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他了,旁觀眾人也都回不過神來這人還能轉變如此快,就跟看戲似得!他們還沒從戲里出來的,人唱戲的已經卸了戲服變回普通人了。
那灰衣大漢猶疑了半晌,但想著二十文錢呢,不能白給,咬咬牙還是上前去了。
直到接了兩個油紙包并退回的四文錢走回人群,他還沒回過神來,這剛才看著那么兇悍的人是怎么轉頭就笑得跟天真爛漫的小丫頭的?
其他人見他往前去了沒事,那剛才大殺四方的女村霸也沒有動手打人反而笑瞇瞇的,也放下了心,上前去拿自己付了錢沒有拿的吃食。
這么一番下來,有那本就饞鐵板豆腐和那鐵板魔芋的人,見曹豐的人鎩羽而歸,這擺攤的姑娘兇悍得很并不怕曹豐,反正他們只是買東西,難不成曹豐還能遷怒他們?
因而,這么一想,漸漸往前來買吃食的人就又多了起來,畢竟只今日鐵板豆腐五文錢四塊呢,剛才那很貴的鐵板魔芋也只八文了,可不能錯過!
許大茂他們起先還擔心呢,眼下見這么多人圍上來買吃食,是忙都忙不過來,是啥想法都沒時間想了!
這一番忙下來,竟是比第一天的生意更好,更火爆。
提著心的陳婆子也笑得合不攏嘴,收攤后得許三花說明日照舊要兩百斤豆腐,更是高興。
收了攤,許三花又去雜貨鋪買芥菜種子跟山椒,今日許三花的大名在鎮上是傳遍了,看熱鬧的人那么多,幾乎現下就沒有不認識許三花的了,是以那雜貨鋪的老板見了許三花,也沒有想到這個小小的姑娘竟是那么的兇悍。
見她又來買芥菜種子和山椒,老板眼神閃了閃,現今誰不知道那鐵板攤子的吃食香有一點就是因為那麻辣的調料?
聽說榮記酒樓的大掌柜二掌柜第一天就找去說要買調料方子結果沒買到呢!而且前兩天,那福滿樓的龔老板聽說是在這許家人手里買了調料,這幾日酒樓的生意都好了不少,硬是將榮記酒樓給比了去。
這許三花來買了回又一回,總不能是種這么多芥菜吧?而那山椒本就是做菜用的,正好是麻口的,這老板兩眼一亮,自覺發現了那說的火熱的調料的秘密。
待許三花買好了東西走了之后,他一琢磨,就又讓人讓外頭去進了許多的芥菜種子和山椒回來放著,此后賺了好大一筆,這且先不提。
也不提許三花一家回去數了銀子是多么的高興。
只提那氣洶洶而來慘敗而歸的疤子臉帶著一幫二混子回到他們在鎮上的據點,曹豐的一處宅子,向曹豐復命。
正摟了新納進來的小妾親香的曹豐見手下個個不是瘸著腿就是吊著胳膊,最得力的疤子臉還被人扶著站都站不穩,在十里鎮橫了多年的曹豐何曾見過手下這般?當即驚愕不已。
“這是怎么回事?不是叫你去砸場子嗎?昨兒都好好的,今日咋弄成這樣?難不成是和花強那幫人干上了?這也不對啊!花強要有這能耐,也不會只縮在東街橫不敢往這邊來了,究竟是怎么弄的!說!”
疤子臉站不穩,待緩了這么一路,好歹能說出話來了,忙將先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還有許三花最后說的那句自然也是一個字沒漏。
曹豐聽罷,狠狠擰緊了眉頭,“那丫頭真天生神力?一個人就將你們打成這樣?”
生怕老大怪罪自己辦事不力,疤子臉連連點頭,“可不嘛!老大你瞧李尖兒那腿,還有雞頭那胳膊,這老些兄弟,都是那許三花一棍子打的,只有我,跟她多過了兩招,卻也被打得更狠,現下只怕是骨頭都斷了!”
到底是跟著自己多年的,曹豐忙讓人去請了大夫,待大夫來瞧了之后,說都是腿斷了手斷了而疤子臉肋骨都斷了兩根,而且還渾身都是棍子印,縱然曹豐是個狠的,也被許三花這小小的丫頭給駭住了,疤子臉跟了他多年,他不懷疑他會糊弄他,所以,這個許三花難不成真的天生神力?
那這件事,就有些棘手了……
他囑咐了疤子臉等人好好養傷,自己則帶了人往榮記酒樓去,見了吳家兄弟,也不廢話,直接道:“今日市集的事你們也聽說了,這個事,我不干了,你們另請高明吧!”
吳家兄弟一直關注著的,自然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市集發生的事,還有百姓的議論,也是這樣,才相信了花強上次居然沒有說謊。
但那調料能夠帶來的好處實在太過誘惑,沒瞧對面福滿樓竟買了許家的調料這兩日生意都比他們榮記好了嗎?這可不行!他們必須要將調料方子掌握在手里,做到這天下獨二的,那樣才有利益可言。
可如今,那許三花竟然天生神力,確實比較棘手。
吳江生打量了曹豐的臉色,笑道:“那許三花絲毫不講曹爺你放在眼里,那放出那樣的話來,難道曹爺真的咽得下這口氣?”
曹豐自然是咽不下的,但面上卻不顯,“我手底下就幾十號人,今日一下就折了二十個,傷筋動骨一百天,我也暫時沒有人手去出這口惡氣,吳掌柜事重,還是另外找人別耽誤了你們的事才是。”
吳江生依舊笑,“放眼這十里鎮,還有誰能如曹爺這樣殺伐果斷并且有這樣的能耐幫我們兄弟呢?曹爺,這事情是比較麻煩,不過,我們兄弟愿意再多一倍銀子孝敬給曹爺你,你看這樣可行?”
曹豐本就不是真的打算不接這個活了,他在這道上混,靠的就是這些,不然他怎么養活手底下的一幫兄弟?他此番來,為的就是趁機占加價罷了,不曾想吳家兄弟挺上道的,他心中滿意了,面上卻是頗有些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吳江生看得明白,當下掏了一張銀票出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道:“事成之后,還有重謝!”
曹豐收了銀子,自然是滿口保證,“放心,那許三花敢如此不將我曹豐放在眼里,便是不為你這事,我也不會要她放過,不過嘛,有吳掌柜請托,我一定盡快將事情處理妥當!”
三人相視而笑,算是達成了一種不可言說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