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暖暖跟著李阿姨來到家里，一進客廳，就看到秦爸秦媽客氣疏離的神情，不像以前那樣熱情友善。
容暖暖抿著唇，來到沙發前，面帶愧色向老兩口鞠了一躬。
“叔叔阿姨，我知道我沒資格替哥哥道歉，我的歉意，是我自己覺得有愧。”
容暖暖是個善良單純的人，她的世界很簡單，非黑即白，沒有什么中間地帶。聽到哥哥對嫂子的種種精神折磨，她心里真的很難受。
“我和思蕓姐認識三年，本來應該是親密的家人，可是我一直只顧著自己的事，忽略了思蕓姐這三年的精神狀態。”
容暖暖從那天早上聽到這件事，就一直在回憶秦思蕓曾經的模樣。
初見時，她明明是個火焰一樣明亮溫暖的人，到后來做事束手束腳，對什么都充滿警惕。
有一次在一起吃飯，秦思蕓聽到自己電話鈴聲，頓時嚇得臉色發白，不住去看容景皓的臉色，像是怕他生氣。
容暖暖懊惱地想，這些細節她早該注意到，如果盡早問清楚，事情不會弄成現在這樣。
看到容暖暖真誠的模樣，秦爸臉色緩和下來，秦媽站起來拉她一起坐下，重重嘆了口氣。
“是我們誤會了，你是個好孩子，剛剛是叔叔阿姨不好。”
他們沒想到，容暖暖這個千金大小姐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以前沒經常接觸，只覺得她不像其他豪門千金那樣擺架子，和女兒關系處得不錯。可是畢竟是小姑子，哥哥和嫂子之間，很有可能站哥哥。
沒想到容暖暖很明事理，至少沒有幫容景皓說話。
容暖暖最近情緒不佳，看到慈和的秦爸親媽，心里發酸，忍不住說起上官云逸對她的控制，老兩口都直搖頭，拉著她的手安慰個不停。
“爸媽，我還有事和暖暖說，你們先看會兒電視。”
“你們年輕人說話，我和你爸下樓逛逛。”秦媽在家待了一整天，實在有點坐不住。
這個小區管理很嚴格，林止風沒有阻止，讓容暖暖來到主臥，在落地窗旁的沙發對坐。
“我發現了一件事，你知道了肯定會痛苦，但我還是打算告訴你。”
林止風的神情比平時嚴肅，容暖暖不自覺地握緊雙手。
“是關于上官？還是哥哥？”
“關于他們兩個。”
林止風沒有多說，把手機相冊點開，翻出那棵刻著名字的樹，讓容暖暖自己往后劃。
容暖暖才看到第一張，臉上血色就開始消退，等翻到那些姿勢曖昧的照片，眼眶里已經蓄滿淚。
她緊握住手機的手不斷顫抖，視線死死定在屏幕上，不肯錯開。
主臥隔音效果極佳，聽不到外面的聲音，屋里一片死寂。
容暖暖加重的呼吸聲，偶爾抽鼻子的聲音，還有眼淚啪嗒啪嗒滴落在桌上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沉默維持了五分鐘，容暖暖才用手背抹去眼淚，顫聲問道：“他們早就在一起了？思蕓姐，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今天。”林止風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接過手機關掉了辣眼睛的屏幕。
容暖暖再次開口時，聲音中帶著從來沒有過的冷意。“他們不把我們當人看，我們憑什么給他們留余地？我要讓這件事曝光！”
容暖暖想到，或許從一開始，自己就是哥哥送給上官的“物品”，用來籠絡住上官的心，還能充當人形監控。
“你先冷靜，想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不是件容易的事。”林止風起身給她倒了杯水，不慌不忙地道，“我想跟你合作，如果你想對容景皓留情，可以不答應。”
容暖暖神情頹敗地握住水杯，靠在椅背上，搖了搖頭。
“小時候，哥哥和我不是很親近。他不會和我說話，更不會帶著我一起玩。”
容父容母對容暖暖千嬌百寵，她活得隨心又自我，沒有意識到容景皓的冷漠天性。等到父母去世，兄妹倆就分開兩國，見面的機會都很少。
后來容景皓回國，就成了現在在外面維持的那副樣子，溫和謙遜，克制守禮，對容暖暖的關懷也比小時候多。
“我記得容景皓當年出國，是為了處理你們家的生意？”
林止風突然想到，容家在國外的產業不多，根本不需要他親自去打理，反而是林城的總部離不開他。
容家內部正在爭權奪利，他為什么丟下偌大的總部不管，跑去國外處理不起眼的小生意，還一去就是三四年？
“他是這么告訴我的，現在想想，好像是沒什么必要。”
容暖暖對很多事都是后知后覺，越想眼眶就越紅，忍不住埋怨自己。
“我以前真的很沒用，整天就知道談戀愛，這么多不對勁都感覺不到。”
林止風把手伸長，隔著小桌拍了拍她的肩膀。
“現在有用也不晚。”林止風說完，又覺得這話是在肯定她確實沒用，機智地添了一句。“再說你至少長得漂亮啊！”
容暖暖：“......”這也沒有被安慰到的感覺啊！不過聽到這話，她的憤怒消散了不少。“思蕓姐，那我們該怎么辦？”
“我想開兩家店，你要不要一起？”
“好啊，可是我們開什么店呢？我好像什么都不會啊。”
容暖暖不知道她為什么提起這事，不過還是一口應下來。
“這我早就準備好了，到時候你只管坐等收益進賬。”林止風把咖啡廳和工作室的計劃告訴她，就見她雙眼漸漸亮了起來。
“太好了！以后我還能幫店里拍照宣傳！”
“沒錯，等你火了，還能把兩家店的名氣打出去。”
容暖暖從來沒有自力更生過，想到今后要靠自己賺錢，一下就來了精神。“那我們在哪里開店？是不是要先找好地段？”
“我找到了。但是，交易被容景皓破壞了。”
容暖暖眼中露出失望，肩膀也垮了下來。“容氏現在發展得很好，我們肯定搶不過吧。”
“用不著跟他明著搶，我有個辦法，賣家不賣都不行。”
在容暖暖好奇的眼神中，林止風輕飄飄地說出了讓李家破產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