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愛卿,有何不可?”
李世民看著這位站出來的崔仁師。
他就知道,這些根本就不會坐以待斃。
但是,大勢已成,他也不會懼怕什么。
“陛下,臣并非認為建立馭鬼司不可,臣,同樣支持建立馭鬼司,此舉乃是為了應對浩劫,為了天下蒼生。”崔仁師一臉的大義凜然。
這倒是讓不少的官員發出了驚呼。
似乎是不可思議般的看著崔仁師。
一些人甚至在想,這位崔家翹楚是不是已經被皇帝收買了。
但是,李世民和長孫無忌等人,卻是面色微沉。
他們很清楚,崔仁師沒有理由會為了他們說話,所以,其中必然有問題。
“那崔愛卿,又為何說不可?”李世民出聲問道。
“陛下,臣并非是反對建立馭鬼司,只是反對如此大動干戈。”崔仁師拱手說道,“現如今,仙人降世已經為民所知,但惡鬼與浩劫一事,終究是過于駭人,縱然是這朝堂之上,諸多臣子官員都難以免受其驚,況乎百姓,若是如之前所言,則必會引來天下之間,惶恐不安,因此,臣建議,應當將這馭鬼司列為機密,暗中調查,暗中處置,保障天下不亂,安穩太平。”
所有人,這才知道崔仁師的意思。
馭鬼司的建立,已經難以阻止了。
那就削減馭鬼司的權利。
這樣一來,對百官,尤其是五姓七望的影響和威懾,也會大大減少。
那不用擔心皇帝以此理由聚集起皇權,再用來對付他們五姓七望。
一時之間。
朝堂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出聲說道。
“對啊,陛下,崔御史所言極是!”
“陛下,若是鬼怪一事盡情傳開,則必然天下惶恐,甚至會再出現魔門之亂。”
“我等熟讀百經,亦難免恐懼,況乎百姓?請陛下三思。”
“陛下,應對浩劫,乃是為了天下蒼生,不可舍本取末。”
短短的時間之中,朝堂上的聲音似乎一下子反過來。
李世民的臉色很難看。
深深的看了眼崔仁師。
不愧是崔家二房的翹楚,一番話下來,不但找到了理由阻止他聚集皇權,更是給那些剛才被鬼嚇到的官員做了解釋,收獲了一大堆的人情。
而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找到這樣的突破口。
也是有急智。
天下英才,果然多在世家!
李世民又看了眼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知道他的意思,思索了一會兒后,出列說道:
“崔御史此言差矣,天下浩劫,豈能掩蓋”
不單單是長孫無忌,包括房玄齡在內,全部都是一個個出聲陳述觀點。
而崔仁師也不甘示弱。
引經據典,逐個反駁。
甚至其余的出聲五姓七望的官員,在有人帶頭以后,也都冷靜起來,就猶如唇槍舌劍,毫不留情。
剛才本來一面倒的局勢,竟然被這些官員漸漸扳回來。
整個朝堂上就猶如一場的激烈的辯證會。
而在他們的頭頂上。
沈逸一眾人,也同樣在聽著。
顧言等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怎么樣?”沈逸看著其余人。
“真的是小看這些古人的智慧。”顧言緩緩吸了一口氣,咋舌道,“明明都是為了自己所屬陣營的利益,但是張嘴不離天下蒼生,閉嘴就是大義凜然,而且才思敏捷”
“但實際上。”里德插嘴道,“包括了李世民在內,他們沒有誰真正的將普通的百姓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凱瑟琳也微微點頭,說道,“這個時候全世界都是差不多,算是這個時期的特性了。”
這也的確是這個時期的特性。
百姓,在這些士族人的眼中,地位非常的低下。
到了后面會逐漸改變,但是此刻,依然是如此。
縱然是說出了“君如舟,民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李世民,也不是現在的李世民,他還得當個十來年的皇帝才能有那樣的思想。
眼見下方百官還在爭吵不休。
沈逸的眉頭,也微微皺起來。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不滿,丁香忽然輕聲道:
“艦長,這種情況下,即便這個馭鬼司建立起來,世家也不會大力支持,更不會有什么太高的辦事效率丁香建議,由我們出手干預。”
“哦?”沈逸看向丁香。
正常情況下,沈逸是不會強制性干預文明的自救管理。
因為這一般沒有太大的意義。
協會早晚會離開。
干預過多,也只會給協會離開之后的世界,留下隱患。
不過,沈逸明白丁香的意思。
在之前丁香就說過了,她認為,協會對這樣民智不顯,能力不足的初級文明,應當要有更多的責任,所以可以進行更深的干預。
并在這個過程中,引導文明的向前發展。
此刻。
沈逸也只是略微的思索,然后點了點頭。
“無論是皇帝,還是這些官員,都無法真正代表這個世界的人類文明,而對于有一定潛力的文明進行引導,也是特派員的工作之一。”
沈逸沒有說協會的職責。
而是說的特派員的工作。
實際上,在之前的世界,他也已經在做類似的事情。
比如說在天災那個世界,他在控制整個西方的網絡,也是因為在那時,他認為西方仍然有部分人民擁有拯救他們自己,并且活下來的資格和潛力,所以他進行了干預和引導。
而現在
這整個大唐的人民,也不應該因為統治階層的愚昧而被放棄。
此時,沈逸再看了眼身后的四人。
已經有了決定。
“顧言,給你一個任務,以我的名義”
沈逸叮囑了一會兒,顧言的眼眸微亮。
里德和凱瑟琳也都露出了羨慕的表情。
這個任務可是給了顧言很大的自主性。
如果能夠做得好的話,那就是個功績。
“顧言定不辱使命!”
顧言恭恭敬敬的說道,眼眸熠熠生輝,很顯然,他也已經燃起干勁了。
“去吧。”沈逸輕笑道,“盡管去做,我會看著你的。”
隨后,輕輕的一揮手。
顧言的身形就直接從看臺上面,緩緩飛下。
此時的大殿之中,不少官員已經面紅耳赤。
辯論顯然到了白熱化。