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姜奈眼睛里一直都是帶著笑意的,但給在場所有人的感覺卻是極其不好。
就好似姜四眼睛深處那點笑意,根本就是破碎的冰碴子,正在一絲一點的往上翻涌蔓延而來。
花姨娘哆嗦著唇皮,下意識摸了摸頭上的翡翠墜珠玉釵,滿面都是僵硬的笑容,“四、四姑娘說什么呢?這,這是我我、亡母給我的……”
“你還亡母呢,你那花家就是個富農出身,家里不過就是有十來畝地而已。連個像樣的陪嫁莊子都沒給你,你知道老夫人給的這支玉釵能買幾個莊子鋪子么?瞎了你狗眼的賤人。”趙婆子當即罵出聲來,表情甚是激動。
“你這眼皮子淺的賤貨,平日里次次到主母這兒請安,都想順一些緞子首飾。我家大小姐早同你說過,這翡翠墜珠玉釵是咱們姜府老夫人送的,絕對不能贈給你。”
“結果你這賤貨還好意思去二公子面前又哭又鬧,明里暗里指摘我們大小姐小肚雞腸!”
“也就二公子那瞎了狗眼的男人,才會上你這賤貨的當!任你一哭二鬧三上吊,就做主把老夫人送大小姐的玉釵給了你。”
“可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一看,你那一臉窮酸刻薄相,是能撐得起這貴重首飾的人么?”
姜念燕目瞪口呆,整個人都不由地呆住了。
她霍地轉頭看向一臉尷尬的國公夫人,“夫人,這些都是真的么?原來你們國公府竟是這樣的家教?做妾的能隨便去主母屋子里要東西?”
“要不著東西還能撒潑使賴找公子去問夫人討要??”
當年她母親周姨娘若是干出這么出格的事情,早八百年就被父親逐出族譜了吧?
不是,簡直匪夷所思,哪家都不曾聽說過這般荒唐的事情。
姜奈忍不住笑出聲來,“五妹妹,長見識了吧?這就是名滿京都的韓國公府呀。”
韓邱氏只覺臉上臊得慌。
她也曾暗中跟婆婆提起過,想讓婆婆去敲打敲打二房那花姨娘,讓她做人可別這么囂張跋扈。
仗著夫君寵愛,就能沒臉沒皮地去貪圖主母的名貴嫁妝,這實在是太上不得臺面了。
奈何婆母素來偏愛二房的韓兆,而花姨娘說來又是國公夫人的遠房侄女,韓福游也算是婆母比較偏疼的孫子,故而一直都對二房的事情是睜只眼閉只眼的。
只要二房不鬧到國公夫人的院子跟前來,她那婆母就樂得萬事不管賬。
如今這情況,也不知該如何收場是好。
韓邱氏抿了抿嘴,只覺喉嚨有些干澀,偷偷望了一眼面色難看至極的國公夫人。
姜奈一伸手,直接將花姨娘頭上的玉釵奪了過來,“這么好的玉釵,你不配。”
花姨娘簡直快要氣瘋了,一雙眼睛直凜凜盯著姜奈手中的釵子,口中發出一聲尖叫,“你憑什么管我們韓家的事情?”
“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竟然跑到親家家里又打又鬧,這就是你們刑部尚書府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