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淼躺在車廂里,對馬車的行駛速度已經絕望了,還沒她跑得快。
出來兩個月了,才堪堪走到江蘇地界。
擱在現代,開車也不過十幾個小時。
而且還顛得慌。
唉,沒有橡膠車輪的年代,路上隨便一個坑,就能把人的內臟顛出來,真是要了命了。
車廂里鋪的軟墊,跟假的一樣,完全不起作用。
半個月之前,她把林大武放在了途徑的一處小鎮上,還把碧云也留在了那里。
女俠嘛,哪有行俠仗義還帶著家人的?
就連馬車,都是她一路走隨便租的,只用一程,完了就換。
也不是為了隱藏行蹤,純粹是為了方便,不然干嘛收拾劫匪呢?
再說了,跑出來的主要目的,就是讓夏侯永寧牽掛,不留點兒線索給他,萬一他找不到,豈不是白瞎了?
抵達目的地,結了車錢,林淼淼聞著濕潤的空氣,心想走的也不遠啊,夏侯永寧咋就追不上來呢?
還是說,他只是做做樣子,其實根本就是個渣男?
沿著路邊往前走,林淼淼打算先吃頓飯,然后住一晚,明天繼續趕路。
有個小孩撞在她身上,道了歉剛要跑,被她揪住領子:“還玩這手呢?”
小孩驚慌不已,卻還在強撐:“欺負小...”
林淼淼輕松把他提起來:“不想死就還給我。”
小孩瘋狂眨眼。
林淼淼把他放下地,卻沒有松手。
這一路上,她已經不記得遇見多少次了,偷東西就偷東西,來來回回總這么一個套路,太沒新意了。
小孩掏出荷包還給她:“放,放我走。”
“想得美。”林淼淼笑的溫柔可親:“姐姐問你,附近有沒有山大王?”
小孩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你給我等著!”
“嗯,我就在這條街上的飯館里等著。”
林淼淼松開手,還好心地幫他整了整臟兮兮的領子:“一定要來哦”
小孩似乎被驚到了,撒腿就跑。
林淼淼沖著他背影喊:“千萬不要忘了喲”
誰讓她身上錢不多了呢。
別人出門花錢,她不一樣,她賺錢。
這一路上遇到的土匪山大王,全都讓她收拾個干凈。
見義勇為嘛,順手弄點兒錢不過分吧?
那都是不義之財對不對?
既然來路不干凈,還是讓它們回歸老百姓口袋里。
林淼淼花起這些錢來,絲毫不覺得心疼。
再說了,官府剿匪花銷多大呀?
她一個人就搞定了,還替官府省錢了呢。
要是遇上跟土匪勾結的官府,她還能順便再撈一筆,就當替夏侯典那個老皇帝,肅清官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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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吃到一半,小孩果然帶著大哥來了。
挺意外的,這回的大哥,走的竟然是儒雅路線。
往常那些吧,都五大三粗的,臉上寫了三個字:沒文化。
要說還真是吃了沒文化的虧,仗著膽子大,憑著三腳貓的功夫,都敢稱霸鄉鄰了。
來人長的眉清目秀,穿著一身白色長衫,看著有些舊,卻洗的挺干凈。
找到林淼淼所在,他自來熟地坐在對面:“在下陳立,舍弟偷了女俠的荷包,還請女俠恕罪。”
林淼淼越看越覺得這家伙很窮:“你有錢嗎?”
陳立呆住了,似乎不明白為啥她這么問。
“看來沒錢。”
陳立哭笑不得:“有錢誰會做小偷?”
“你還知道是小偷?”
陳立嘆了口氣,絮絮叨叨說了一堆,大致意思是當地的縣太爺實在太貪,民脂民膏不知道刮了多少,像他們這種既無背景又無大本事的人,除了上街偷偷東西,只能等著餓死了。
林淼淼沒插話,安靜地吃完飯,放下筷子:“小二結賬!”
陳立又呆住了。
林淼淼付了飯錢,抬腿就走。
陳立跟在她后面:“我說了半天,你...”
“沒興趣。”
“可我聽說...”
“謠言。”
陳立氣急敗壞:“虧我以為你是個行俠仗義的...”
林淼淼停腳轉身:“我會不會行俠仗義,跟你有屁關系?”
“你,你說屁...”
“我說了,你打我呀?”
陳立頭一次遇見這種調調的女人,著實刷新了一把三觀。
林淼淼嗤笑一聲:“既沒膽量也沒實力,還口口聲聲關懷百姓,我看你就是為了出風頭。”
“你,我。”陳立轉頭就走:“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林淼淼閃到他面前,攔住他的去路:“學了兩句《論語》就出來裝X?孔圣人聽見你說這話,真能把棺材板給掀嘍。我真心實意勸你一句,人丑就要多讀書。”
陳立氣的臉色漲紅:“不知羞恥。”
“你倒是知羞恥。”林淼淼瞟了一眼在不遠處偷看的小孩:“唆使小孩偷東西,你坐著樂享其成,你可真知羞恥。”
“你你你...”
陳立氣暈了。
林淼淼眼睜睜看著他往后倒,伸腳托住他后背,緩沖一下將他放在地上。
省得他摔出個好歹來。
林淼淼可是個心軟的小娘子呢。
不遠處的小孩跑過來,抱著陳立嗷嗷喊:“哥!”
林淼淼拔掉頭上的發簪,直接扎在陳立人中處,不僅把他扎醒了,還扎出血來了。
重新把發簪插在頭上,她居高臨下地看著陳立:“我也算見過不少人了,像你這么小心眼的,還是頭一個。”
“敢問女俠芳名?”
“怎么著?還想以后報復我呀?”林淼淼蹲下身子,露出挑釁地笑容:“老娘我叫林淼淼,雙木林,三水淼。不過呀,就算你從娘胎開始練功,也不是我的對手。”
陳立沒有吭聲,只是靜靜看著她。
到是小孩,氣呼呼地替他抱不平:“我哥是好人,他...”
陳立捂住了小孩的嘴,沒讓他說完。
林淼淼揉了揉小孩的腦袋:“可能對你來說,你哥是好人,可對我來說,你們只是小偷。”
小孩一雙眼睛寫滿了憤怒,卻被陳立捂住了嘴巴,什么也說不清楚。
林淼淼摸出荷包,從里面掏出一角銀子:“陳立是吧?給你弟弟換身衣服,放下沒用的身段,找個正經營生,不要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行俠仗義上,日子會好的。”
說完這些,她也懶得再掰扯,站起來走了。
當晚她趁著夜色來到縣衙,準備會會貪得無厭的縣太爺。
剛趴在書房頂上,就聽到里面傳來一句:“秦王造反未成,已于十日前被關進天牢。秦王妃主動交出府中所藏玉璽龍袍...”
林淼淼腦子里嗡嗡響,沒準備就開干,夏侯永寧這是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