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階段的軍訓到底不比大學，雖然身邊的大家每天都鬼哭狼嚎，但微笑很清楚，他們如今這點訓練量，真的不算什么。
碰上陰雨天，教官讓他們回教室，教他們唱軍歌。
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對于合唱向來是出工不出力的，起初大家聲音都含在喉嚨口，然而教官一聲聲的“大聲點”“沒吃飯嗎？”“我聽不見”“再大聲一點”……
于是，一個個都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終于，再沒有人偷工減料的時候，教官一邊點頭一邊道：“對，就該這樣，唱出氣勢來。不要怕跑調，氣勢在，跑調也沒事！”
下課的時候，微笑后座的女生捏著喉嚨嘟囔道：“等會我得去買一盒金嗓子。”
結果韓小明就把金嗓子給微笑送來了。
這一次，微笑卻是忍不住打量起對方。韓小明胖的時候，她也知道他五官其實長得很好，但這會真正用心去看了，才發現他五官好看到什么程度。
反正你無論怎么看，都挑不出難看的地方，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沒有一處不好看不出眾的，皮膚更是比大半女生都要好。
但要微笑說，韓小明最好看的其實是他的臉部輪廓，后世推崇錐子臉，娛樂圈的藝人十個有九個是錐子臉，哪怕原來不是錐子臉，也都整成了錐子臉，這固然有些極端了，但一定程度上也說明，錐子臉確實是符合大眾審美的。
而韓小明就是非常明顯的“錐子臉”，只是和那些整出來的不一樣，他的臉部輪廓渾然天成，清雋中透著男性獨有的純粹野性和攻擊性。
說來很奇怪是不是？
明明這人是個好脾氣好性格，仿佛永遠都不會生氣一般。
韓小明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臉，遲疑道：“我臉上難道有什么東西嗎？”
微笑搖了搖頭笑道：“就是突然發現小明你其實是個大帥哥呢。”
轟——
韓小明的臉一下子紅了，有些結結巴巴道：“怎、怎么突然說這個。”
微笑本來挺坦然的，他這么一臉紅，她反倒也跟著不好意思起來。
兩人相顧無言半天，別別扭扭地道了別。
微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龐秀麗立刻便道：“還說你跟韓小明不是男女朋友呢，你臉紅什么？”
“啊？”微笑一怔。
怎么覺得有些說不清了。
“我們就是說到了不太方便的話題。”她解釋道。
“什么不太方便的話題？”龐秀麗問道。
班里今天剛有個女生因為來月經請假了，微笑靈機一動道：“就我們女生每個月都有的。”
龐秀麗先是點頭，隨后奇怪道：“不是男女朋友你跟他說這個？”
微笑道：“他問我們班的史麗怎么請假了，這才說起這個話題。”這個年紀的孩子，就是喜歡刨根究底，你要是不把事情說清楚，過后什么謠言都會有。
當然，便是說清楚了，說不準謠言該有還是會有。
軍訓最后一天，高一全年級的學生都去拉練了，一群學生走了五公里，覺得腳都走爛了，回到學校的時候，累得一個個都不想動，到時間吃飯了，但班里愣是沒幾個人往食堂走。
微笑本來也不想動，后來還是韓小明和越文濤過來喊她的。
看到他們兩人一起過來，說實話微笑松了口氣——她也怕自己跟韓小明之間的謠言會越傳越盛，若是驚動老師，說不好會喊家長。
這個年代，老師抓早戀才不講究證據不證據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反正得用各種手段將兩人分開。
快到食堂的時候，韓小明蹙著眉頭道：“以后我都跟文濤一起過來找你。”
微笑一怔，“是有什么謠言傳出去了？”
“可不？”這次回答的卻是越文濤，“說是你們兩個人在初中的時候就開始談戀愛了，約好一起考上菁北的。什么中考前你們兩個做了約定，查成績的時候緊張地握手啊什么的……我要不是認識你們兩個，都以為是真的。”
這樣說著，他卻是偷偷瞥了一眼韓小明。
微笑且不論，但是小明……他覺得這人對微笑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只是這種程度……
微笑松了口氣，有些自嘲道：“還以為會說我為小明打過胎呢。”
什么！？
她的話太勁爆，越文濤驀地瞪大了眼睛，韓小明臉上的紅暈則已經蔓延道脖子根了。
“這、這種話，你一個女孩子怎么能亂說？要是被人聽到，那就真的說不清了。”回過神來，韓小明一臉嚴肅道。
微笑連忙求饒道：“好啦好啦，我就是隨便說說。”
“被你嚇一跳。”越文濤白了她一眼，“你小心一點，我聽人說了，你們一班好多同學對你可不是那么服氣。全市前五十名都在我們菁北高中，其中大半在你們一班。尤其是你們班的邢悅、朱子楚和關憐，這三個可都是原來縣城統考的前三名，被你一個‘外人’搶了狀元，那可都準備在排班考試中一雪前恥呢。”
微笑有些驚訝，“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邢悅、朱子楚和關憐這三人她倒是知道，但她甚至不知道他們的中考名次。
“這有什么奇怪。”越文濤道：“現在所有人可都等著看熱鬧呢，到底是你成功守擂還是他們篡位成功，有些人甚至開了賭盤，賭哪方勝算大，如今大多數人壓的都是江市三杰。”
“還江市三杰……”韓小明嗤笑。
他難得這樣諷刺他人。
微笑忍不住驚訝，“賭盤……你確定咱上的是菁北高中？”
“那你就是見識短了。”越文濤撇了撇嘴道：“學習好可不代表人品好，我算是明白了，咱們學校，有不少仗著天賦不思進取，反倒還喜歡招風引火的。”
“這種人……”微笑皺眉，“早晚社會會教他們重新做人。”
越文濤點頭，“好不容易考上菁北這樣的好學校，不好好學習，早晚有他們后悔的時候。”
韓小明看了他一眼，“你也警醒些，打聽這些消息的時候別被人帶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