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直拾階而下，階梯仿佛永無止境，已然數不清究竟下了多少層。
快要失去耐性時，地宮石壁顫動，隨之裂開一條窄道來。
所有人都望向窄道，卻也沒有輕舉妄動，入口濃霧重重，籠罩著未知的一切。
南宮寒往縫道中投擲一枚器釘。
“當心！”
他這一動，就跟捅了馬蜂窩似的，白霧遽然變幻形態，凝出一個個骷髏陰兵，舉著武器朝他們沖來。
兵器碰撞聲，乒乒砰砰響，干的昏天黑地。
秦衍的小團隊茍在后面，袖手旁觀看他們打的熱鬧。
保存實力。
白霧綿綿不絕從縫隙中涌出，不斷凝結出陰兵亡靈大軍，南宮寒他們疲于應付，漸漸落入下風。
哪怕他們修為都不低，但也架不住陰兵數量多，蟻多咬死象。
只能不停往嘴里丟丹藥續力。
秦衍揮著手里符喊道：“不是我說你們，藥嗑多了不好，買符嗎，全境通用，節省靈力。”
聽的南宮寒一股邪火亂竄。
見無人理睬，秦衍繼續吆喝：“促銷促銷，一百中品仙晶一張，童叟無欺。”
秘境外明明賣20仙晶一張，居然好意思厚臉皮叫嚷促銷，分明是在趁火打劫！
“符有價，生命無價啊！我這兒有定身符、破陰符、火球符，效果杠杠的，來一打試試？包售后的哦，效果不佳，買一賠十，業界良心。”不愧是懟人的利嘴，做買賣的巧嘴兒。
姬柳柳也是無語，不過話說回來，這姐妹兒奇思妙想的騷操作，還挺對她胃口。
南宮寒可恥的心動了，陰兵亡靈屬陰，又是由霧氣幻化，霧氣懼火，火球符配合定身符破陰符使用，堪稱破解當前困境的良方。
不得不說秦衍叫賣的符仿佛是為他們對付陰兵量身定制。
“各五十張。”南宮寒丟過去一袋上品仙晶。
他起了頭，其他人紛紛加入買符行列。
一袋一袋的仙晶擲在秦衍腳下，數錢數到手抽筋，秦衍笑開了花，無怪乎一些奸商熱衷發國難財，這門買賣和趁火打劫一樣，都是暴利啊！
愛了，愛了！
被褚霄嚴密保護在身后的湯菡咬唇道：“同處一室危難之際，理應共進退才是，你置身事外本已是不義之舉，竟趁人之危借機斂財，實為無恥至極。”
秦衍嬉皮笑臉：“嗐，我們境界低微，就不過來添亂了，你們加油哦。”
湯菡氣夠嗆。
秦衍的符效果沒的說，打斗的修士邊清理陰兵邊加購，現貨很快銷售一空，數錢的任務交給同伴，現場畫符。
瞅她輕松寫意，唰唰下筆如有神的畫符姿態，姬柳柳艷羨驚訝得不行：“你的靈力……”仿佛取之不竭，筑基初期怎么可能呢，違背常理。
孟灝立即用一種與有榮焉的口吻道：“瑜姐天賦異稟，而且無論學什么技藝都無師自通，我們用的符就是她自個兒摸索出來的，非常的厲害。”
他一臉認真單純的模樣，搞的姬柳柳差點就信了，只不過她可不是孟灝那樣的傻白甜，秦衍說什么信什么。
小丫頭身懷秘密啊！
姬柳柳眼神飄了一會，不在揪住話題不放，整理起扔的亂七八糟的符紙，心里有譜就行，深挖傷感情。
等他們錢財幾近耗空，苦哈哈清理完陰兵，驀然發現，隔岸觀火的三個人居然排排坐在臺階上嗑瓜子，賣他們符的女修更是氣人，悠閑托著腮，懶洋洋吐瓜子殼，眼睛亮晶晶沖他們笑。
仿佛在嘲笑他們就是一群冤大頭。
南宮寒那叫一個氣哦。
褚霄平緩喘息，淡淡睨秦衍一眼，眸中霜冷一片。
打坐調息一陣，靈力恢復，褚霄主動攬下斷后的活兒，護送湯菡等人魚貫踏入縫道。
湯菡回頭略帶惋惜地瞥一眼秦衍，此女行事乖戾，實在可惡，讓她吃點教訓也好，師兄應該不會傷其性命。
南宮寒循著她目光看去，眼神同樣意味深長，與褚霄傳音道：“處理干凈些。”
別看她境界低，符術卻登峰造極，定出自名門大宗，掃尾不掃干凈，恐惹火燒身。
褚霄留下來意欲何為，大家漠然心照不宣，誰讓她招人恨呢，死不足惜。
目送湯菡的身影消失，褚霄轉身，撩起眼皮冷笑一聲，揮劍斬來。
攜置人于死地的雷霆殺意。
就知道這貨不安好心，秦衍早防備著他，結起一道靈力網，催動玉牌，閃到他側邊，兜頭一把符撒他身上。
什么都不多，就符多。
他的劍哪趕得上瞬移的快。
褚霄低頭看看貼滿一胸口的符紙，眼皮發沉，昏睡過去。
“揍他。”跟我耍陰招！
三人摁著褚霄一頓狂搓，一張俊臉鼻青臉腫，爹媽不認。
然后把人五花大綁釘在石壁上。
姬柳柳甩甩手，瞅著地上散發著幽幽冷藍光的劍，挪不開眼，想要又怕惹上麻煩，糾結死了。
秦衍好笑：“想要就拿唄，到時我給你翻新一下，保管他親親師父來都認不出。”
姬柳柳深深吸一口氣，震驚道：“你還會煉器？”
“嗯吶，小菜一碟。”秦衍自夸道：“本人天賦異稟。”
“對，你天賦異稟。”姬柳柳揚聲笑，拾起劍收入儲物袋。
秦衍在褚霄身上摸來摸去，順走乾坤袋，對孟灝說：“回去再分贓。”
“不用。”孟灝心不在焉道，盯著褚霄身上的月影防御袍打量，衣袍隱隱泛著光影，衣襟袖口繡有金線，一看就是好東西。
秦衍：“喜歡這衣服？”
孟灝不自在撇開眼，點頭又搖頭。
秦衍：“喜歡就喜歡唄，有什么好扭捏的，坦然面對自己內心的欲望也是修行的一種。”
是這樣嗎？孟灝眨眨眼：“扒人衣服，會不會太過分了？”
秦衍一本正經教育他：“你這孩子也太實誠了，他都要殺了我們，有什么過分的，不過是取走一些身外之物，已經是心慈手軟。”
孟灝偏頭想想：“嗯，我覺得你說很有道理。”上手扒衣服。
姬柳柳：“......”
唉，世間又要少一個單純的娃，跟在秦衍身邊耳濡目染，估計要不了多久鐵定學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