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陳天佑的表情有些奇怪,但還沒仔細看,他就已經再次縮回去了。泯然也只好作罷。
此時,被簇擁著離開的莊芯妍意識到了不對勁,回頭看了一眼泯然,喊她的名字。泯然跟洛羽生打了個招呼,就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此時,忽視掉泯然的莊父莊母等人有些不好意思。實在是他們看見自己的親生女兒就有些克制不住情緒。尤其是莊母,她以前做了對不住泯然的事,心里一直過意不去,沒想到再一次見面,還是給了泯然不好的體驗。
“泯然,你……過得好嗎?”
泯然笑著點頭,加上此時也已經來到莊芯妍身邊,就拉了拉莊芯妍的袖子。
“有芯妍在,她很照顧我。遇見的師兄弟姐妹們都很好,伯母,我在外面過得很好的,您不用擔心。”
“是嗎?那就好,那就好……”
絮叨了幾遍,莊母看著泯然確實不像過得不好的樣子,也就放心了。說實話,莊家一共就出去了三個孩子,只有泯然與莊芯妍的關系好些。雖然之前曾經選擇放棄泯然,但在那之前她對泯然的關切也不都是假的,因此莊母是真擔心泯然。此時見泯然確實過得不錯,莊母也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
至此,一家人熱熱鬧鬧的一起回了莊家。一路上看見的人都投以羨慕的眼神。
這莊家可真是幸運啊。雖然之前死的孩子也不少,可這僅出去的三個一個比一個有出息。尤其是人家族長夫婦的女兒,據說可是卿家的核心弟子,那身份地位,可不是一般人比的了得。
莊芯妍并不是沒有感覺到周圍人的視線,但她沒有在意。如今的莊芯妍,內心竟然有些緊張。因為她即將見到自己的祖父——莊老族長。
如果說莊芯妍在莊家有最害怕見到的人,一定非莊祖父莫屬。
因為莊祖父以前一直對莊凌報以厚望,但莊凌卻為了莊芯妍而死,這是兩人之間一直過不去的坎。在外多年,越靠近莊家,莊芯妍就越是近鄉情怯。
正在脖頸后漸漸有汗意生出之際,莊芯妍感覺自己的手微微一緊,看過去的時候,就看見泯然悄悄握緊自己的手,和安慰的笑。
看見這樣的泯然,莊芯妍突然回憶起,那年因為自己的態度驟然生變,失去兄長忐忑不安甚至絕望之際,就是泯然,將自己一把拉出了那個痛不欲生的泥潭。
輕輕回握了泯然一下,莊芯妍平復好心情,踏入了已經五年沒回來過的家門。
從大門到正堂的這段距離,莊家有許多以前未曾見過的小孩子被自己的父母帶著,探頭探腦的看泯然一行人。似乎是來之前已經被交代過,這會兒都很聽話的沒有喧鬧,只是一雙又一雙大眼睛興奮的盯著莊芯妍與泯然。
父親母親可是說過,這兩位姐姐是莊家的驕傲,需要他們努力看齊的存在!如今這么近距離一看,他們更是激動不已。她們身后跟著好多人啊,而且好像都聽她們的!真厲害!
哇,他們如果努力修煉的話,以后也能像兩位族姐一樣厲害,像她們一樣去大世界修煉嗎?
不是沒注意到周圍這些小孩子好奇興奮的視線,但泯然與莊芯妍兩個這會兒也不好停下來,畢竟祖父正在等著。
就這樣,在莊家大部分人的注視之下,泯然與莊芯妍等人終于來到了正廳,見到了精神奕奕的莊祖父。一別多年未見,莊祖父與從前也沒什么兩樣,甚至比以往更年輕了幾分。這大概是因為修為日益增長帶來的精神上的愉悅吧。
“祖父!”
泯然兩個齊齊下拜,但還沒接觸到地面就被莊祖父一把拉了起來。
眼中含著熱淚,莊祖父一手拉著一個,老懷大慰。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此時的莊祖父,不像是在北嶼府說一不二的修仙者,更像是一個懷著殷切希望的老人家,一看見自己久未見到的孫輩,就忍不住老淚縱橫。
此情此景,周圍的莊家人大都忍不住雙眼微紅。
那些卿家修士此刻也安靜的看著周圍的情況,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但是,他們卻能從中感受出這一家人真摯的情感,這種時候,他們不可能打破這個氛圍的。
等到莊祖父從傷感欣喜中回過神來,笑著跟來的那些卿家修士打招呼,請他們坐下。
接下來就是一些互相交流吹捧的慣有習俗了。等到華燈初上,宴席大擺,眾人賓主盡歡之后,泯然也回到了自己的小山頭。
只是在進入的一瞬間,泯然開門的手就微微一頓,但是她并沒有表現出異樣,而是一臉淡定的打開門,簡單收拾一下之后來到了那兩個小墳包旁邊,擺出來兩壇子酒和一些糕點肉食。
倒滿兩杯酒,供奉到墳前,泯然絮絮叨叨說起來自己這五年來在外面的所見所聞。
“……原來外面的世界當真如此廣闊,父親母親,不知道你們是否也見過與我同樣的風景?不知,你們是否遇見過我見過的人?”
說的差不多了,泯然拿起那兩杯酒,均勻的灑落墳前。清冽的酒香氣在空氣中逐漸彌漫。
“這是我在九木苑時跟師兄師姐們一起釀的緋世花酒。里面加了一些師祖的花瓣,格外的清香。您二位也嘗嘗吧。”
“還有這些糕點。雖然不是我親手做的,但我也嘗過,味道著實不錯……”
就在泯然絮絮叨叨的時候,暗處,卿元正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泯然的一舉一動。
他比泯然她們來的要早一些,因為族長的命令,他這些時日一直在打聽泯然的生平事跡,以及身份。
但是,比想象中的要難一些。一來,泯然的父母早逝,很多事情都沒有那么清楚了。二來,泯然的父母都不是惹眼的人,且在莊家也不怎么受寵,不過短短十數年,竟然沒什么人記得他們。
而泯然自己也是個安靜低調的孩子,北嶼府的這些人,如果不主動提起,他們甚至連泯然的名字都想不起來,可真是讓人無奈。
也因此,他調查的速度慢的令人發指。主要是族長要求過,不能打擾到別人。這不是難為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