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園里此時燈火通明。
姜奈隨老太太過來時,二姑娘姜念芯猶如羊癲瘋發作一般,整個人都在床上不停顫動。
嘴里說著胡話,嘴角有白沫下來,神情看上去十分痛苦。
姜奈望了小姑娘一眼,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是煞氣入體,游走于四肢百骸的表象特征。
若是這股煞氣進了肺腑,恐怕神仙難救。
姜姚氏嚎啕大哭朝老太太跟前撲了過來,嘴里叫著,“母親,你要為我們芯兒做主啊母親。”
“母親您看看芯兒這情況,該請的大夫都請了,連三路先生都說,芯兒此時的情況十分嚴重,怕是藥石無靈了。”
老太太蹙眉看著,面色微微變了變,大概是不曾想到姜念芯的情況會如此嚴重。
“母親,三路先生說,芯兒這恐怕根本就不是什么病,而是被什么東西給克住了。”姜姚氏嘴里嗶哩吧啦說個不停,眼睛卻偷偷朝著姜奈方向瞄去。
“您看看,我們家芯兒嘴里一直念念叨叨叫著姜奈的名字。”姜姚氏作勢抹了抹眼淚,“這顯然她自己也十分清楚,是給姜奈給克住了啊。”
“胡言亂語!”老太太沒好氣地打斷姜姚氏的咋呼聲。
“這種沒有事實根據的話少說。你也不是什么無知婦孺,好歹是掌握著姜家一大家子中饋的人,怎能像村中婦人那般胡亂妄言。”
“母親。”姜姚氏滿臉委屈地看向老太太,還待再說,就被老太太一眼給瞪了回去。
“克什么克,小四多大點人兒,還能克得住你的女兒?退一萬步說,小四沒能克得了我老婆子,也沒克父克母,還會單單來克她的堂姐?說到哪里都沒這個道理。”
姜奈跟在老太太身后,只似笑非笑望了姜姚氏一眼,從頭到尾都沒去跟姜姚氏爭辯什么。
她就站在一旁看看,一派云淡風輕之態,瞧老太太把姜姚氏批了個狗血淋頭。
姜姚氏在老太太跟前兒討了個沒臉,也不敢再胡言亂語,急得一邊抹眼淚一邊抽噎道,“母親,那現在可如何是好啊。”
老太太沉著臉斥責道,“你也是,自己的女兒不好好派人看著。風大浪急的,跑去跟別人游湖。這么多人游湖,別人不掉水里,怎么就她掉進去了?不省心的東西。”
姜姚氏抹著淚哭道,“母親,您先別埋怨媳婦了,還是快想想辦法,救救我的芯兒吧。”
老太太一臉肉痛的表情,沉吟再三最終還是解下隨身所帶的一個玉牌,轉身交給身邊的紅姑囑咐道,“你拿著玉牌,去請白云觀的五岳真人來一趟。”
多年前老太太為重修白云觀出過一份大力。
觀主為答謝老太太贈予一枚玉牌,意味著欠下老太太一個人情。
如此貴重的一個人情卻用在這里,老太太心頭實在是滴血啊。
但自己的孫女,又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香消玉殞,這怎么樣都說不過去的。
紅姑是老太太身邊的老人,自然是知道這玉牌的珍貴之處,忙躬身接過轉身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