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炎顏和虞昕竹雙雙消失在夜空的身影,再看身邊神態淡定安寧的師父。
余真的心情有點復雜。
到了這會兒她就算再遲鈍也看出來了,師父,宗主和虞小閣主再加上她自己,這是聯手演給艾香演了一出戲。
目的就是為了艾香能放松警惕,之后宗主和小閣主尾隨她抓“大魚”去了。
這場戲里,唯一不明真相,
本色出言的就她一個。
說白了,就她最笨,沒看出來。
余真覺得最過分的就是師父。
從最終的結果來看,師父很可能是自打跨進主院的那時候就開始演戲了。
什么烤肉喝酒,品茶嘮嗑的全在跟小閣主演戲呢。
從頭到尾就瞞著她一個……
余真委屈。
余真沒地兒說……
還是不是師父的親徒弟?
就不能給她傳個音嗎?
害她還當宗主那番話是真的呢。
心里難受的要死。
少翡走到剛才跟虞昕竹吃酒烤肉的火堆邊,把她們折騰的吃食酒水收斂起來。
余真趕緊上前幫忙。
少翡側眸看向余真:“剛才宗主那些話是說給艾香聽的,
真兒莫往心里去。”
聽少翡這么說,
余真心里那點委屈立馬盡數消散,
趕緊搖頭:
“剛才宗主都說清了,徒兒還能道理都不懂了?怎會怪宗主。能幫師父和宗主的忙余真也很高興,只是師父怎知小閣主知道這院中有人的?”
少翡笑起來:“我的傻徒兒,小閣主的修為還在我之上,她已經是元嬰境界的修士,即便無人告知她,憑艾香的修為,如何能瞞得住她的神識?”
“再者,你可知這住院中除了元嬰境大圓滿的右副殿主,和已入化神境的詹良大長老,可還住著一位合道境的大修士呢。”
余真聽得直咋舌。
合道境,在余真這樣的小修士眼里,那就是真正的神仙了。
余真笑道:“今日坐在宗主身邊的那位須發皆白的長輩,就是咱們東方大陸赫赫有名的合道境大修士,玉眉先生。”
余真以前從來沒出過門,她沒聽過玉眉先生的尊號,但聽師父這么說她就知道肯定是特別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呵呵呵呵……”
余真突然笑起來,
表情不太自然,看上去傻乎乎的,
看得少翡直皺眉。
余真:“師父,徒兒突然覺得徒兒好笨,事實上主院里發生的事,副殿主,大長老和那位白眉的先生肯定早就知道了吧,徒兒還緊張兮兮的。這會兒想起來只覺得特別好笑。”
少翡也笑起來。
余真輕輕挽住少翡的胳膊,如女兒依著母親的手臂一樣把頭輕輕靠在少翡的肩上:“師父,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像做夢一樣。”
“宗主那么好,我們宗門這般強大,一切都那么好,師父咱們以后不會再離開白霧殿了吧?”
少翡溫柔攬著徒弟尚單薄稚嫩的肩膀,笑靨溫婉:“不走了,以后我們就在白霧殿好好修行,努力幫宗主把咱們白霧殿發揚壯大。”
“嗯!”余真重重點頭:“我要努力修行,我要成為像宗主那樣厲害又能干的女修!”
余真跟少翡說體己話的時候,她能干又厲害的宗主狠狠打了個刁鉆的噴嚏,然后緊緊擰起眉。
“這貨咋還這么點修行,走的可真慢!”
聽出炎顏話里透著不耐煩,
虞昕竹側目看她。
炎顏很少表現出這樣沒耐心的樣子,她脾氣雖不好,但行事卻從來不毛躁。
“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
炎顏眉心略微舒展,沒回答虞昕竹的問題,反問:“鹓水上有個幽潭,你可曉得?”
虞昕竹擰眉,輕輕搖頭:“不知”
炎顏剛舒展的眉心又皺起來。
連虞昕竹都不知,那個幽潭之前很可能被罩在結界里,大概上回噸巴不經意把那塊阻住河道的大石推倒,陰差陽錯破壞了封印幽潭的結界,這才令幽潭顯露出來。
炎顏便將上次夜間同噸巴游走鹓水,無意間遇上那處幽潭,以及潭水下詭異的大紅眼告知了虞昕竹。
只是隱去了帶噸巴夜行尋找副星這個真實目的。
這件事畢竟干系滄華,盡管炎顏信任虞昕竹的為人,但未經滄華允許,炎顏不會把副星的事告訴任何人。
包括畢承和沈煜云在內
目前知道滄華的唯玉眉先生一人。
但玉眉先生亦是滄華自己選擇沒有抹掉他對須彌境的記憶,所以,嚴格意義上講,玉眉先生知情是得到滄華允許的。
“要不要去問問爹爹,他或許知曉。”
炎顏搖頭:“不是什么打緊,我也只是好奇,只是上回去見過那東西,這次再去卻無緣得見,有些遺憾罷了。”
炎顏回來時心情不太好便與此有關。
她今晚再帶噸巴尋到那處幽潭卻什么都沒看見,白跑一趟。
虞昕竹笑起來:“我聽爹爹說,早年間,天悲島的幾位島主于宗門內確實埋過幾件奇珍異寶,大約是取隨緣的用意,這些寶物都沒有詳盡記載埋藏之地。”
“如今,前幾位島主盡已仙逝,這些寶物便成了無主之物。所以在宗門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不管誰,只要尋到這些寶物,便歸其所有。”
炎顏聽得吃驚。
沒想到天悲島還有挖寶藏這種游戲。
人家別的宗門,宗主都是把好寶物當傳家寶一樣一代代傳下去。
天悲島這些島主倒好,那么稀罕的寶物卻藏起來,叫徒子徒孫兩眼一抹黑的找,這不是存心坑自家徒子徒孫么?
不過從中也可看出天悲島往昔的那些位島主,亦不大將這些稀世珍寶看在眼里,盡是淡泊名利的得道大修。
虞昕竹眨了眨眼,狡黠笑道:“等過了今晚,我陪你去探探那個幽潭,沒準兒真是個藏寶地呢,倘若當真,我便助你挖出那處寶藏。”
炎顏知道她說的是真心,卻伸手戳了戳她的額角,笑嗔:“你個吃里扒外的,這可是你天悲島老祖宗留下的寶貝,你挖出來了卻要給我,你這是敗家。”
虞昕竹把白皙的小下巴一撇:“哼!這能怪我么?誰叫我們這些天悲島的弟子先你之前沒找著呢,本事不如人,怪人家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