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傳訊符,在空無一人的石屋中,泯然緩緩露出了個笑容。
她想做什么?
不,她一個區區金丹期修士,能做什么呢?
況且,就算真的要做什么,也不能告訴別人啊。
其實,泯然并不是不想告訴公儀類,只是,她要做的事實乃冒天下之大不韙,如今說出來,除了連累公儀類等人,又有什么好處?
且泯然本身就不是那種在事情還沒有解決之前就宣揚的人盡皆知的性子,就連拜托給公儀類,也是因為摸透了他的性子。
說實話,公儀類的性子有些執拗,但這對泯然自己是好的,所以她就不在意。她要感謝公儀類,對莊生如此情根深種,以至于作為他女兒的自己也能受益。
安靜的躺在床上,腦海中過了一遍將來之事,泯然緩緩將心神沉入芥子空間,來到了那至今為止都進不去的建筑物。
摸著外表墻體上的磚塊,泯然陷入了沉默之中。
她隱約之中有種感覺,這建筑物之中有某種對她來說很重要的東西,只是,她如今根本進不去,但也不想用暴力打破這宮殿,因此只能待在外面,沉默的等待,等著這宮殿朝她開放的那一日。
察覺到泯然到來的小灰鳥悄悄湊上來,神情嚴肅。
它早就有個猜測,只是不好說出來,這會兒湊上來,猶豫了許久才開口。
“泯然,你想做什么?”
怎么今天這么多人問自己這個問題?
泯然看小灰鳥一眼,輕輕搖頭。
“自然是跟這世間所有的修仙之人一樣,修煉成仙啊。”
小灰鳥不相信的看著泯然,然后試探性的開口。
“那你要跟我一起去仙界嗎?”
泯然這下來了興致,安靜的看著對面的小灰鳥,不遺余力的打擊他。
“你現在似乎連自己的肉身都無法恢復,還想著回仙界去?而且,恕我直言,拜你所賜,漣源大世界失去了與外界的聯系,天梯斷絕,萬年來,修士們根本無法飛升。”
“就這樣,你還想帶我一起飛升上界?能否告訴我,鳳凰仙君,您準備如何帶我離開這里呢?”
小灰鳥雖然身上都有羽毛覆蓋,但不知怎的,泯然硬是能從它臉上看出來一點兒羞澀的紅意來。
當然,如果這樣就能讓小灰鳥放棄,那它也就不是仙界赫赫有名的鳳凰仙君了!
想當年在仙界它是如何的千人嫌萬人棄,但就是那樣,鳳凰仙君也照樣過的很好。因為啥,因為人家有天下一絕的臉皮啊!
所以小灰鳥只是小臉紅了一紅,然后就繼續問泯然。
“你不用這么激我,既然你身上有白澤大兄的血脈,也就是我的后輩!再加上這些年也是你一直在照顧我,所以幫你一幫還是可以的。你就說你愿不愿意吧!”
泯然看了眼跟過來的小鼎,表情那叫一個一言難盡。
這些年她還真沒有照顧過小灰鳥,小白花和小灰鳥都是小鼎一手照看的,這會兒這話她還真擔不起。
不過既然小灰鳥如此執著……
“當有一天你能保護自己再說吧。我可不喜歡承諾一些看不見未來的事情。”
主要是小灰鳥神神秘秘的,也不肯說自己到底有什么法子離開這里,讓泯然一點兒希望都不敢抱啊這是!而且,聽小灰鳥之前說話那意思,這貨在仙界也得罪了不少人,就這種沒有自保之力的樣子過去,還不得被人家仙人們教教怎么做人?
小灰鳥頓時氣的要死,但是也拿泯然沒辦法,主要是他那個方法也不保險。但是泯然這么堅定的拒絕還是傷害到了小灰鳥脆弱的內心。
當然了,被傷害的小灰鳥也不敢跟泯然真打起來,在輕易不能動用本源之力的情況下,它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灰鳥,屬于誰路過都可以踩一腳的那種,就是皮肉厚實些而已。
想到這個的小灰鳥垂頭喪氣,但心中又實在氣不過,只能站在小鼎身后罵罵咧咧的,還不敢大聲那種。小鼎實在是煩了他,于是悄悄往旁邊挪了一步,將張牙舞爪無聲怒罵泯然的小灰鳥露了出來。
當小灰鳥察覺不對勁之時,一抬眼就看見了笑瞇瞇的泯然,渾身上下頓時一個激靈。
“我,我可不是在罵你啊!”
“這難道就叫不打自招?”
小灰鳥連連搖頭,然后就被泯然掄起來照著地面砸了幾十下,才被隨手丟到一邊。
趕過來看熱鬧的小白花見狀頓時將自己龐大的身軀縮成了一團,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奇怪。
泯然看一眼小白花,總覺得它好像變得更聰明了。再看看躺在地上大坑里茍延殘喘的小灰鳥,恍然大悟。
肯定是小灰鳥教壞了它!
就在泯然芥子空間里熱鬧成一團的情況下,與泯然的住址距離較遠的經綸閣里,卿楓余正在把玩著一把折扇,離他不遠的地面上,正跪著渾身血跡的卿安妍。
兩人雖然距離不遠,但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一點兒融洽的氛圍,尤其是卿楓余,眼神幾乎沒有落在她身上的時候。
最后,還是卿安妍受不住,主動趴伏在地上,向卿楓余請罪。
“長老,是我妄圖揣測您的意思,是我太過狠毒才間接害死了馮清紗,您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求求您,不要不跟我說話。”
“求您了,跟我說句話吧!”
卿安妍本以為卿楓余有了新的目標,就不會再在意馮清紗的死活,所以才會暗中出手,讓她落到魔修手中。
其實馮清紗的求生本能很強,在被救之時是可以活下來的,但誰讓去救人的是她呢?
如果馮清紗活下來,那她的父母就會死!
作為卿家長老的養女,卿安妍完全有能力做到。而在聽見這句話的瞬間就明白自己處境的馮清紗只是沉默了片刻,就選擇了自絕。
卿安妍本以為自己做的隱蔽,沒想到還是被卿楓余發現了,所以才有了這出負荊請罪的場面。
其實,卿楓余并不在意馮清紗的死活,只是他得讓卿安妍知道,沒有自己的允許,她什么都不能做。
從撿到卿安妍之時,他就是這樣教育這孩子的,這么多年了,這孩子做的很好,除了那日益美艷的容貌,簡直無一處不符合他的想法。
但孩子嘛,就是這樣,三五不時的,就得跟她好生講講道理。讓她明白,做長輩的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