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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啊!此物你到底自何處得來?”
邵嘉應再次急切逼問,眼神中已隱有兇光忽現。
與此同時,邵云心神識里的“心靈之音”突然開口:“快!搶回留影石!趕緊走!”
可是此刻的邵云心,一心只想說服父親相信她說的話,已經完全忽略了“心靈之音”的提醒。
更不可能注意到一個明顯的細節,那便是父親在看到留影石里記錄的東西時,他所關心的重點并非八姨娘的真身是何物,而是邵云心這消息由何處得來……
這已明顯不合常理的反應,邵云心卻并未仔細琢磨,她見父親看過留影壁之后,似是對她的消息表示質疑,邵云心心下一急,便將晚間跟著八姨娘出去的事粗略說了。
邵嘉應驚詫地臉色大變:“你竟全都看見了?”
邵云心點頭:“嗯,女兒全都親眼目睹,父親,您不能在縱容八姨娘了,她確實是狐妖,而且她干的那些事會連累宗門的!”
邵嘉應站起身,皺眉道:“此事關系重大,你隨我來。”
“噯!”邵云心歡快地應了一聲,趕緊跟著站起身。
見父親終于重視起來,邵云心特別有成就感。
她雖然修煉不刻苦又是只典型的米蟲,對宗門里也沒啥貢獻,可是她依然對輪回堂有很深的情愫。
這里畢竟是她的家,是呵護她長大的地方。
她害怕宗門出事,也不允許任何人做有損宗門的事。
就比如八姨娘!
邵云心并不清楚父親要帶她去哪兒,只是見父親表情特別嚴肅,她清楚,父親多半是要去處理八姨娘的事,帶著她可能是需要她當面作證。
她一定要親手拆穿可惡的八姨娘!
到時候宗門的那些長老,還有師兄師姐門一定會對她刮目相看。
母親也一定會從此覺得頗有榮光!
邵云心越想心越熱,恨不得現在就親手把那只狐貍精給降了!
心思滾燙的邵云心并未多想旁的,乖乖跟在父親后面往外走。
父女倆走出主屋,剛走到院子里,五姨娘從后廚趕過來。
見邵嘉應帶著邵云心匆忙離開,疑惑詢問:“你倆這就要走了?糖酥都做好了,云兒且等等,我給你包些去。”
邵嘉應往外走的腳步沒停,根本沒理五姨娘。
見父親走的快,邵云心也絲毫不敢怠慢。
腳下沒停,邵云心回頭對著五姨娘客氣一笑:“多謝五娘,我跟父親眼下有事,糖酥先給我留著,回頭我再過來吃。”
“好,那你們快去忙!”五姨娘嘴上應對邵云心,目光卻迅速往邵嘉應臉上瞟了好幾眼……
邵嘉應此刻不對勁!
剛才云兒到底與他說什么?
他要帶云兒去哪兒……
可是這會兒的邵云心,卻完全沒察覺出父親哪兒不對勁。
她就覺得父親此刻走路的速度特別快,她有點跟不上。
但是這不也挺正常么,這表示父親對她的話已經重視起來。
八姨娘那只狐貍精的好日子就快到頭了,嘻嘻
邵嘉應帶著邵云心進了一處安靜的院落。
走進這處院子,邵云心就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里是父親的小書房。
父親只有閉關修煉和處理重要事物的時候,才會來這里。
她從前一次都沒來過。
邵云心的內心更激動了。
她被父親帶來這里,就說明她真正引起了父親的關注。
或許從今以后,父親就不再拿她當小孩子對待,也會委派給她一些宗門的事物。
她很可能會像那些能干的師兄師姐們一樣,在宗門里有不錯的地位。
外出公干,可能撈不少油水呢!
如果能從此自食其力,憑本事掙靈石,她就可以徹底擺脫嚴加舉債的艱難日子,在也不用為每月捉襟見肘的月供靈石發愁……
邵云心頭回發現有本事,其實是件相當不錯的事……
“欸?這是什么地方?”
剛才光顧走神,邵云心沒留意,父親帶著她進了書房之后,又進入了個暗門。
此刻,站在昏暗潮濕,空氣里散發著霉味還混合著腥氣的暗室里……
邵云心四下打量,心下疑惑漸生。
進入密室,邵嘉應的表情終于放松下來,神態反倒比在五姨娘那邊時溫和許多。
“心兒莫怕,此地是為父專門設了禁制的暗室,帶你過來,是因此處說話不會被人聽見,可暢所欲言。”
邵嘉應目光溫和,輕輕撫了撫邵云心的肩。
聽見父親這話,邵云心也安心不少,點頭:“父親思慮周詳,此事的確事關重大,不能草率。”
邵嘉應點頭微笑:“我的心兒長大了,懂得替為父分憂了。你方才說你全看見了?此處再無外人,只有咱父女兩個,將你所見仔仔細細與為父說說。”
望著邵嘉應溫和慈祥的目光,邵云心孺慕之情頓時心中泛濫。
父親從未像此刻這般認真與她說話,邵云心得到了莫大的鼓勵,用力點頭:“嗯!”
隨即便將她所見之事,從八姨娘行陣幻化狐化人始,直到白霧殿收修士的巨鼎,還有那些狐化人變化成真正的修士……
一晚樁樁件件的離奇境遇一點沒保留,邵云心全都告訴了邵嘉應。
聽完邵云心講述,邵嘉應沒說話。
皺眉沉思了稍刻,才問了句:“你所言的這些,除了你自己看見之外,可還有旁人看見?”
邵云心立刻搖頭:“親眼所見的就只有女兒一人!”
邵嘉應點了點頭,又問:“這些你也全留了證據?”
邵云心立刻點頭:“有的!”
應答的時候,邵云心輕輕摸了下自己右手中指的納戒,手掌里立刻多了好幾塊大小不一的諦聽石和留影壁。
將所有的證據全捧到邵嘉應面前,邵云心笑得頗有幾分得意:“這回女兒多了個心眼兒,沒像上次那樣傻乎乎的啥都沒留下……”
邵嘉應接過那些證據,挑眉看過來:“你說什么?上回?”
“啊?”
邵云心心尖兒一顫,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趕緊找補:“不,不是……那個……我意思是我平時做事總大喇喇的,前日母親訓誡我,要我往后做事需多用心。女兒記住了,這回總算把證據全都拿到啦!”
她這句話剛說完,神識深處的“心靈之音”重重低嘆:“完了,完了……這么傻,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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