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沫臉上沒有血色，從前明媚甜美的樣子不見了，枯燥的頭發凌亂披散著，沒有光澤的皮膚顯得有些灰敗。
她的神情十分復雜。既緊張，又興奮，眼神陰厲，唇瓣微微顫抖著，說話時聲音也跟著抖。
“你們......不能失誤啊......事后我還會給你們錢......她爸爸那邊要是有情況，你們就趕緊打電話讓他們動手，別弄出人命就行。”
姚沫雙手緊緊絞在一起，不斷嘟囔著。
“是她逼我的，她把我害得名聲盡毀，永遠都不可能翻身，我也只是還擊而已。對，我只是還擊，何況又不要她的命，我只是不想看到她在娛樂圈混下去。”
兩名紋身壯漢似笑非笑掃她一眼，對了個眼神，都有些鄙夷。
做都做了，還自我解釋什么，要么狠到底，要么就別做。裝模作樣的人最煩。要不是看在她確實還有幾個錢的份上，他們也不想趟這渾水。
不過，能玩玩當紅明星，冒點風險也值。
反正跑路的計劃都做好了，再過幾年跟兄弟們喝酒，還能吹吹是怎么玩的女明星。
“行了你趕緊發信息問問到沒到。”一名手臂紋著青龍的壯漢從包里取出一顆藥片，擰開礦泉水吞服下去。
紋著白虎的壯漢見狀，嬉皮笑臉打趣：“還用藥啊老弟，上年紀不行了？”
“去你媽的！”青龍不在乎地壞笑著，“那是女明星！老子不玩夠本怎么劃算！”
白虎壯漢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掃到正在發信息的姚沫身上。“這不也是女明星嗎？”
青龍撇撇嘴，小聲嘀咕道：“她算個屁明星，上高中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兒了。”
兩人聲音不大，姚沫又專注于發消息，沒聽見他們的諷刺。“回了，說在樓下，馬上就到。”
林止風走到樓梯口，跟露姐和娛記打了聲招呼，讓他們做好往里面沖的準備。
一名女娛記拿出一顆小小的錄音設備，像發夾一樣，別在腦袋上看不出來。
“安全起見你把這個戴上吧，千萬不要糾纏太久，我們聽到不對勁就沖進來，你一定要記得把門別住不要關掉。”
林止風感激地沖她笑了笑，雖說她并不會有危險，但在別人看來，這行為還是太冒險了。
“放心，我都在腦子里排練好幾次了。”
林止風輕松的樣子讓人稍微放心了些，有種古怪的力量安撫著他們，讓他們感到這一切都不會有危險。
林止風看了看時間，對眾人點了點頭，沉默著走向房間門口，按響了門鈴。
咔噠。
門幽幽開了，露出一道縫隙，姚沫的臉在陰影中顯得有些陰沉。
“進來吧。”
“我已經來了，讓人把我爸放了。”
林止風故意提起這件事，引出姚沫自己承認罪證。
“談得好就放，談不好，你和你爸今天都別想好過！”
姚沫謹慎地探頭在走廊看了片刻，沒有發現有人跟蹤，這才放心把門拉開。
3003是一間套房，外面是寬敞明亮的客廳，門廊處連著廁所，臥室在里間。林止風的神魂注視到，青龍白虎就躲在關閉的窗簾后。
“你到底要談什么？你把偷拍我的私密照和視頻賣給營銷號，讓他們二次制作散布，我都沒在網上曝光你，你還主動來威脅我。”
姚沫冷哼一聲，語氣陰沉。“我前幾天不是說了么，你不幫我去找馮憶勛，讓他把阿墨撈出來，我就會對你不客氣。”
“我憑什么幫你？”林止風見她已經沉浸在怨恨中，稍加引導就能說出罪證，連靈符和神魂力量都省了。“這么多年，你對我做的惡還少嗎？”
“我們不是閨蜜嗎？”姚沫突然笑了。“是閨蜜，不就應該幫忙嗎？你沒有債務，出道早，賺錢多，難道不應該幫我？”
“我幫了你，可你是怎么對我的？你鬧緋聞，拉我擋槍，你招惹了別人，推我頂鍋。我什么都替你做了，又當ATM機又當工具人，你還覺得委屈？”
林止風的話，讓姚沫心底的怨恨更深了。
“那現在為什么不肯幫我？這么多年都幫了，難道還差這一點么？從彭俊豪那次起，我就一直倒霉，到現在我已經沒路可走了！”
姚沫狠狠地看著林止風，眼里除了怨恨，還有一種濃濃的嫉妒。
“你呢？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接了方勛雅的戲，片約不斷。要不是阿墨，我現在早就被逼得退圈了！你不顧多年友情，就別怪我今天心狠。”
林止風冷冷看著她，似不了解一般問道：“你想做什么？”
姚沫輕笑出聲，神思明顯已陷入癡狂狀態。“我當然是想讓你身敗名裂，永遠活在陰影中，最好連人都不敢見啊。”
臥室里面傳出窸窸窣窣的動靜，林止風故作驚訝，高聲問道：“誰在里面？姚沫，他們是誰？”
“岑小姐別怕嘛，就是玩玩。”
“是啊，反正你陪那些老男人也是玩，跟哥哥們不是更開心嗎？”
林止風的神魂輕輕撥開門鎖，同時憤怒地看向姚沫：“你真的要這么做？”
姚沫輕蔑冷笑，緩緩起身，做作地撫去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我說了，你不幫我，就等著同歸于盡吧。兩位大哥，人就交給你們了，隨便玩。玩得好，事后錢可以加倍。”
林止風忽然笑了。
那笑容充滿了輕蔑與譏諷，高高在上的樣子，讓三人都有一瞬間的疑惑。
面對陌生男人的欺凌，居然是這副表情？怎么有點不對勁。
還沒顧得上反應，門外就傳來一陣腳步聲，砰地一聲，門被撞開，一群娛記拿著攝像機對準門內派個不停。
四名壯年娛記沖上去按住青龍白虎，女娛記肩膀夾著電話，正在對趕來的警察指路。
“對對，3003，已經阻止了，不過麻煩您快點吧！”
姚沫臉上還掛著冷笑，只是已經僵硬了，像沒來得及取下來的面具，凝固在臉上。
她腦子里一陣嗡嗡響，雙眼冒著金星，過了好一陣才怒瞪著眼睛看向林止風。“岑沁！你耍我？！”
林止風平靜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全無關系的陌生人：“希望你坦白從寬，爭取早日出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