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四十畝的上等地和八十畝中等地我都要,剩下的田,拋除你的兩千兩銀子,剩下的都是我的,隨便哪片,我都無所謂。”許三花道。
良田跟良地,一般人都是要田的,田多好,可以種稻谷,那出產的白米才是金貴東西,可比苞谷好。
魏鐵見許三花將地都要了,只以為她是讓著他呢。
這三百二十畝地才一千多兩銀子,剩下的六百七十畝田才是大頭,魏鐵借了鐘牙人的小算盤算了,便道:“那就一百五十畝中等田一人一半,剩下的,我還可以有一百九十三畝上等田,就要出了鎮子往尋安縣方向蔡家村大王溝那片,那里剛好一百九十畝,免得折騰了。”
如此一算,魏鐵倒還讓了她幾畝田,許三花笑了笑,“行,那這就照著分好的去上戶吧?”
魏鐵應聲,便找了大王溝一百九十畝的地契給鐘牙人,再告訴鐘牙人將白節鎮上方竇家坳那片連在一起的一百五十畝中等田劃為兩份,另立兩張地契,一張歸他,一張歸許三花。
“這里的過戶上我的名字,剩下的,都上許姑娘的名字。”
鐘牙人接了一大摞地契,將魏鐵說的記在心里,面上應聲,心里卻不由納罕,這魏少爺也是個人物,做局誆了繼母偷了他家老爺子所有田地的地契來賣,自己倒還只占了小半,剩下的都賣給了別人,忙出忙進,圖啥?
難道就圖誆了繼母這點事心中痛快?
他也是想不通,但這事不由他多言,他只管老實照辦,旁的,啥也別多說,小心惹火上身。
魏少爺可不是好惹的!
姜斷趕了馬車就在茶樓門口等著,待鐘牙人上了馬車,拉著他就往尋安縣縣城奔去。
一路馬不停蹄,到了縣衙,鐘牙人是做了十幾年的牙人,在衙門書吏這里也熟得很,直接塞了十兩銀子,書吏話不多問就先給他辦好了過戶。
再一路馬不停蹄趕回白節鎮,將過好戶的地契分別交到魏鐵和許三花手里,鐘牙人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許三花手里捏著七百畝田地的地契,那叫一個心里得意,好歹算算,她現在也是個名下足有千畝田地的小地主了!
這廂看著魏鐵,是怎么看怎么順眼,不由問他,“你想不想討媳婦?要不要我幫你相看相看?”
魏鐵正對著兩張地契滿心惆悵,說不出歡喜與否,聽得許三花這話,他愣了愣,古怪的看了許三花許久,最后憋出來一句:“我說,你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許三花:“……”
“那可不行,雖說你長得吧也算是有姿有色,頂配得上我,但你實在太小了,我比你大七歲呢!我早就發過誓,這輩子娶媳婦,可不會老牛吃嫩草,所以,你還是收了這個心思,另找個人嫁吧!”魏鐵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絲毫沒看見許三花的臉色。
許三花掛著一副笑靜靜地聽著,待魏鐵終于說完,她緩緩起身,揚手就是一個爆栗敲在了魏鐵腦門上。
“啊!”魏鐵捂頭一臉痛苦的叫出了聲,“喂!好端端的,你打我作甚!”
“要不你跟我一起做生意吧!做做生意,說不定腦子也好使了,就像我二哥那樣。”許三花道。
“做生意?”疼痛就是一會兒就過去了,魏鐵反應過來許三花并沒有用多大力,這才悻悻的放心放下了捂住腦門的手,聽得這話,納悶道:“跟你做什么生意?我自己也做生意啊!我娘的嫁妝鋪子,除了我賣掉的兩家以及租給許二樹的那家,還有兩家呢,一家鋪子做得是糕點生意,一家鋪子做得是瓷器生意,兩家鋪子生意還挺不錯的。”
他賣掉的兩家都是不景氣的。
許三花想著魏鐵買到手里的都是田,沒有地,不由問他,“你娘的嫁妝里可有山頭?”
“有啊,有一個莊子,帶兩個山頭呢!你問這個干什么?”魏鐵道。
許三花聽著,不由心想這魏鐵的娘親還是個大戶人家啊,陪嫁居然這么闊綽,也是英年早逝,可惜了,要不然,魏鐵也不是這么個傻缺樣了。
“有山頭就好,等明年開春,我帶你做大生意!”
臘月初六,白節鎮魏家給小少爺辦周歲酒,辦得那叫一個風光熱鬧,縣里的戲班子咿咿呀呀的唱著戲,幾乎全鎮人都往魏家前頭廣場聽戲等著吃席去了。
許家鋪子里的生意難得的冷清,門可羅雀。
許二樹等了許久確實不見有人經過,就連市集都沒什么人,便干脆關了鋪子,跟許四金許四銀一起也往魏家去了。
戲班子唱戲,他們還從沒好好的聽過呢,有這個機會,自然不能放過。
聽了戲,中午就在魏家吃席,吃了席又接著聽戲,一直到申時中,戲班子才歇了下來,許二樹眼看著天還沒黑,便干脆趕了牛車帶著許四金兄弟兩個一起回村去。
這牛車是他們湊錢買的,為的是往來村里和白節鎮拉貨啥的也方便。
回到土坡上,許二樹找許三花就說起魏家小少爺周歲酒的熱鬧來。
許三花聽著,不由暗嘆這個魏太太周氏還真是好手段,又或者是這魏老爺也真是老糊涂了,竟這么幾天還沒發現自己的良田地契都不見了呢。
她迫不及待想要看周氏被發現這魏老爺會咋對她,也怕那么多銀子在周氏手里時久生變,便想著是要找個機會,讓佃農們都曉得自己佃得田地已經換了東家了。
又聽許二樹說起魏家太太如何年輕,如何衣著光鮮,魏老爺如何歡喜小兒子,宴席熱鬧,魏太太還一臉慈母樣抱著兒子叫他喊魏鐵大哥,直看得魏老爺開懷不已。
不由心想這個周氏還真是手段好。
同樣是姓周的,她二嬸周氏,心就簡單多了,人也實誠。
這不,正忙活著后日臘月初八上方家下聘的事。
見了許三花進屋,周氏趕忙拉了她來參謀,“三花,你看看,這聘禮還行吧?還差不差啥?我好再準備準備。”
兒子的大事最重要,是以這兩日二房一家都忙著許大樹的事情,便從鎮上撤了回來,鎮上的鋪子就暫由田家有兄妹以及黑妞一起忙活著。
先前說了,十里八村不論誰家兒女親事,這聘禮啥的自有老祖宗就傳下來的風俗。
周氏第一次忙活給兒子下聘的事,有些緊張是自然的。
老胡氏也在一旁,她也幫著拿過主意,眼下一切妥當,怎么著也想讓三花看看,如今他們家可不好出差錯,要不然,旁人不定怎么笑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