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怡痛的吸了吸氣,迷迷糊糊覺得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掙扎了幾下,猛然睜開了眼,便看見許恒樂一動不動的坐在她面前,而她似乎躺在床上,床卻不是自己的。
“許師姐,這里……”
“我的臥室。”許恒樂淡淡的,毫無情緒的說道:“田師叔他們都死了,萬妖谷毀了一半,宗門調查了那日的事,知道散修攜能炸死元嬰真君的爆炎珠進入萬妖谷,大為震怒,責令從今以后萬妖谷從此不再對散修開放。”
“那么那些散修呢?”孫怡瞪大了眼睛
“也死了,被掌門一掌拍死了。”
“哦!”孫怡縮了縮脖子,毀了半個萬妖谷,能不死嗎!
許恒樂看著她,她和唐師叔沒死,是該好好謝謝她,可是……
但她卻是眼神漸漸變冷,“你就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什么?”孫怡嘿嘿笑,看著她兇巴巴的模樣,她不確定她是否經過萬妖谷之事,她已將她當成朋友。
“身份?目的?”許恒樂的語氣又冷了幾分。
一個煉氣小修士,身家巨豐,卻跑來一道宗當雜役弟子,這本身透著古怪。
當然,她可以說自己氣運通天,挖了一條靈石礦,騙騙缺心眼的人,當然也行,但是,能抗住爆炎珠瞬間爆炸威力的保命底牌,卻是有靈石都買不到,別告訴她,同樣是機緣巧合下得到的。
“那個……”
許恒樂的冰冷的語氣里,凍得孫怡下意識的哆嗦了下。
“孫怡,你刻意接近我,非要和我做朋友,你究竟抱著怎樣的目的?別告訴我,你喜歡我這人,也別跟我說,你在萬妖谷中救了我,我就不能殺你,我這人最怕被人利用,所以,你最好明說,若不然哪怕將來渡劫時被劫雷擊的灰飛煙滅,我也會毫不手軟的殺了你。”
許恒樂這會兒的語氣已冷的掉冰渣子,孫怡扁了扁嘴,眼淚差點就要掉下來,她壯膽似的嚷嚷道:“你這人干嘛這么兇,我不就是想和你做朋友,然后讓你幫幫我哥而已。”
“你哥?”許恒樂很是意外。
“嗯,就是寶意樓的少東家,孫清邀。”孫怡咕噥著,說出了她哥的名字,不過連哥的名字都說了,后面的話就不難說出口了,于是便十分痛心疾首的把她家那一大攤子的爛事,大概的說了遍。
說到最后,聽的許恒樂只得了呵呵兩個字,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孫靈石,寶意樓的現任樓主,也是孫怡和孫清邀的親爹,元嬰中期修為,孫怡的保命底牌便出自親爹之手。
孫家有一位化神大圓滿的老祖,一位化神初期老祖,在只有四大宗門才有大乘,渡劫修士坐鎮的前提,家族有一位半步渡劫的修士,那是不得了的事,因而,寶意樓的生意遍布整個南部人族地區,家里有礦,絕不是說說而已。
孫靈石這人,據自己的親閨女描述,不但好靈石更好女色,家中妻妾成群,所以即便高階修士子嗣難得,孫怡家中的兄弟姐妹也有五個之多。
孫怡和孫清邀是親兄妹為正妻所出的嫡子嫡女,不過孫怡的母族不顯,孫清邀修煉資質又與其他兄弟不相上下,因而并不怎么受到孫靈石器重,倒是孫怡,雖然修煉資質差了點,不過是唯一的女兒,倒還算疼愛,不過畢竟是親兄妹,自家親兄長被忽視,心里總有些不平,尤其兩年前,孫清邀被指派至西城區寶意樓,她心里就更難受,因為孫靈石指派孫清邀去西城區的借口是,磨礪他的管理能力,若孫清邀能在百年之內,使得西城寶意樓的業績達到東城寶意樓的業績,那么未來寶意樓的樓主,非他莫屬。
但是,西城區是什么地方,低階散修聚集的城區,能有多少購買力,而東城區是一道宗親傳弟子,和高階修士生活居住的地方,他們這群人一出手就是幾十萬,上百萬的靈石,所以百年追上東城寶意樓的業績,根本沒可能。
那天她在西城寶意樓中偷聽到了掌柜和孫清邀的談話后,就注意上了許恒樂,她來了一道宗,便跟了過來。
孫怡說到這里偷偷的瞄了眼許恒樂。
許恒樂內心卻是巨震,那個月,她得了殘陣遮云,內心凌亂,卻沒注意到被人盯上了,下次決不能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她暗暗告誡著自己,聽孫怡繼續說道:“我打算先跟你做了朋友,然后便順理成章的介紹給她哥,好讓西城寶意樓,借著你的氣運快速發展起來。”
“借運?”許恒樂眼眸沉了沉,想起了漓水秘境靈溪澗。
“對借運。”孫怡肯定的點頭:“就是掌柜認為,能一下子賣了那么多水系靈植的你,定然是大氣運者,好東西一定多,所以希望你若賣的話,都賣到我們西城寶意樓去,而我們西城寶意樓,便可借著你的運,發展壯大,與東城寶意樓比上一比。”
原本此借非彼借,許恒樂目光微霽,不過孫怡的話,又告誡她賣東西一定得慎之又慎,不過現在她欠著孫怡一份大因果,西城寶意樓或許……。
但無論如何,孫怡都不能再留在一道宗。
她抬頭,在孫怡的期待中,卻冷冷的吐出四個字:“你離宗吧!”
“啊?”孫怡怎么也沒想到,許恒樂會給她這樣的答案。
“為什么?我知道的都說了,為什么你還要趕我走。”孫怡眼淚都汪了起來,這回是真委屈。
“很簡單,因為管理東城寶意樓的,應該是你父親最喜歡的兒子,所以我一外人,沒必要,沒理由,參與到你們家族內斗中。”
“額!”孫怡語結,嘟囔著嘴唇半天都沒想出反駁的話,這的確是她家族內斗,她許恒樂一外人,的確沒理由參與其中。
“三天后,我會送你離開宗門。”許恒樂站起身已沒了再跟孫怡談下去的必要了。
“你不答應我,我不走。”孫怡從床上跳起來耍賴。
“由不得你!”許恒樂頭也沒回,冷冷的拋下四個字,呯的一聲,孫怡本能的哆嗦了下。
毫無疑問,孫怡是無論如何非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