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凝視著對面發球線上的人影，幸村嘴角不自覺的向上翹起一個弧度，“還能體會到這種感覺，真是太好了。”
幾月前的病痛還歷歷在目，幸村那是第一次體會到人生中的惶恐和迷茫。
雖然醫生已經和他說過只是癥狀初期，完全可以配合藥物徹底治療，但是當初那種四肢不能由自己控制的景象，他一輩子都無法忘懷。
“所以說…還能繼續打網球真是太好了，尤其身邊還有這樣的對手。”
好似心中的血液被點燃，幸村褐色的眸子在波光流轉間，一道白芒已經從他的手中爆射而出。
直到網球從手冢的球場飛射出去，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幸村精市得分，150！”
高椅上，裁判目測一眼球痕后，沉聲宣判道。
“這一球，好強！”
白石的瞳孔一縮，剛才幸村的這一記發球，好像產生了某種質變。
這其中給他的震撼，絲毫不下于之前手冢的零式發球。只不過一個是技的頂點，一個是基礎的極限。
而后者，無疑就是他正在追尋的道路。
“這兩人，都已經走到這個程度了嗎……”橘努力的克制著自己即將噴薄而出的氣息，這樣的交鋒，真的看的他熱血沸騰。
“手冢，要繼續來了！”
柔柔的笑意浮現在臉上，幸村手上的動作卻是絲毫不慢。
一聲輕顫的脆鳴，網球宛如魚肚似的白線，在兩人的半場一閃。
“真的…消、消失了！”
青學這邊，菊丸的一雙貓眼瞪的渾圓，好像不太確定一樣，連忙用自己的雙手揉了揉。
在他身旁，桃城臉上同樣流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輕輕呢喃：“就連菊丸學長的動態視力都看不清楚嗎。”
雖然現在是他們的手冢部長占領優勢，但是幸村此時展露出來的氣勢實在是太強烈了。
“嗬！”
十分輕松的看破了手冢的回擊的球路，幸村鼻腔輕聲一哼，手臂揮舞著球拍在身前極速一劃。
一道白光在手冢背身的方向輕輕一點，隨即彈射出了球場。
“game，幸村精市，12！”
“交換場地！”
場邊，兩人身形交錯的一瞬，幸村眸光微斜，“正如你所說的，打一場不留遺憾的比賽吧。”
溫柔的話語宛如一道清風飄入了耳中，手冢卻在里面聽出來了幸村那灼熱的意志。
目光隔空交鋒一霎，手冢球拍低垂，修長的右手將球凌空一拋。
網球被切削著一壓，徑直地在幸村接發區域的前場落下。
“又是零式嗎……不過你的手臂還能堅持多久呢？”幸村冷靜的聲音讓場邊眾人微微一驚。
尤其是青學的幾人，都是臉色緊張的盯著手冢的手臂。幸村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就證明對方心中已經做出了判斷。
然而，手冢的表情卻是沒有任何的變化。
梅開二度！
“我會堅持到這場比賽結束！”
最后一球時，手冢的手掌緊捏的網球，目光平靜的看向幸村的眼睛。
唰啦！
手臂舒展間，擊球聲再響。
手冢用自己有力的行動，證明了自己所言并非虛妄。
而這一次。
踏踏踏～
快若驚鴻，幸村突然爆發出來遠超平時的恐怖速度，身體極速的朝著網球的落點追去。
“他想干嘛？！”
似曾相識的情景再次出現在眼前，大石心中狠狠一沉，仿佛又一次看到上衫悠破解零式的場景。
呲啦！
手臂伸展到了極致，幸村手中的球拍幾乎是和網球同時抵達了那一個微小的落點。
網球輕磕在球拍前端，以極低的角度越過了球網。
噠、噠、噠……
網球輕輕躍動了兩下，滾落到了手冢的腳邊。
“接到了？！”
一絲驚疑浮現在了不少人的心頭，就連入江奏多也多看了幸村兩眼，剛才那種情況，所需要的觀察力可是不簡單。
不過……
“犯規，手冢國光得分。”
“game，手冢國光，31！”
“能夠欺騙過眼睛，卻是瞞不過慢放的機器。”搖搖頭，上衫悠眼中帶笑。
“手冢部長難道剛才也發現了？”桃城回頭側望著身后的學長們，臉上露出一絲欣喜。
乾目光凝重，輕輕推了下自己的眼鏡之后，鏡片上折射出了一片詭異的白光，“應該說是不確定，而且剛才對方那種勢在必得的氣勢讓手冢猶豫了。”
十分了解手冢，乾在幸村突然發難的時候就大致猜到了手冢的想法。
畢竟，零式發球之前就被另外一個同級生給破解掉了。
一旁，不二虛瞇著眼睛，語氣清冽的補充道：“對方是想從心理上動搖手冢的信心。”
站立在后場。
手冢俊逸的眼睛一瞇，剛才幸村那種猛然增加的壓迫感讓他的心中再次警惕起來。
很明顯，對方還有其他的想法和手段。
觀察著手冢的表情的變化，幸村暗自點頭，“相當的冷靜，不過，已經晚了……”
心中自信一笑，幸村將球拋過頭頂，隨后用力一摁。
在他的發球局時，手冢為了避免陷入滅五感，從而放棄了需要拉扯的手冢領域。
熟不知。
這其實也可以算是他滅五感的條件之一。
網球呼嘯，手冢快速追身至落點，正手大弧度一抽。一束金光倒轉，直逼幸村前場線和邊界線的那個夾角。
精準而有力度，手冢已經逐漸開始適應幸村那有些夸張的基礎打法。
兩人又是為了一分而展開了激烈爭奪。
數個回合后。
“掛網，幸村精市得分，比分150！”
“這一球……”低垂目光看著自己的左手，手冢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凝重，剛才他的控球和力道，出現了和第一局一樣的情況。
“滅五感開始生效了嗎。”
眸光一掃對面那個滿臉春風笑意的人影，手冢大腦開始飛速的回溯起兩人交手的過程。
可惜，時間不在他這一邊。
很快。
幸村只是手掌按壓了兩下網球，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節奏之后，那一線白光再至。
一絲煙塵在自己的腳邊揚起，這一次手冢只是看到了一團模糊的光影，那把銀白邊框的球拍直接在半空中與網球擦肩而過。
裁判看了一眼手冢，少見的，這個少年在果決揮拍之后，還出現了這種接發的失誤。
“開始了。”
閉目感受著幸村暗自施加在網球上的精神力量，上衫悠嘴角莞爾。
去年全國之后，他通過面板的記錄功能，分析了不知道多少次他和幸村的那場比賽。
這種巧妙的精神力運用，他也是在那時候通過幸村才了解到的。
越陷越深，手冢從觸覺開始，再到視覺，最后到聽覺。全部陷入了一片不知空間大小的黑暗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