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曦媛躲在被窩里，干燥發黑的皮膚有些發癢。
她臉上和背上長滿了痘痘和黃斑，和前幾天的白皙嬌嫩有著天壤之別。
今天早上照鏡子的時候，她發現眼睛居然變成了一大一小，整張臉都浮腫著，不管怎么冷敷熱敷交替都無法消除。
仔細一觀察，就連鼻子都變大變平，嘴巴還隱隱有點歪。整個人看上去又丑又土，沒有半點氣質，關鍵還臟兮兮的，像是隔了好幾天都沒洗漱過。
劉曦媛無法面對這副形象，窩在被窩不肯出去，既不去上課，也不肯收拾東西回偏遠的老家。
室友都上課去了，她請求她們帶午餐和晚餐的消息都被忽略，這一整天，她都沒有吃過東西。
看到爸媽再一次發來詢問的消息，劉曦媛心里一陣陣煩躁。
“現在問這么多有什么用，有這時間還不如多搬點磚賺錢。要是我也出身富裕家庭，至于淪落到現在這地步嗎？”
劉曦媛憤憤不平地想著，打開社交賬號查看剛剛發的長文章，這一看就傻了眼。
“怎么會這樣！”
在網上攻擊她的人比此前多了好幾倍，咒罵的話也更加難聽，惡毒的字眼讓她氣得雙手發抖。
“我都解釋清楚了，為什么還要針對我？”
劉曦媛再仔細檢查了一遍長文章，甚至盯著頭像看了一陣，確定是曾經最美好時期的側臉。
文字和頭像都沒問題，可是為什么會招來這么多罵聲？
“女的罵就算了，怎么男的也在罵我？”劉曦媛委屈到了極點，她挑選頭像的時候抱著小心思，以為美好的照片能博取異性的同情。
只要有一部分人開始為她洗白，事情就不會繼續惡化下去，就算她最終沒有洗白，至少能讓白晶晶和許心愛也遭到網暴。
咻咻咻——
私信的聲音響個不停，劉曦媛看到這些惡意慢滿滿的內容，眼里快要噴火。直到刷到一條小號發來的消息，她的神情才有了變化。
我相信你沒有網上說得那么壞，那兩個女生必有可恨之處，如果你愿意和我聊聊，我可以盡量幫你走出泥潭，并讓可恨之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劉曦媛雙眼發亮，終于有人肯幫助她了！她趕緊回復過去，問對方打算怎么幫忙。
對方可能守在手機或電腦旁，不到二十秒就有了回應。
我可以買營銷號給你洗白，你要把那兩個女生的黑料告訴我，不管什么料都可以。到時候如果能賺到錢，你還可以請律師告她們。
這些話簡直說到了劉曦媛心坎上，她敲了敲腦袋，仔細回想著有關那兩人的一切，由于智力值下降的緣故，她的記性也變差了不少。
她們本來就沒有太多接觸，一時半會實在想不起來，就在劉曦媛冥思苦想之際，對方又發來了一條私信。
我不需要證據，模模糊糊的傳言也可以，我已經聯絡好了營銷號，你盡快想出來幾條給我，好嗎？
劉曦媛腦中靈光一閃，對呀，黑料又不一定需要真實事件！她在被窩里陰測測地笑出聲，很快編造出幾條“猛料”發了過去。
“白晶晶和許心愛是戀人關系，表面上跟顧望云、馮一九談戀愛，實際是為了騙取顧望云的房子免費居住，并從他們兩人身上獲取金錢的好處。”
劉曦媛把消息發出去還意猶未盡，接著又編輯了一條。
“她們在宿舍聊天的時候，還炫耀過高考作弊，剛認識的第一天，她們就對我冷嘲熱諷，侮辱農民工，說這些底層人士都是社會的垃圾。”
對方很快激情回復，看感嘆號的數量，顯然是十分滿意。
一共四個營銷號！很快就會編輯好文章！到時候你記得轉發點贊！這個賬號我最近都會使用！你想到任何事都可以和我聯絡！！
劉曦媛沒有問對方是誰，連性別年紀都不清楚，對她來說這些事都不重要，只要有人肯幫助她，哪怕是鬼都無所謂。
正在這時候，系統突然在腦海里發出聲音。
“男主顧望云好感度降至100，主線任務失敗，宿主美貌值、智力值、才藝值降至100。系統即將解除綁定......三、二、一！”
咻——
劉曦媛的世界安靜了，她試著呼喚綠茶系統，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降到了負一百，豈不是......”她猛地翻身坐起，從上鋪跳下地面找到鏡子。
“啊啊啊——”
借著夕陽殘光看清里面的臉，劉曦媛的尖叫聲沖上了九霄云外。
林止風是在小綠消失的瞬間，收到了系統的提醒。
“神君，劉曦媛的所有任務全部失敗，小綠已經自毀。”
“可惜看不到她現在的樣子。”
林止風有些小遺憾，從漂亮聰明一下子變得丑陋蠢笨，任誰都不可能接收得了。特別是劉曦媛這種注重美貌和心機的人。
正在暗中幸災樂禍，楊思雪突然從旁邊沙發蹦跶起來。“你們快看看這幾個營銷號，都在給劉曦媛洗白，還反黑了你們倆一把。”
白晶晶怒火中燒，短短幾天，她都快從文靜少女變成暴躁老姐了。“臥槽！居然說我和心愛談戀愛！還說我們騙顧學長和馮學長感情？”
“還挺會編的嘛。”林止風像是在吃別人的瓜，順便問了一句，“姐，你老同學的稿子寫完了嗎？”
楊思雪立馬打電話過去，交流了幾句就掛斷電話。
“她看到了營銷號的內容，決定再增加一些細節，我拉一個群，你們盡可能把劉曦媛的事說詳細一點。要是有圖有實證最好。”
林止風手上恰好有蹭車錄音，還有五個室友和隔壁室友，可以為紅薯干事件、精華瓶事件作證。
最重要的一份證據，當然是案發當晚的錄音。
林止風把所有東西編輯好發到群里，楊思雪點開逐一聽了一遍，當她聽到白晶晶撕心裂肺的求救聲，眼眶都忍不住發紅。
苦苦的哀求和巨大的拍門聲中，混雜著一道清晰的女聲。
“唉，我只是想保護我自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們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自己蠢吧。”
劉曦媛躲在安全的防盜門后，正好挨著鞋架上的手機，比起外面的呼救，她幽幽的聲音反而更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