到了人間險惡,見識到自己的師父是如何身處在何等危險之中,所以開始擔憂起了她的安危來了?
連意心中知道她們所想,不過壞心腸的沒有阻止的意思。
她要么不管,從她愿意接管這兩個,她就打定主意好好管的。
未來的鴻陣涯,肯定是要一輩一輩的傳承下去的。
難不成等她飛升仙界或者身死道銷了,這兩人還不能把鴻陣涯扛起來?
那她和師姐才會成為千古罪人好叭?
如今這過程,雖然痛是痛了點,壓力大了點。
但誰的成長不要付出代價呢?
不可避免。
如今局勢瞬息萬變,早不是曾經的廣眉星域可以比擬。
她再次以藤仙連意的身份現于人前,無論是地心魔還是仙界,將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人必會加快腳步對付于她。
而不僅是她,整個廣眉星域,沒誰能夠獨善其身,最后勢必卷入其中。
此一時彼一時,她沒時間等她們慢慢長大了。
亂世已至,誰都必須做好準備。
只有在這歷史的洪流和大浪淘沙之中,活下來,才算是合格了。
連意能保護也愿意保護身邊人,可是縱使她自己,也不能保證全身而退,更逞論其他?
對她們的嚴格和鐵面無私,是對她們最好的保護。
自己的本領強了,才能增加自己的生機不是嗎?
其實不僅是她對待徒弟的態度發生了改變,連意這次回宗門也發現,凌霄宗的個個長輩幾乎一改曾經對徒弟的縱容和寵溺。
便是武階那樣懶的師兄,如今也不愿意偷懶了,日日拿著小鞭子,開始了鞭笞徒兒的日子。
更別提言柳、賀卓雅等人了。
還有連家,連意發現家族也增加了許多功課,甭管資質如何,有靈根的子弟一個都逃不過被抓去反復上課的日子。
便是沒有靈根的,煉體的課程也沒有落下。
遠遠沒有曾經年幼的連意他們過的自由又輕松。
對于這樣的宗門和家族,連意只有放心的份。
這些孩子們不就是沒有趕上好時候么?
什么時局,對應什么樣的教子教徒方法,對應什么樣的處事態度,興許就是凌霄宗和連家能夠長久生存的大智慧吧。
而這種只可意會的大智慧,也將代代傳承下去。
解答完了徒兒和師侄的疑惑,連意看時間尚可,還跟她們談了兩句心。
對于她們心境上的打磨和漏洞,抒發幾點自己的看法。
又看了看兩人拆解的陣盤,見進度還行,路子走的還挺對,雖然多有迂回,連意就沒多管,任她們自己去想,去撞。
這般磨蹭了大約一個時辰,連意感覺頭上的蝴蝶簪子上多了一點重量。
連意并不如何驚訝,猶如尋常:“醒了?”
頭上傳來哭過之后鼻音很重的聲音:“嗯。”
“想通了?愿意跟著我?”
頭上那聲音依然沒有猶豫:“當然了,你不要我了嗎?”
連意笑了,舒心又自信:“當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