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刀修都快哭了。
打了這么多年架,還是頭回把自己的另一半給弄消失了。
要干脆一刀給他砍掉了也算,這消失算咋回事?
以后人家問起來,他都沒法跟人解釋。
炎顏樂了:“反正你也沒道侶,沒了就沒了吧,你看你又不疼不癢的,除了行動不方便點其他沒啥影響。”
刀修一臉苦逼:“問題是我這……到底哪兒去了都不知道啊。”
炎顏詭異一笑:“你的另一半呀,這會兒已經不知在某個異界大陸了。”
她邊說話,邊運內力小心拿捏著靈力外放的力道,居然真的就保持住了現在這個半消失狀態。
炎顏對自己的悟性頗有些得意。
刀修剛才站立的位置,此刻正有個炎顏靈力幻化出來的扭曲空間停留,其實他的身體仍是好端端的,只不過另一半被吸入了她靈力幻化出來的空間里。
看上去的視覺效果,確實很像另一半不見了。
刀修哪知道這些,他從來就沒見過會空間術法的修士。
他只覺這姑娘招式詭異,只以為是遇上了個厲害的妖修,嘴上不住求饒,心里暗罵:難怪這小娘皮這般刁蠻,居然是個妖修!
要是今日能順利脫身,回頭把這消息賣給廖家二爺,讓二爺派人抓了這小娘皮去挖內丹,又能白撈一大筆銀子!
他心里正盤算呢,炎顏問了句:“你替姓陸的殺過多少人?”
刀修立馬搖頭:“不多,真不多。”
炎顏:“坦白從寬。”
刀修:“就一百來個。我可是陸爺養的門客里殺人最少的,我保證!”
炎顏嗤笑:“呵,一幫劊子手,也好意思說自己是門客,別丟門客的人了你們。”
刀修:“……”
這妖修還挺有文化,他跟陸爺混好幾年了,都沒弄明白門客和劊子手有啥區別呢。
炎顏:“你們平時都幫姓陸的干什么缺德事?”
刀修:“基本陸爺吩咐的啥都干,我們不挑活兒的。比如打家劫舍啦,強搶誰家的大姑娘小媳婦啦,抽擋路老太婆耳光啦,事無巨細,我們這些人可任勞任怨了……”
刀修這邊說的口沫橫飛,炎顏聽得火冒三丈。
這幫人連劊子手都算不上,這簡直就是一群地痞癟三。
“堂堂修士,大可憑本事步上仙途,逍遙世外。你們居然恬不知恥給人當打手,太丟修士的人了!今天你小姑奶奶就替天下修士清理門戶!”
炎顏說話間已開始調動靈炁,隨著她的意念,刀修身下的漩渦突然開始加速,旋轉越來越快,眨眼妖修的腰,胸口……全都不見了。
刀修嚇地哇啦大叫:“說好的坦白從寬,我都坦白了,你,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啊!”
“留著你回去也是助紂為虐,你還是換個地方好好反省去吧!”
炎顏話音落,手腕用力一握,口中再次低喝:“天朗氣清!”
刀修的整個身體徹底憑空消失!
世界徹底恢復了平靜。
只剩下炎顏一個人站在原地。
那個刀修……真的被她的空間之力送去別的世界了。
此刻天氣已經徹底暗下來,炎顏望了眼靜謐的街道,像是自言自語:“我剛才使用的功法,是空間術法沒錯吧?”
“嗯”腦海中很快就響起滄華的回復。
炎顏知道滄華剛才在須彌境里肯定也看見了她使用空間功法。
炎顏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我真的可以操縱空間之力了,滄華?我居然真的擁有空間之力!”
“嗯”滄華再次低低得應了一聲。
炎顏的情緒有點激動,激動之中還帶著些不確定。
“滄華,我是不是跟這個世界有什么關聯?”
從前她沒有靈根,不能使用自身屬性的時候,她還覺得沒什么,畢竟她本來就不是這世界的人,不一樣也能說得通。
可是現在她突然能使用空間力量了,炎顏越來越覺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這種質疑越來越強烈,可是她自己卻想不通,抓不到。
炎顏問完話,靜靜地等著滄華回復。
可是須彌境里再沒了聲音。
這次,連滄華都沉默了。
炎顏閉上眼,瞬間原地消失。
她剛消失不見,旁邊的胡同里,慢慢地走出一個小小的身影。
是梅宗遠。
除了梅宗遠,在他的肩膀上還坐著個只有手臂大小的小矮人。
兩個人同時看著炎顏消失的位置,目瞪口呆。
“這個小姐姐到底是修士還是妖怪?”梅宗遠邊問邊四下張望,有些擔心炎顏會突然從什么地方冒出來。
他怕炎顏發現他在這兒。
坐在他肩膀上的小人兒搖了搖頭,紅色的眼睛眨了兩下:“我感覺不到她身上有妖氣,她應該是個人族的修士。”
聽見小人兒這么說,梅宗遠緊繃的小臉上稍稍松了口氣,他忍不住又問:“阿指,你上次說她身邊有只很厲害的妖怪,連你都害怕,所以上次小姐姐跟我一起回家的時候,你偷偷躲了起來。這次你沒躲,是她身邊的那只妖怪不在嗎?”
被喚“阿指”的小矮人點了點頭,又眨了下紅色的眼睛:“嗯,這次我沒感覺到她身邊那種特別可怕的妖氣,那個很厲害的妖怪沒跟來。”
梅宗遠聽阿指這么說,小臉上的表情才徹底放松下來。
他在街邊站了會兒,沒見炎顏再出現,便向廖家大宅方向走去。
“阿指,今晚你還要去廖家么?”
“嗯,我不知道今年廖家祭祀抓住的會是誰,我擔心是我哥,他跟我一同下的山,我聽我阿爹說,哥哥還沒回去……”
“那我陪你去找找看,希望不是你哥。也沒準兒是誰家又貢獻了小孩呢……”
兩個小身影邊走邊說,漸漸地徹底消失在夜色里。
炎顏此刻仍在須彌經里,她的手邊放著一杯酒。
自打來到山海界,她親手釀了不少酒。
可是今日,還是她頭回主動喝酒。
找酒喝通常有兩種情況,一種是特別開心,想慶祝,另一種是心中有結,解不開。
炎顏現在就是后者。
甘冽的酒液傾喉而下,炎顏修長白皙的手指撥弄著酒杯在指間流暢地旋轉:“所以,我其實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人?”
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