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早點想一想了。”陶靜霞攬著女兒道：“你成績好，將來考上浙大的幾率應該不低。”
微笑這下明白她的意思了，不但沒惱，心里還挺高興的。媽媽想要她離得近一些，她難道就不想？
不過這事確實離現在還遠著呢，現在說了也不作數。
因此，微笑笑瞇瞇道：“打算得太早了。難不成將來我考上清大或者京大也來上浙大啊。”
她本是隨意一說，不想陶靜霞還真聽進去了。
“那可不成。”她道：“要是能上清大和京大，那肯定是要上的。不過你可以考慮畢業后到杭市發展，杭市雖然不是一線城市，但競爭相對也要比一線城市少一點。”
在陶靜霞眼里，自己閨女那么聰明，考上清大和京大還是有很大的可能的。
微笑眼睛都瞪大了，“媽媽你來真的？”她可不覺得自己能考上清大京大，甚至浙大她心里都有些發虛。
她卻是沒想到，自家媽媽對她竟是有這么大的信心！
這還真是壓力山大……
“就是那么一說。”陶靜霞怕女兒有壓力，“我們笑笑便是不上大學，將來也會有出息。”
聞言，微笑卻是忍不住紅了眼圈。
上輩子，她執意不肯去念大學，爸爸耿耿于懷，往后余生都一直在念叨這個，就仿佛她永遠都欠了他，辜負了他一般。
那個時候，她努力說服對方，她說她寫小說也能養活自己，說對網絡作家而言學歷不重要，大學上不上都無所謂，還浪費錢。
——那會她確實是因為毀容不愿意面對他人的異樣目光，不愿意接觸社會，但也確實是深思熟慮過的。若是沒有謀生手段，她便是再不愿意，也還是會鼓起勇氣去上大學的。
然而爸爸卻一點都聽不進去，他罵她異想天開，說在網上寫小說一點也不靠譜，說你當作家是那么好當的嗎？說你現實一點……
說到底，他其實就是不信任她。
而媽媽，媽媽也生氣她不肯念大學，但對于她對事業的規劃，她給予的從來都是支持和信任。
和現在如出一轍。
因為聊得晚，第二天母女倆醒得也就晚。
陶俊林已經去給客戶送煤餅了，梅玫吃了早飯跑去樓下幫陶靜霞看店了。
陶靜霞一開始還不知道，等帶著女兒和侄子吃完早飯，下去一看，頓時哭笑不得道：“合著你是過來給我干活了？”
“我這不是沒事干嗎？”梅玫將一個個蘋果擺到貨架上，指了指店員道：“你問問小田，我干得好不好。”
“好著呢。”小田笑瞇瞇道：“梅姐不愧是陶姐你的弟媳婦，干活跟你一樣麻利。”
小田是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男孩，陶靜霞剛開店的時候他就來應聘，已經做了大半年了，又勤快又能說會道，陶靜霞別提多滿意他了。
陶俊林回來的時候，身上都帶著煤炭渣滓，臉上也灰撲撲的。
陶靜霞一邊打發他去洗澡，一邊問道：“美霞他們有說是過來這邊還是直接去仙客樓嗎？”
“二姐直接過來，說要蹭一頓午飯，寧霞那邊來得應該不會早，說是看情況，來不及的話就直接去仙客樓。”陶俊林道。
“寧霞那邊有什么事嗎？”陶靜霞不由皺眉。
杭市離諸市雖然遠一些，但也不會比陶俊林他們遠多少。
更何況，那夫妻倆雖然在工作，但都是打了卡就能離開的，按理只會比其他人更有空。
——陶寧霞他們那邊本來就是從農村轉變成城郊的，各家都是有地的，結果去年他們的地被房產商征用開發，原本的村委跟房產商老板談條件，他們不但拿到了一部分股份，還每個人都被安排了工作。這工作不算好，基本都是保安之類的，工資也不算高，但卻絕對輕松，只要上下班時間去打兩次卡就成，人在不在都沒關系。而且這會不是后世，打卡完全可以讓別人幫忙，所以非常自由。
“江宇生病了，他們兩口子這會正在醫院掛號呢，估摸著得掛水，過來不知道是幾點了。”陶俊林回答道。
陶靜霞皺眉，“江宇怎么了？”
“不知道。”陶俊林嘆了口氣道：“一直哭，孩子還小，話也說不清楚。”
陶美霞夫婦是快十點的時候過來的，說是來蹭飯，卻是買了各種食材和蔬菜。
“曉穎和少勇怎么沒過來？”梅玫見兩人身后沒有孩子，不由問道。
“在補課呢。”黃立虎抱怨道：“成績一個比一個差，不補課不行了。”
“孩子才多大，哪里用得著補課？”陶俊林道：“平時多教教就成了。”
“那不成。”黃立虎道：“我上學那會學的都還給老師了，美霞也沒比我好多少，只能找專業的老師了。”
“補課費貴嗎？”梅玫問道。
“不貴。”陶美霞道：“他們班主任主動提的，就在老師家里，出個飯費就行了。”
“那老師們倒是負責。”陶俊林道。
微笑也忍不住點頭，她自己上學的時候還好，老師雖然會收一些補課費，但收費你還比較合理，等到了舟行舟同上學的時候，光是那種放學后托管班一年都要好幾千，更別說是那些正正經經的補習班了。
她那會賺得不算少，但愣是沒舍得出那個錢，兩個兒子都是她親自管著的。
那會他們的課本，基本上是他們學到哪里，她也跟著再學了一遍。
直到兩人都上高中，這個習慣才改了。
——不得不說微笑如今念書能這般得心應手，還是有這方面的原因在的。
說是蹭飯，但其實這頓午飯是陶靜霞、微笑、梅玫以及陶美霞四個人完成的。
也幸好這邊廚房夠大，否則這么多人都站不下。
梅玫這會廚藝還不怎么好，于是便跟陶靜霞一起打下手。一開始，陶美霞和微笑一人占一個鍋在那邊炒菜。
等到兩人都炒出一個菜，兩相對比，陶美霞當機立斷道：“笑笑我還是給你打下手吧。”
她一個大人炒的菜還不如一個孩子，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