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竹知仰著頭，看著頭頂上端的那些密密麻麻層疊的容器內，都是同樣的一張臉時。
不知道為什么，竟然覺得人類有些可悲。
為了長生，為了超脫人類自身限制的束縛，沒有人性的制造出各種的怪物，然后………
將自己也變作怪物，甚至還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也難怪唐竹知總感覺顧辰時擁有人類的軀殼，卻并不是人類了。
這種復制黏貼出來的東西，在進行植入性質的記憶后，又怎么是人類呢。
而且說道母體。
唐竹知就想到孕育出那堆尸骨山的母體實驗品，按照眼前這種情況看來，那個母體甚至很可能都是失敗的實驗體。
也就是說，這里有一個新的母體存在。
“你到底活了多久？”唐竹知跟著后面往里面走去，詢問道。
“我也記不清楚了，應該有數百年了吧，畢竟年紀大了很多事情也就記得不是很清楚了。”沈默想著同唐竹知說道。
“幾百年！那顧千城也是這些實驗體？”唐竹知想到英年早逝的顧千城，他也就只活了一百多歲的樣子。
“他是我兒子，怎么可以同這些實驗體比較呢。”沈默似乎有些生氣，臉上的笑容在提及顧千城的時候消失了。
“他是我唯一自然孕育出來的孩子，只可惜有些不聽話。”說道這的時候，沈默突然看向了唐竹知。
“看情況，確實是如此。”唐竹知聳了聳肩，點頭承認道。
沈默看著唐竹知一副點頭也認可的模樣，說道，“我兒子說你有些特別，現在看來確實很不一樣。”
“當然和你們不一樣了，我是人類，而你們又不是。”唐竹知微勾起嘴角，故意挑釁的諷刺道。
沈默到時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笑著說道，“我兒子好像挺喜歡你的。”
“別，千萬別。”唐竹知覺得喜歡自己的，都沒有一個是不為了別的目的，故意在自己身邊晃噠。
比如說，遲隱。
“呵。”沈默笑了笑，繼續帶著唐竹知往里面走去。
那些容器內的人，好似都睜開了眼睛，看向了下面走過的兩人。
唐竹知看著沈默發間的青絲里藏有淺色的白發，那是之前并沒有的。
“在你身上加注流動的時間，似乎………”有些過于的沉重。
沈默抓了一下他頭上的青絲，在手中的幾根里殘留里，就有一根變了些許的顏色。
他似乎并不在意，說道，“這情況已經算好的了，若是換成其他沒有用的軀殼，只怕現在這身體就已經在開始腐敗。”
“那這代價可真夠大的了。”唐竹知看著那些容器內的軀殼，也難怪會弄出這么多來，怕是要不了多久，身體就會開始腐爛。
按照身體腐爛的速度來看，這人現在活著，都是茍且偷生的。
“是啊，最開始的時候，這身軀至少可以使用個一二十年，如今連一天都用不了就會腐朽，很可能長壽在世間是屬于禁忌吧。”沈默看著手背原本光滑的皮膚，開始有生了細小的皺紋。
似乎都是在一瞬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